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传媒大厦的十九层,白昕祎坐在靠窗的办工桌前,在调查添福精肉的过程中她屡立战功,因此职位也步步高升。
而且拜傅须庭所赐,她的异禀也消失无踪了,现在她每天下午都会和同事一起去楼下星巴克买杯咖啡,虽然星巴克的咖啡和傅须庭冲泡的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也是一种融入集体的方式。
虽然失去了异禀是很可惜,但白昕祎也很需要这种融入社会的形式感。她作为一名异能者,长期处于东躲西藏的状态,固然也结实不了什么知心好友。
或许正是出于想要弥补过往的心态,她待人极其真诚,甚至都有些矫枉过正了。
林初那边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上了,貌似这位富二代现在正处于闭关状态,谁的电话也不接、谁上门也不接见。白昕祎进入s传媒还是林初帮忙介绍的,既然这家公司没有将她扫地出门,说明林初也应该没有出什么大事。
这天下午,白昕祎像往常一样和同事们回到办公室,在进入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异常。
这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氛围,好像房间里有个人正对她虎视眈眈,但房间就这么大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监视她的人总不能嵌在墙里——只可能是她神经过敏。
她坐进沙发椅,可椅子却突然被人往后一拉,霎那间,她的身体便离开办公室,到了玻璃幕墙外。她还是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可椅子却只有一条腿在室内,绝大部分都悬在半空。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里足足有十九层楼那么高,低头看,脚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抬头看,是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而正前方,是一块反光严重的玻璃幕墙。
她顾不得惊恐,仔细透过幕墙辨认着屋内的情况,办公室里,吉汲踩着她椅子的一个凳脚,不怀好意地冲她坏笑。
她所有的重量都在他的脚上,就像压住杠杆的秤砣,只要吉汲的腿一抬,白昕祎立马就会当空坠落。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才明明在办公室里,怎么现在突然穿透了玻璃?!
遁墙术……这个词浮现在她脑海。
可吉汲不是e.i的人吗?如果连稽查官都拥有了异禀,那该如何是好?!
除了眼前难以摆脱的窘境令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尚待解决的问题还有一大堆,比如吉汲是怎么回事?遁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这些问题如梗在喉,她只能惊恐地看着玻璃窗里一脸邪祟的稽查官。
吉汲接下来的举动向她逐一开解了疑惑。
吉汲打开手机,像是在与什么人视频通话,白昕祎扒在玻璃上仔仔细细地听着看着,竟发现与他对话的人是傅须庭。
他奸笑着对傅须庭说道:“喂,怎么样?看见你女人了吧?”
吉汲带着耳机,虽然白昕祎听不见傅须庭在说什么,但看他表情像是很着急。
“想要救她的话,就立刻召开委员会,向他们老老实实地坦白你的所作所为!”
“打捞陨石的事、仇晶的事、这个女人失去异禀的事、还有你往牛奶里下药的事,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别想蒙混过关,你把我害到这个份上,还指望我对你手下留情吗?!”
通过他单方面的咆哮,白昕祎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就是傅须庭重返e.i总部之后,把吉汲和仇晶弄得很惨就是了。
她虽然也很想远程给傅须庭点个赞,但眼下她全部身体都荡在高楼之外,别说大幅度动作了,就是屁股一不坐稳,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你就这么想看着她死吗?”吉汲踩着凳腿的脚稍稍抬了一下,她立刻感觉到身体往后一仰,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屏幕里傅须庭的脸也跟着白了一下。
虽说是在十九楼,但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楼下的人群已经在白昕祎很远很远的脚下簇拥着指指点点起来。
吉汲刚才那一下,自然只是吓吓傅须庭的,他很快便踩稳脚跟,问道:“怎样?还不打算召集委员会吗?”
“不要召集委员会!”白昕祎砰砰地敲着玻璃,透过吉汲的手机,连笔带划地朝傅须庭摆手摇头。
她心里知道,傅须庭好不容易才获得今天的成就,这成就倒不是指官复原职这件事,而是他为了实现异能者平权而做出的努力。
虽然不知道傅须庭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不过能将吉汲逼到被迫杀人这个份上,他也真是个人才啊!
嗯?被迫杀人?
她朝吉汲大喊起来:“喂,你给我听着,我可是个平民百姓,又不是什么异能者!你要是敢松腿,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你知道吗!你想想,根据你们那什么什么狗屁条文,一旦你杀了普通人,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吉汲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你本来就是异能者,不过是傅须庭耍花招帮你去除了异禀罢了!再说了,什么军事法庭,我本来就是e.i的在押逃犯了,回去也是个死,还怕罪加一等吗?!”
白昕祎一愣,这是什么神展开?昔日得意洋洋的稽查官竟然沦为了越狱犯!在她没介入的这段时间,e.i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转剧情是这么玩的吗?
于是她再度在心中感慨起来——不愧是亲生男朋友啊,干得漂亮!
这样一来,她更是不能露怯了,于是她再度朝吉汲吼道:“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了吗?你来这儿找我就是个错误!你自己数数看,多少次你上门兴师问罪都是无功而返地夹着尾巴回去的?我命里就是克你,你不服都不行!”
吉汲也恼了:“有你这样的吗?被人一巴掌推到窗外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安分点、有点人质的样子?!”
屏幕里傅须庭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那种典型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原本应该是吉汲对傅须庭的一场威胁,生生变成了白昕祎和吉汲之间的骂战。
吉汲叹了口气,突然腿一抖,又引来白昕祎一阵尖叫。
“看到了吧,不管她嘴皮子怎么溜,生杀大权还是在我手里。”吉汲得意地对傅须庭说。
白昕祎上下打量着,寻思要怎么从混进房间里,可建筑外墙都是玻璃的,到处光滑平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经过吉汲的几番挑衅,椅子倾斜的角度更甚,几乎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她能勉强维持平衡就不错了,眼下,往上看往下看都不是很合适。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吉汲心头一紧,脚头又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