云天昊眼睛看着站在地下的钱敏,嘴里却说起了鸟语。他没指望小明、小华或喜哥、喜妹能够在附近听见他的话,他必须虚张声势。
“小哥,你把我的人都打倒了,你说怎么办呢?”钱敏发话了,声音甜腻与冷酷杂糅一体,真不是滋味。
“你,你想怎么办?”云天昊警惕地看着她,问道。
钱敏见他对自己十分忌惮,心中满意,说道:“只要你让我吸收足够的凝花仙子,我就既往不咎,放了你,和你的媳妇。”
“我不是他媳妇!”文香蕾满面羞赧,大声说:“云大哥,别管我,是我连累了你!”
云天昊没有申辩这个话题,他知道,钱敏想试探二人的关系。
他得出的判断是:钱敏是听说过凝花仙子这种东西的,他想否认也没有意义,而且现在她手里有文香蕾做人质。
自己本来就打不过钱敏,又担心她伤害文香蕾,这架,没法打。
云天昊说:“你刚才不是也摘了花儿吗?”
钱敏一听,这是不配合的节奏,阴脸一沉,用零下四十八度的声音冷冷地说:“你若不听话,我就只有生吃了你!那样我就能自己造出凝花仙子。”
她又说:“你放心,你死后,我会为你媳妇造一栋楼,青楼,每天让我的百十号弟兄好好伺候她!”
“啊——”听到钱敏的话,文香蕾不再辩解媳妇不媳妇的词汇了,而是惊恐于失身青楼的可怕想象,大哭起来。
这句话,真吓着云天昊了。
他连忙大喊:“好吧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你别乱来。我这就下来,你放我媳妇走,我跟你去。”
文香蕾听到云天昊也叫自己为媳妇,心里滋味甜中有涩:我的哥,此刻不是表达的时候啊!
云天昊想,先委屈答应了再见机行事。他刚说完,却听见窗外几声雄鹰嘶鸣,立即用鸟语对窗外大喊了几声。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云天昊正朝窗外张望,却看到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立即分辨出是大蛇。
他慌得差点掉下来,急忙纵身下来,朝最靠里的角落跑去。
一群动物,包括蛇、小兔子、甚至还有豺狼,它们为了躲避盘旋于空的雄鹰,顺着天然小洞口钻了进来。
这不仅吓坏了云天昊,也让钱敏心惊。她大叫一声,本能地抓着文香蕾,转身就跑。
女人怕蛇,女匪首也不例外。
云天昊并不惧怕这些虫兽,此刻只是懒得管它们,他对着大蛇挥出几下空拳,转身就夺路而逃。
追到走廊上,远远看见钱敏提着文香蕾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急忙追过去。
过了拐角,却不见人影,走廊尽头,甚至连灯笼火把都没有。
云天昊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摸过去。突然,他觉得身子一沉,脚下的走廊地板塌下,他一下子朝下掉落。
“哗啦——”他中了机关、掉进一个浅水池塘。
云天昊全身站在泥水中,本能地纵跃,却因上面没有任何可抓握之物而失败。
他感谢厚厚的泥巴,七八米高没被摔伤,泥巴立了首功。
这时,机关门处有灯笼悬挂下来。云天昊眼睛适应了一下,见自己正置身一个一百平米大小的泥塘池子里。
钱敏冷冷地说:“小混蛋,你先跟鳄鱼亲近亲近,再考虑考虑是否跟我合作。”
她话音未落,云天昊已经听到右边泥水哗啦骤响,一条鳄鱼拱起上身,张着大口,直接朝他咬来。
趴在洞口俯看的文香蕾,看得真切,满眼含泪,却不敢大叫,害怕惹怒了钱敏,招致更大的害处。她刚才一直闭口,也是这个想法。
云天昊的轻功,是可以纵跃穿过上面洞口而爬上去的,但他不敢强行上跳,害怕钱敏会对文香蕾不利。
他感应到此鳄鱼的级别,相当于精武境初级,打败它不在话下。
但见鳄鱼出嘴速度神快,云天昊双腿又陷入泥中,不好跳跃,他下意识地后退,却一屁股坐在泥水中,算是躲过了鳄鱼的嘴。
坐在泥水中的云天昊,右手摸到一根木棍,抓起来,对着鳄鱼的眼睛就扎了过去。
鳄鱼一只眼睛被扎,疼痛得全身翻滚震颤,却不退缩,又一蹿,张口朝云天昊咬来。
这个距离,又坐在水中,云天昊躲无可躲。他往右一个侧身,右臂往上一撩,紧紧箍住那鳄鱼的大嘴。
好个鳄鱼,一身力量全系双嘴,此刻,双嘴被云天昊紧紧抱死,能不拼死挣扎吗?它巨尾一摆,全身借力上下弹动,溅起滔滔泥浪。
再看云天昊,他抱着鳄鱼嘴的右臂,已经深深陷入淤泥之中。
鳄鱼奋力摇摆,它身下的淤泥被它弄出一个超级大坑,云天昊整个身子、头脸也渐渐没入泥水之中。
“呜呜,云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俯看着下面动静的文香蕾终于哭出来。
云天昊不敢松手,他大吸一口气,全身被鳄鱼带入泥水。此时,鳄鱼的劲力,正源源不断地通过右手导入云天昊体内。
过了一会儿,一个泥人一下子站起来,大呼一口气,不是云天昊却是谁。
见他正要朝边上走,却又担心背后鳄鱼袭击,一个转身,但双脚没有倒腾开,站立不稳,屁股对着岸边方向,再次摔倒。
“啊——”
文香蕾再次惨叫,原来,她看到,一条鳄鱼正张嘴咬他。
鳄鱼的嘴,离坐在泥水中的云天昊的头,只有十几厘米远!
云天昊也见到了,他知道,这是另一条,因为刚才那一条,劲力被他吸光,不可能这么快回复。
他这回不再那么慌张,顺势打开双腿,将鳄鱼头部缠住,右臂死死抱紧这条鳄鱼的嘴。
这个动作,相当于云天昊的右脸,贴着鳄鱼的右脸。
那鳄鱼,无论怎么翻滚,都甩不掉云天昊,也无法让他松手,干脆掉头,朝深水区游去!
可是,由于此时,相当于云天昊的四肢都是劲力吸收关节,鳄鱼的劲力消失速度很快。
终于,云天昊一个翻身,骑在鳄鱼身上,右手箍住鳄鱼的嘴,左手提拳就打。
他手上有天蚕神甲的手套,鳄鱼虽然皮糙肉厚,但他拳头一点都不觉得疼,三五拳,就将那鳄鱼打得不再动弹。
解决了两只,他展眼一看,还剩下6只,他沉下心来,吸劲力、挥拳头,一一解决。
这的确是个体力活,但是消耗的劲力,随时得到鳄鱼的补充,因此,他吸光8只鳄鱼劲力之后,作为胜利者,他依旧精神饱满,朝上面的机关门挥手笑着。
文香蕾看他制服了全部鳄鱼,心下安定了许多,却见他满脸污泥的脸上,露出雪白牙齿一笑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
钱敏也看到了全过程,心中自是惊骇。正自犹疑,却听下面云天昊大喊道:“钱大当家的,我愿意让你得到凝花仙子!”
钱敏心里一动,随即问道:“凝花仙子为什么这会儿没有出现呢?你是耍什么把戏了吧?”
云天昊大声说:“大当家的好见识,应该知道,凝花仙子只有在空气中花精较多的地方才会出现。这下面池塘,腥不拉肌的,怎么会出现呢?”
钱敏明了,心里有了打算,将文香蕾放到一边,拿来一根长绳子,一头系在走廊柱子上,一头丢下去,她手里握着判官笔,等待着。
当云天昊艰难爬上来的时候,他一下子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却感觉背后的神堂穴、京门穴被钱敏的判官笔点到。
他感觉两个穴位处火辣辣的,偷偷运气,觉得相当滞涩,却还能通。他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天蚕神甲呢。
“起来,走,去给我造凝花仙子!”钱敏厉声说。
“你点我穴道了,我没法走!”云天昊也没好气地说,其实他是不知道被点到的穴位是怎么个表现,只得耍赖。
“少跟我装蒜。我点封你穴,只是让你内力无从发挥,你腿脚、嘴巴还都能动。”钱敏说。
云天昊说:“大当家的,我得洗澡去,否则凝花仙子不来。”
钱敏觉得有理,不怕他跑了,并不避讳,就让他进自己的屋子去冲洗。
冲洗时,云天昊急忙察看怀里的那些用油纸包着的丹药,见完好如初,就仔细将身上穿着的天蚕神甲脱下来冲洗干净、穿好,再把自己衣服上的泥巴冲洗干净。
云天昊突然朝外面喊道:“大当家的,给我找衣服,我不能穿潮湿的,否则,凝花仙子不来。”
钱敏骂道:“你个小混蛋,我这里哪来男人的衣服,你就那么将就着穿潮湿的,快点,不然我对你媳妇不客气!”
云天昊则理直气壮地说:“你既然这么不配合,那我就这么光着吧,我媳妇不怕,她看过的,你也不怕对吧?”
文香蕾已经爬到门口,听他信口开河说自己看过他的身子,羞得难以抬头。
钱敏不信他敢就不穿衣服出来,不想理他,却突然见他裹着自己的大毛巾,大剌剌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扭着身子,对空挥拳,感觉没有多少拳风。
钱敏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转过身去,骂道:“你个小混蛋,还不赶紧去穿衣服!穿好衣服再叫凝花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