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宫见不妙,赶紧招呼:“有埋伏,撤。”
火把中苗萌高呼:“臧宫老匹夫,休要走,纳下命来。”
臧宫仗着武技了得,与先登上城墙的亲兵守住缺口,与敌军杀作一处,欲为后队人马登城挡住敌军势头。虽然臧宫勇猛无敌,手下亲兵也个个是以一当百,却怎知守军浑不怕死,前赴后继,连被臧宫斩杀十数人,也震慑不住。
又是一夜无果,白白搭上数十亲卫性命,却毫无建树。臧宫又是恼怒,又是心疼。毕竟死伤人马皆是自己军中中坚力量,可谓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一下子竟折损了一半,怎能不心痛可惜?可无论如何恼怒,也咒不死城中守将不是?臧宫总算克制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冷静下来,现在已经不是顾全自己脸面的时候了,父城如此顽强,若不早早除去隐患,留其虎卧于颖阳一侧,迟早是刘秀心头大患。虽然百般不愿,还是遣人回颖阳送信,请刘秀增兵父城。
自己本就无多少兵马,区区两千之数,臧宫统领一千精兵而去,却不能夺取父城,明显遇到了敌手。即便自己放下颖阳、襄城不顾,统帅所剩千人倾城而出,恐怕也难以对付父城守将。冯异!这冯异究竟是何方神圣?刘秀想得头疼欲裂。以眼前情势,若作最坏打算,怕是要放弃父城,转去他地了。如此一来,一切部署付之东流,又需重新规划,刘秀不禁叹一声冯异。
在侧祭遵拜道:“属下见主公接到父城军报后甚为惆怅,又听主公连叹‘冯异’姓名,不知可是这冯异惹恼了将军?”
刘秀说道:“臧宫久攻父城不下,听闻守将名为冯异。此人倒有些能耐,凭着父城矮破城墙和千余民夫,硬是将臧宫精锐阻于城外。臧宫不仅骁勇善战,且甚有谋略,竟对冯异束手无策,当真出人意料。”
“主公,属下对冯异有所耳闻。那冯公孙谦恭守礼,喜读圣贤之书,尤其善于《左氏春秋》及《孙子兵法》,虽未见其领军受命,但讲起行军布阵确难逢敌手。正因冯公孙才学渊博,文武皆通,才被郡守征辟入府,委以掾属。只是此人素来与世无争,虽然在郡府当差多年,却一直默默无闻,又多受势利小人诸多排挤,空有一身才学,却难以施展,反而被派往父县此等穷乡僻壤监查诸县。”
刘秀听祭遵如此评价冯异,又细想父城战事,顿觉此人确乃难得一见奇才。于是暗想若能使人招降于他到账下为我所用,倒也是一桩美事。
“弟孙既知此人,可愿往父城一行?”
“非是属下胆小怯懦,其实军中便有更为合适人选。”
“哦?你所言何人?”
“前几日,属下曾为主公引荐几人。其中冯孝正是冯异从兄,而丁綝、吕晏皆是冯异同乡,相交甚密。若有他们相劝,想必冯公孙即便不降,也可摸清父城底细,好对症下药,消去冯公孙疑虑。”
“既如此,快快请几人进来商议。”
为彰显诚意,遂传书臧宫退兵巾车乡与自己合兵,也好方便冯孝三人前去说降。
臧宫见了刘秀又羞又愧。请罪道:“主公,属下无能,还望主公恕罪。”
刘秀怎能降罪与他,安慰道:“不能破城非你之过,切勿以此自责。下去好好休整。”
臧宫见刘秀不怪罪他,还对自己宽慰一番。心想这样的主公哪里找,于是说:“谢主公,属下告退。”
冯孝、丁綝、吕晏三人驾着牛车前往父城,父城守卫官兵大声喝道:“由于汉兵犯境,为防范奸细入城。外来人员不得入内,请速速离开,否则杀无赦。”
冯孝说道:“我乃冯掾属的从兄,叫其前来见我。”
守城官兵见是冯异的从兄,赶紧禀报苗萌得知。
苗萌沉思一下说:“由于冯掾属不在。无法辨明来者身份,眼下父城战事吃紧,为安全起见,不准开城门放其三人不入内。”
守城官兵说:“大人,若是以后冯掾属怪罪下来怎么办?小的吃罪不起。”
苗萌说:“不用担心,待冯异归来,辨明身份,再当谢罪。眼下照我的吩咐去办。”
守城官兵说:“诺。大人”
守城官兵上城楼告诉等候多时的冯孝、丁綝、吕晏三人。
“由于冯掾属不在,你们身份不好确认,恕不能放你们入城。”
冯孝问道:“他去何处了,几时能回。”
守城官兵说:“我一个小小人物,怎能知道大人的去向。请速回吧,否则就要得罪了。”
冯孝、丁綝、吕晏三人面面相窥,久不见冯异露面,猜他或真未在父城之中。
丁綝说:“冯兄,我们不如先回巾车,再做打算。”
冯孝说:“那只好这样了。”
吕晏说:“下次见到公孙,我要他好看。”
丁綝说:“正闻,你就说笑吧,就凭你。”
吕晏说:“幼春,我就说点气话,有你这么挤兑人的吗?”
原来冯异昨日见臧宫退兵,而斥候探得汉军集于巾车乡,又有援军汇合。冯异恐父城兵力不足相抗,故连夜外巡,游说五城,增援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