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贾朗脑后传来的疼痛,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
“客官,您可算醒了!”坐在不远处桌边的酒家的老伯,正和蔼地笑着说道
贾朗坐起身来,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屋内昏黄的烛光微微跳动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是在林中迷路时,遭人用暗器击中了头部后便晕了过去。
没想到睁开眼之后,竟发现自己回到了这里,实在有些奇怪。
老伯的儿子滕忠从后院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走进屋中,摆放到桌上,其间侧过头来瞥了一眼贾朗,他依旧是那般毫无表情的脸。
“是忠儿外出时,发现客官晕倒在沛江边上,便将你带来回来。”老伯道
自己倒在沛江边?怎么可能!
贾朗脑后的剧痛告诉着自己,他不可能记错。
可为何自己是在山中被人击晕,却在沛江边被人发现了呢?
贾朗冷眼观察了这父子二人片刻后,意识到这一切定没有这老头说的这么简单,这父子二人定有不少的事情瞒着自己。
“客官不如坐下一起用膳吧?”老伯满脸笑意地邀请贾朗同他父子二人一同用膳。
看着那桌子上热腾腾的两菜一汤,贾朗虽深感饥饿,却依旧推辞了老伯的好意:
“多谢!不必了。”
说罢,起身走向了后院当中。
后院一小屋,屋门紧闭着,窗户中透着微弱的烛光,屋内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微弱的响动。
贾朗好奇着,轻步凑到门边,侧耳探听。
“咳咳!”屋内传来几声低沉的女子咳嗽之音。
贾朗记得,那老伯提起过他妻子卧病在床,探听了许久之后未见异状,想必这屋中真是那老伯的妻子。
“屋中是在下的卧病在床的母亲。”
身后突然传来的低沉嗓音,让贾朗惊得浑身一震,转身一看,是滕忠。
不知何时,殊不知他竟悄然端着饭菜走到了自己身后。
贾朗惊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微微一层细汗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看着滕忠那依旧是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之后,便将饭菜送入了房中。
生怕自己探查的事情暴露,会为自己在这酒馆当中招来杀身之祸,贾朗不敢再进一步探查下去,只得暗自会回到屋中去。
屋外的寒风刮得越来越猛烈,那呼啸之声,犹如厉鬼哭嚎一般,让人听得心底发毛。
贾朗早早便在老伯为他铺好的床上歇息下,虽紧闭着双眼,却丝毫不敢睡去。
他故意放缓了呼吸间的节奏,佯作沉睡之态,实则一双耳朵仔细探听着屋内外的一切动静。
方才在林中,那玄衣小子可是扬言要将自己抓住的,若不是有人传令,恐怕自己此刻早已落入他人手中。
他记得那弟子口中提起过“白公子”。
“白公子”又是什么人?他一声令下,竟让一群人将自己放了。
传言私闯入蔚山的人,还没有谁能够活着出来的。
想必这个“白公子”在这蔚山之中,定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不然怎凭一句话,便可决定自己能否活着离开蔚山。
就在贾朗以为今夜将会一无所获之际,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一阵窃窃交谈之声。
“一切谨遵白公子的安排!”贾朗记得十分清楚,这是老伯的儿子滕忠的声音。
“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待白公子将此时处理好之后,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水到渠成。”
让贾朗意外的是,这竟是一个清脆干净的年轻女人声音,隔着纸窗,贾朗看不清那女子的样貌,但他可以万分确定,那绝对不是老伯的妻子,她是自己在酒馆中未见过的外来之人!
“属下明白!”滕忠道
这蔚山下的小酒馆本就充满了各种诡异之处,如今又突然有人深夜来传令。
有了白天在山林当中的一番经历,贾朗虽深知此事非简,仅凭他只身一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这蔚山中的玄机阁,的确如同传言所说的那般神秘。
不知那“白公子”是何人,今日在林中碰到的“墨公子”又是何人,贾朗能确信的便是这玄机阁远比传言的厉害了太多。
光凭其下弟子的武功,还有这两日碰见的这几个奇怪的人,虽未见识他们的武艺,却能确信他们并非寻常人等,殊不知在玄机阁当中,还有多少个像他们一样或是胜过他们的高人......
这下,贾朗算是信了江湖上对玄机阁的重重评价。
看来果真是有点真本事,才敢解天下之事。
华岩峰顶的亭台内,一袭素袍的玉司白刚抚完一首《落花殇》便听见亭顶传来一声瓦片被击撞的清脆异响。
“下来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玉司白葱指轻落于余音未了的琴弦之上,收住此曲的尾音。
只见亭顶之人,一个跟头便翻越而下,两步跃进亭内,拿起玉司白手边的酒壶畅饮了好几口后,这才嘟囔道:
“不好玩儿!”
玉司白面带温柔浅笑,瞥了一眼亭中正闷闷不乐的玉司墨,道:
“怎么?昨晚和滕忠在山中没打到好的猎物?”
玉司墨朝他懒懒得翻了一个白眼,环抱起双臂,怒道:
“你为何下令放了那条吴国太子的走狗?廌昭堂不是正想取了那条狗的脑袋吗?”
“暂且留着他一条狗命,日后都是要取回来的,廌昭堂求的事情现在无需心急。”玉司白小心翼翼着将石台上的古琴收起,说道
“咱们可是先受了廌昭堂特使的请求的,哥哥该不会是图太子那一千金,破了玄机阁办事的规矩吧?”
玉司白看着弟弟那有几分着急的模样淡淡一笑道:
“廌昭堂特使来求,的确在我意料之外,不过他们二者之间的事情,冥冥之中已成定局,你无需担忧,我自有安排。”
玉司墨听后,无奈地耸了耸肩后,突然又流露出一脸邪魅痞笑:
“不如咱们办了吴国太子这一单之后便收山了吧!一千金!足够养活咱们这一山的人了。”
玉司白听后“噗哧”一声,大笑了出来,可在几声爽朗之笑后,转而间一张俊颜之上,突然又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转过头来,对弟弟玉司墨道:
“这场腥风血雨,才要刚要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