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眼睛我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这片刻的犹豫他却苦笑推开了我：“我懂了。”我拽着他的袖子轻声道：“我崇拜他，仰慕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生命里如父如兄一般的存在，我对他的情谊不过就是……就是师徒、父女兄妹之间的感情。于我而言他是亲人，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你不同，你……你是第一个我想依靠想和你共度一生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坦白自己的心意，不曾掩饰不曾有片刻犹疑。我看着他眼里除了不曾掩饰的爱慕和欢喜还有忐忑不安，我怕他的心中生疑多想什么，可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还能再怎么做。
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许的释然，可我却害怕他的误会，他的不理解，有些事情该解释就要说清楚，司谕曾经说过，与其解释误会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有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我此刻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想到此处我突然离开他的怀抱面对着他，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睛也深深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想要透过他的眸子看到他的心里也让他看到我的心里。陈月出见我这般模样有些想笑但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见他这般模样心里有些恼手上突然用力将他推倒在床榻上一双手上上下下的摸索着想要解开他的腰带扣。
“你……你做什么？”我看着他冷哼一声蓦地低下头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我在汇芳楼听那里的姑娘说，你们男人呢都是喜欢姑娘主动些，今日我便主动了。你可欢喜么？”我说这话时脑袋一偏仔细回想着这话是不是这么说，一时间却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看他倒是一副惊讶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异样的神色。“皎皎，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点头，“废话，我自然知道。今日……今日我便将你收了房，等你成了我的人了，我看你日后还有什么心思去外面拈花惹草。让我知道了我便将你骟了送进宫里。”“送宫里？你舍得么？”他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我只红了脸伸出手遮在他的眼睛上。“陈月出，陈月出。”我一边摸索着吻着他的唇一边呢喃着他的名字，他伸出手用力的将我锁在他的身上，一双唇落在我的唇上辗转流连，我被他的动作引得有些晕头转向浑身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自己这般沉沦堕落下去。
“丫头，你可愿意？”他的声音比平日里听着要沙哑许多，呼吸也要更加灼热滚烫的喷洒在我的颈侧，我的神思迷离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任凭自己残存的意识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皎皎。”“嗯……”迷离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唇从我的脖颈处向下滑去，待到我有所反应时已是迟了，腰间罗带已解我的外衫已经被他脱下随手扔在了帘幔之外。我看着他眼睛里不知为何满是泪水，看着他的一双眼睛我脑海中却是另一个模糊的身影，“阿婼，你看着我，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将我挡在眼前的手强硬的拽下只让我看着他，“阿婼，只能是我……”他呢喃着俯身吻着我的额头，我的眉眼，我的鼻子，我的唇，缠绵的在我身上在我的心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陈月出……不……”“不什么？”我听着他的声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我竟然有些害怕，明明是我主动的如今却也是我开始害怕这男女之间最亲密不过的关系。“以我之身，换你一生。”他低头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出这句话时我眼里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你这话，我记住了。若你骗了我，今生来世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你说的，我记着了，不过，我也说了你若是抛弃了我同他人走了，我日后也绝不会再原谅你，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再陪你一起去死。”我轻笑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峰看着他这双漂亮敏锐的眼睛抬起头轻轻地吻在他的眼角。
“愿你我今生来世，永不相负，永不相忘。”
即便是一夜缠绵身体和精神都很是疲累但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只靠在陈月出的怀里看着桌上已经燃尽的红烛出神。我抬眼看着他，他真的是难得的好皮相，好性格，可为什么我却开心不起来。不是不欢喜，只是心里的担忧惊惧远远超过了那丝毫的欢欣。我看着他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又看了一眼我挂在床头的长剑苦笑摇头，想到此处我轻轻地挪开他搭在我腰间的胳膊离开了床褥穿上自己的中衣赤着脚开门出去，站在庭院里看着那些已经败了的花和地上落着的落叶出神。“怎么不睡？穿的这样少就出来也不怕着凉。”我听见身后的动静没有转过身只抬头看着树上落下来的黄叶出神，他也没说什么只披了一件外袍在我的肩上，“天凉了，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很容易生病。”他看着我打着赤脚脸色也蓦地一沉将我打横抱起，“丫头，你若是在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气大伤身，我可不想做个寡妇。”他听了我这话皱起眉头沉声道：“你既然知道那还这么做？”“没什么，只是没想那么多，给你添了麻烦着实对不住了。”他看着我愣了片刻不太明白为何我突然冷了脸色也沉了一张脸道：“阿婼，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摇了摇头浅笑着道：“没什么，回去吧。我累了。”我只转过头去不再看着他，即便我们已经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有着最亲近的关系，即便如此但我却无法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全交给他。
我说累了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只背过身去心里想着两个心防那么重的人即便是倾心彼此但最后不一定能有所善果。轻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如今木已成舟我却还在瞻前顾后，明明是我自己说的要收了他，可如今我却开始犹疑不决，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着让自己快点睡去不要再想这些事情。“若是睡不着就靠在我怀里闭目养神可好，这般用力拍自己的额头，也不怕本来就不灵光的头越拍越笨了。”我被他的话逗笑了轻笑着摇头道：“我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所以你不必理会我，早些睡吧。你明日不是还要赶路么？”他只嗯了一声强迫着将我揽入他的怀里死死的锁住不肯有半分退让。我被他牢牢锁在怀里无能为力只好就这般干熬着直到天亮。
他起身时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好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模样转过身去不再面对着他，他见我如此只坐在榻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角，可我却在这温柔之下轻轻地眼睫轻颤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只好就这般无赖的躺在床上听着他收拾好出门才睁眼起身在屏风后换上了衣服刚转身出去却看见陈月出端着红木托盘站在门口望着我。“不装睡了？”我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没……怎么会是装睡呢，难得睡了一夜好觉。”他眼里带着嘲弄却不打算拆穿只静静地看着我说着谎话。“你不是今日要启程去南海么？怎么还在这里？也不怕迟了耽误你的生意。”“唐门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你不必忧心就是了。”我看着他强撑着嘴角笑了笑，“是……是么？我还以为你们唐家人都是将生意放在第一位呢。”
我同他坐在前厅一同用早膳，这碗里的白粥还未喝一口便被破空而来的箭矢打翻在地。“小心。”陈月出一把将我推开，我从地上起身同他一起躲在屋内关上房门躲藏在门板后面。“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他苦笑摇头：“你也知道如今全江湖的人都想要我的性命，我这地方想找到轻而易举，回来这些时日，这种规模的击杀已经是三次。”他闻言皱起眉头看着我：“没想过离开么？难不成要留在这里成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么？”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无论逃到何处都会这样，倒不如在这里等他们上门然后再杀了他们。”说这话时我的杀意已起抽出腰间软剑，外面的人已经停止了箭雨进攻我听见有翻墙而入的声音同陈月出对上眼神，他也抽出长剑握在手里。
我一向不喜欢麻烦主动找上我，尤其是这些为钱卖命的小喽啰，所以主动出击才更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不待陈月出作出反应我已经打开房门同那些以命相博的杀手动上了手。这些杀手训练有素功夫也都是毒辣简练，而且大部分的招式都极为简练若是功夫差的一招毙命也是极有可能。“看来，你们家出价黄金万两的诱惑力也是挺大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来要我的性命。”说话间我的软剑已经割破了一个杀手的喉咙看着他捂着自己的喉咙痛苦的倒在我的面前。“你看杀人也是很简单的对吧。”说笑间又一个杀人被我的软剑缠绕在脖颈上割了脖子倒在了地上呻吟着，我见他这幅模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颇为痛苦只好拔出他腰间的短剑插入了他的胸口又顺手搅动了一下，果然，这一下子是死透了。
陈月出一边看着我又一边替我扫清那些杀手无暇分身，我看着他难得的露出了笑意。“小心。”说话间我推开他掏出腰间的匕首掷向了他身后那名杀手的心口，他看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道：“你疯了，你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有些惊讶于他突然的怒火但我只能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做任何的解释。这些杀手一波又一波的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许是因为最近的精神实在不济眼前突然一黑脚下一软跪在地上，一个刺客见此机会突然出招向我发难我立刻举剑抵挡却因着身上无力被那刺客钻了空子一刀划破了我的肩膀，陈月出见我受了伤立刻解决了他眼前的杀手奔向我这边。“你还好么？”他伸出手扶起我却见看了一眼我肩上的伤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什么，不过就是大意了。”说话间我用力的推开他一剑划破他身后的杀手。“走，快进屋里。”那刀上看来有毒，我如今内力竟然提不起丝毫，果然都是有备而来。
“刀上有毒，我现在提不起内力，屋里有密道。”今日若不是陈月出在我恐怕真的是难逃此劫。“省省力气不要说话了，你受了伤又中了毒还是闭上嘴保留体力，我带你逃出去。”我同他走在密道之中强撑着提了一口气同他一路跌跌撞撞的从密道跑了出去，马上到了密道口时我示意他停一下。“等会儿。”陈月出看着我愣了愣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站在门口处摸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活动的砖石想要用力搬开却没想到自己真是不中用了受了一点小伤中了一点小毒就用不上自己丝毫力气，想到此处我叹了口气。陈月出见我这般模样示意我站在一旁他一只手便替我挪开了那块石头露出了里面的机关。“按动机关后马上跑，这密道里布满了火药。”他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在他按下机关的瞬间我想同他一起跑出去却因着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跌倒在地，他看着我倒在地上回过身用力的拽着我将我拖了出去，在我们逃出密道的瞬间火药爆炸我们两个也都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陈月出撑着剑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扶着我起身，“阿婼，你怎么样了？”他伸手探我的脉息眉头皱了起来，我看着他虚弱无力的勾起唇角：“我没事，不用担心。就是一点……一点……”话还未说完我眼前一片漆黑，只隐约的听见陈月出在喊我的名字，不过这样靠在他怀里我终是能放下所有防备好好地睡一觉了，这应该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难得的好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