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房间里,原本在床旁边聚集的众人现在已经移步到了床下,整整齐齐的坐在瓷砖地板上商量着事情。
“木子,你当时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儿的?”唐一魇好奇的在一旁询问着经过。
“那么大个人影在地上想不看见也难吧。”
当时管木子正听着电话,还没聊上个两句就看见地上多了个影子,那是从她背后出来的,开始管木子还以为齐若白想吓唬她,可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声表示齐若白那儿不止一个人在听着电话,偏偏她当时站着没动,脚步声也不似熟悉的人,加上之前在张泽年案子里有遇见过相同的情况,使得管木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管木子那时让齐若白不要再说话,并且跳开了一步才回头看身后之人是谁,是因为不确定是敌是友,结果让她猜对了,来者不善呀。
“可是你当时是在打着电话,那个道士怎么会没有发现可能另一头的人也在听着你们的谈话呢?”凌栗同样发出了疑问。
“当时我有刻意的将手机靠近耳朵,没了避免无意触碰挂断电话,手机不是有一个自动黑屏的作用,见手机屏黑了,我就顺势收了起来,可能那个人当时以为我把手机挂断了也说不定。”管木子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分析者男人的心里,“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那人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挂断电话,多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聊天内容,或许他们的计划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其他人纷纷表示认可,至于这其中真正的理由,可能就只有那几个道士自己心里明白了。
“爸爸,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为了避免小圆子着凉,在大家纷纷坐在地上的时候,季言叙很尽职尽责的将自家儿子抱到了怀里,这会儿,小圆子正扯着季言叙的衣服,让他把头低下来一点,之后季言叙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软软的,但是又充满了不解的声音问道。
“爸爸,我记得刚才大家是想问木子怎么遇见僵尸的,怎么现在没有人要聊起这个话题呀?”
“额,这个......”对于这个问题,季言叙也不知道怎么做出回答,虽说他对遇见僵尸那件事情也挺感兴趣。
旁边,一直注意着两父子聊天的凌栗见两人纷纷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后,凑了过来,小声问着,“怎么了,是有些困了吗?要不然你们两个先去睡吧。”
“没有。”两人齐齐摇头否认,接着凑到凌栗耳边再次开始耳语着,期间凌栗也是边听边点着头。
“各位,我有个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打断其他人对于道士是否看见了电话接通的猜想,凌栗抬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又以一副“小的们,听我说”的大佬姿态开着口,提醒众人道,“别忘了,我们叫木子上来的目的是为了为了搞清楚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除了管木子外,被问到的人齐齐望天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记忆,然后恍然大悟状的拍着旁边人的大腿,对哦,我们是要问问题的。
“对哦,我想起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管木子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起身一把捂住想先开口说话的唐一魇后,管木子道,“我这件事情很重要,必须我想说。”
“呜呜呜。”被捂住口鼻的唐一魇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管木子疑惑,“你在说什么呢?”
“呜呜呜。”唐一魇坚持不懈的发出着声音,管木子则是继续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企图从眼神中得出些线索来,奈何两人之间丝毫没有一点心灵相通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让你有话快的说。”作为在场和这两个傻子相处时间最长的人,瘦子贴心的翻译着,顺便还帮忙补了句,“还有,他说让你给他留点缝儿,免得等下憋死了。”
“哦,哦哦。”管木子赶忙将手往下面移了些,脸已经被涨红的唐一魇此刻正拼命的吸着气,不过还是说不了话,因为某人的手丝毫没有想从他两人彻底移开的打算。
言归正传,当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听着管木子要说的事时,发现彼此要说的竟是同一件事,对此大家默默在心里感慨着,其实他们还是挺有默契的。
在讲述竹林经过的整个过程中,管木子显现出了异于当时经历时的兴奋,故事结束,她甚至还一脸激动的问着在场其他人对此有什么感受,却没有等得到任何的回应。
“你们真的不想说些什么吗?”管木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众人,得到的则是大家躲避的眼神,没办法,她只能抓出一个人来开刀了。
“凌栗,你说说。”作为被管木子当做同类的人,凌栗第一个被提了出来。
“我......”对于这件事情,凌栗或许在刚开始还有兴趣知道,现在却没有任何的想法,奈何旁边的一众人都在疯狂的眨着眼,那意思“你老快说呀,不然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万般无奈下,才再次开口道。
“对于这件事情......”听到开口,大家点头纷纷表示他们的想法无异。
“其实你不必这样......”到这里,事情好像就不是往想象的方向发展了。
“真的不用在我们面前装的这么开心,你内心的害怕我们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是能理解的。”
“啊!”其他人在无声的呐喊着,这剧情到底是什么神走向,现在不是安慰的时间,他们要的效果是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呀!
至于管木子,在听到这番真情流露的朋友告白后,完全就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怪异模样。怀疑是自己没有问题问清楚,她还刻意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的再问了一遍道。
“凌栗,我的意思是想问你,在听完我讲的事情后有没有产生一些疑问?”
现在的管木子祈求只祈求面前的人可以点点头,哪怕那疑问也只有一丢丢也行,结果嘛,让她失望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我被骗了吗?!”管木子两条眉毛皱成了川字,同时瞪大了圆鼓鼓的眼睛看着众人,她严重怀疑这群人没有好好听课!
众人则是在互相交流了下眼神后,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管木子被众人的反应气得心绞痛,“你们这群人,没知识也要有点常识好伐,僵尸那玩意儿哪里有大白天出来的!”
“僵尸?白天?”在一连串疑问号出现后,众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对哦,那东西都是昼伏夜出的主,白天出来还不得死呀。”
“是呀是呀,就是这样。”管木子疯狂点着头,并用一副老母亲的心态看着自家这群“傻儿子”,哎,终于开窍了。
“既然是假的,那你害怕得要死干嘛?”听到遇见的僵尸可能是假的,凌栗脸上立马出现了鄙视的表情。
“那我怎么知道那是假的。”管木子挠头望天,掩饰着内心的心虚感,“不对呀,照你们刚才的反应,不是也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关心则乱。”这回换其他人挠头望天了。
“嘁,懒得理你们。”嘴上虽得理不饶人,可管木子的嘴角早已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还真别说,有人关心的感觉挺好。
“好啦好啦,都把头转过来吧,还有正事要聊呢。”
管木子招招小手,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这时候众人在真正的走上正题。
“如果说我是被骗了话,他们为什么要选我当目标?”管木子指着自己的脸,难道她长了一副好欺负还是怎么的脸?
“这回选你可能是有意,不过你三岁半那年被吓着,应该只是这是意外。”高焱燚以一种玄学的姿态分析着一切,拿出架子,用手轻轻点着鼻子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自从咱们来了这儿后,一直都有听到一个传说吗?”
“你是说关于季府湾宝藏的事情?”
“对,就是这个,你想想管爷爷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给我们提着这个传说,我觉得吧,这里面有着什么秘密,比如说在咱们回来之前,村里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作为普通人的管爷爷和村民,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情,二十多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的今天也是这样,恰巧这时候咱们放假休息,又恰好回来了,管爷爷他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干脆有意无意的提出这件事情来勾起咱们作为警察骨子里的那份谨慎。”
说完后,看见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的状态,高焱燚又有些心虚,连忙表示这只是他的猜想,纯属虚构,让大家落得一听就行,可唐一檬却示意他安静,因为她现在好想对这件事情也有了些猜想。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可能。”说先唐一檬先对高焱燚的说法做出了肯定,之后才开始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按照这个思路来看,二十三年前的确是有群人对季府湾的宝藏产生了些不轨的想法,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关于宝藏的传言以及守护宝藏的守陵人的传说也是愈演愈烈,这群人就借着这个故事想搞出点事情来,我记得当时爷爷在提到守陵是有提到过一种墓尸,说是墓尸会化作巨鸟形状,有时会化作黑猫的样子,甚至在墓尸达到一定程度时,会重新钻进原来的身体里作祟,撕咬着猎物的肌肤。其实光依据这些来说,让那群人凭空造出来一个墓尸的形象是很难的,可重点是,爷爷在描述墓尸时还提到了一句,那就是墓尸在有的时候是会在人脖子上咬上两个血窟窿的。关于这一点,作为一个不怎么看恐怖片的人来说,第一个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的形象一定是僵尸,所以那群人很有可能和现在的我想法相重合,才出现了三岁半时木子被吓到的场景。虽然说吓到一个小孩子并不是一个太道德,也不是一件很符合他们吓人设想的结果,可木子当时的反应据爷爷描述,那可真的是很对坏人的胃口呀,既然事情已经发展的如此顺利,那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干脆再办个道士,来场法师,将村民收为己有才好,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顺利到那群人都快要得手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至此,二十三年前的计划结束,二十三年后他们又开始卷土重来。”
听着唐一檬这番如滔滔江水般的分析,在场之人纷纷表示认可,在睁着渴望的大眼睛示意唐一檬在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只见当事人两手一摊,小嘴一撇表示无话可说了。
“就这样完了?”吴筱筱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话说个一半这种事情,“那后来呢,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意外才致使这群人停手的,你们到底有谁可以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呀。”
见大家齐齐摇头后,吴筱筱的语气逐渐崩溃,为什么破个破案子,都有种追剧的错觉呢!
“筱筱,你还没有问我呢。”作为全程唯一一个被忽视掉的人,小圆子不甘心的拉了拉吴筱筱的衣角,以求重视。
吴筱筱回头,看着这个自己坐下来都要低着头看的小不点,语气不善的纠正道:“你个小家伙,平时木子前木子后的叫她也就够了,怎么到我这里也开始叫我名字了,你要知道我和你爸爸是一辈儿的,虽说不期望在你嘴里听到句姐姐,你好歹也要叫我一声筱筱姨才对呀。”
“这样叫你,显老。”小圆子反驳道。
“我不介意的。”吴筱筱满脸笑容的将小圆子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嘴里还一直重复着叫人的事情,却被小圆子摇着脸拒绝了。
揉了揉有些红的脸,小圆子据理力争道:“你把木子的爷爷叫爷爷,我把木子的爷爷也叫爷爷,你明明和我是一个辈分,不能光为了站小孩子的便宜就让人家乱叫呀,这样是不对的。”
“哎,你别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吴筱筱现在已经被小圆子那套你爷爷,他爷爷给绕了进去,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想再次和小圆子争辩时,却发现小圆子将目标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小章子,你快问问我关于那件意外是怎么想的。”小圆子这回是直接越过了吴筱筱,整个人趴在吴筱筱怀里问着再旁边些瘦子的意见,见瘦子迟迟不肯回答,他还忍不住说了好几句“快点呀,快点儿问呀”这类的话,最后被弄得哭笑不得的瘦子只得乖巧的发出着疑问。
“请问小圆子,你对于二十三年前发生的意外有没有什么看法。”
“有!”小圆子回答的很大声,“我觉得那场意外很有可能和池塘底发现的死人脑袋有关。”
“死人脑袋?”在脑袋飞速转了一圈后,众人明白了小圆子的所指,他说的应该是前几天在池塘底挖出来的那副骸骨,同时他们还不忘在心里悄悄吐槽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再聪明,难免有些事情会记不清楚”。
“我知道那个意外是什么了!”这回换成吴筱筱开始大声激动的问着众人,“你们快问问我,问问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众人无奈的配合着。
无视掉那被拖长却无力的语调,吴筱筱兴冲冲的开始分享起自己的看法,“你们不要忘了那个发现死者的池塘是一夜之间突然干了的事实,这件事情发生在木子小的时候,当时她是有记性的,所以这件事情不会搞错,如果我们假设池塘是因为那群人在挖宝藏的时候触动到了什么,导致池塘水回流到了地下那一切就都可以说通了。在池塘干了之后,对于二十多年前的村民来说,这一定是一个天降的灾难,但对于那群人来说却是另一回事,那象征着她们可以做更多的手脚蒙蔽住村民的眼睛,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宝藏运走,可是偏偏在池塘干了之后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作为,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之间除了什么岔子,而池塘底挖出来的那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放弃当年计划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么说起来一切都变得很合理。”在得到认可后,吴筱筱那是嘚瑟上了天,不过这样的话并不符合说话人的气质,果然在下一秒,就听见季言叙再次开口道。
“你们说的是挺好,可是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你们的猜想,并没有任何的实际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