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影,便闻其声。
贾朗深知,所来之人,并非寻常之辈。
就在那声音离自己不足一丈的距离之时,贾朗拔出腰间的长剑,迅速一个转身,将手中的长剑奋力一劈。
“哐”的一声。
还未等贾朗看清身后的一切情况,他手中的长剑便腾空从他手上飞出,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就在这时,只见一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腾空跃下。
那男子手持九节鞭正朝自己挥来。
还好贾朗伸手敏捷,否则,他那节节带利刺的九节鞭便重重得落在了贾朗的身上。
贾朗习武多年,九节鞭他见了不少,可这每一节之上皆布有指长利刺的九节鞭,他还是头一回见。
此人身姿轻盈,能轻松在各树枝上跳跃移动,且又手持兵器,贾朗赤手空拳,是难以与他抗衡的,还好他的长剑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贾朗想跑过去捡起,却被那男子手中的九节鞭制止。
贾朗此刻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像一个猴子般,被这男子挥鞭驱赶得上窜下跳。
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掉落的长剑捡起,无奈却无法挥剑伤害这男子丝毫,反倒是那男子手中的九节鞭次次都能精准地将贾朗手中的剑紧锁得他难以发力。
十来个回合之后,那男子好像玩儿得失去了兴致一般,一个旋转,越到一高枝上,收起手中的九节鞭,环抱起双臂,居高俯视着地面之上的贾朗。
贾朗这是才看清这黑衣男子的相貌。
他年纪越二十来岁,双瞳如曜石般清澈明亮,眉虽似弦月般细长,却又不失男儿之英气,两片薄唇不点而朱。
分明是个男儿身,那五官却生得格外风流韵致,那眉眼间透露的一丝邪魅笑意,仿佛在嘲笑眼前这意图闯入蔚山的外客。
“阁下身手不凡,想必来自大名鼎鼎的玄机阁吧?”贾朗抬头仰望着那男子,凛声问道
那男子并未回答贾朗的一番询问,倒是不慌不忙地躺卧在那树枝上,枕着双臂,说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敢问阁下,可知玄机阁怎么走?”
见那小子一副傲慢之态,贾朗虽极为不满,但依旧压着心中的火气,恭敬问道
那小子卧坐在树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贾朗,说道:
“怎么走?用脚走!不然你像我一般用轻功飞去也成!”
“你......”
这小子明知道贾朗的意思,却故意答非所问。
贾朗在太子身边惯了,向来没什么人敢以这么傲慢的姿态跟他讲话,见这小子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他顿时难以压住心中的不满,纵身一跃便跳到那男子坐卧的树枝上,将长剑指向那男子。
“我可没时间听你瞎扯!”
没想到这小子竟丝毫未显惊慌之色,又将双臂枕在脑后,靠坐于树枝上,缓缓将双眼眯上,嘴角轻扬出一抹笑意,淡淡道:
“敢在这挥剑指向本公子,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子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又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这一次可比方才响了不少,气势也宏伟了些。
贾朗察觉,正有一群人在朝这里逼近。看这小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定是同他一伙的。
未等靠近之人现身,贾朗便先将长剑朝眼前之人刺去。
只见这男子连眼皮都未睁一下,双脚勾住树枝,朝身子一侧倒去,贾朗本以为他要顺势落地,没想到他竟倒挂在了树枝上。
他继续朝那小子出剑,那小子竟猛得朝贾朗的脚踝处踢去,让他险些从树枝上掉下。
男子纵身一跃,同贾朗一同站在树枝上,贾朗长剑猛挥,那男子却总是能毫不费力地躲过每一击。
贾朗在连刺了几十剑未果之后,体力有些跟不上了,没想到那男子的俊颜之上却还随时都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丝毫未感觉累,倒是觉得挺好玩儿似的。
窸窣的声响越来越近。
贾朗越发察觉不妙,一个跟头跃到地上。
就在他落地之时,只见四周十多个身着白衣,手持长剑的男子已将自己团团围住。
看他们身着统一的素色劲装,梳着相同的发髻,全然一副门派弟子的装扮,贾朗猜想,这群定是玄机阁的人了。
他只知玄机阁是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专以为人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为生,今日虽未见玄机阁地址所在,但光从其下人手来看,倒是颇具江湖门派的风气。
树上那玄衣男子一跃落地,众白衣弟子皆朝他颔首行礼道:
“属下参见墨公子!”
那男子径直朝贾朗走来,示意在场的弟子们退后,摩拳擦掌着说道:
“不用你们动手,我一只手就能将他拿下!”
还未等那男子走到贾朗跟前,一白衣男子便将他拦下,低声道:
“墨公子,白公子吩咐了,放这人回去!”
玄机阁这还是头一次下令将擅闯蔚山的人放走。
“没劲!”男子双眼一翻,瘪嘴叹道
“我们公子有令,留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一白衣男子朝贾朗呵道
玄衣男子环抱着双臂走了几步,又驻足转过身来,对贾朗邪魅一笑,冷冷道:
“就算留你一条狗命,也不信你有这本事走出去!”
说罢,带着一群人腾跃到树枝上,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只留下贾朗一人愣在原地。
贾朗从头顶的树梢缝隙之间,见天色渐晚,若是此事再不寻找出山的路,恐怕真的要如那小子所言,被困在这山岭之中。
于是,贾朗开始依着自己记忆中来时的小路,快步朝前跑着。
方才跟着那老伯进山之时,分明才走了半刻钟不到,可此时他已经照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一个多时辰却仍没有走出山。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贾朗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可不管他怎么跑,却依旧如同在原地打转一般。
突然间,只觉得有一坚硬的暗器朝自己的后脑上击来,双眼一黑,贾朗瞬间被击得昏迷倒地。
当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留宿的酒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