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应赐不是非常的爱财,但因为是文人,虽然功名考的不好,但身上却有着很明显的文人酸味。看到那些功名考得同样不如意而来求他的书生,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当然乐于相帮顺带挣点银子。
他从心底是不太瞧得上李渊的,虽然在他手下做事情,但李渊的粗鄙他向来厌弃。自认为在他手下,是委曲求全。
他以为他把事情做的是天衣无缝,却自恃清高,忽略了天下根本没有可以藏得住的事情。纸包不住火,秘密也终会大白于青天白日下。
李渊立于正堂,听孙策说完,气得一言不发!
孙策看着他的脸色,知道此时他肯定是一肚子怒火正在腹中酝酿。看他拉长了的驴脸,心中暗暗窃喜,看情形,熊应赐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丞相,此事绝不可纵容,宽恕一次,必定还有第二次,就像小猫偷腥一样。尝过鲜的猫,哪还有心思再吃其他的东西!”火上浇油这种事情,孙策做起来得心应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李渊看出来了,孙策这厮想要邀功,他并不反感。相比于熊应赐,他的贪财贪在明里。而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背着他搞一些个小动作。
“李虎!”脸色铁青的喊道。
“丞相!”在门边守卫的他早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听到他的叫喊,连忙小跑着进来。
“你去稍稍的打听一下刚刚孙策讲的是否是真的,若果真如此,我看熊应赐也不必留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就算再有才也是要不得的。”
“是,丞相!”李虎退身出来,心里窃喜,他是典型的不怕天下大乱,只怕天下不乱的人。精挑细选了几个武艺极高的,稍作修饰,扮作卖菜的小贩出了李府大门。
来到熊应赐的新宅,果真气派,难怪李渊要生气,李虎看了也心中不爽:“干他娘的,这是偷偷摸摸挣了多少银子啊,得了这处豪宅!说不定金屋藏娇,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娇娘在里面呢!”
他不爽,是因为他嫉妒,嫉妒心上来,哪里还有理智,随手拉了一个随行的,“去,回去告诉丞相,熊应赐他娘的不是个好鸟,置办的宅子都有相府那般阔气了!”
随行的又添油加醋的回复了李渊,李渊气的胡子直吹,“结果了他!”
李虎得了令,他知道熊应赐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有的都是头脑里有的权谋,还有嘴皮子上的功夫。结果了他,完全是小菜一碟。
熊应赐在新宅收拾妥当,心中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想着院中护院若干,自是安全妥当,便放下心来在卧房睡下。
李虎他们悄悄的翻过院墙,贴着围墙,摸索到卧房。
只听鼾声大起,熊应赐已是睡熟,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睡梦中就将他了结了。
自萧贵妃与皇帝去了江南,若彤没了监视,她瞅准了机会,便往阆琼苑走去。
阆琼苑在后宫的最西侧,平时来人很是稀少。她专挑了傍晚时分,各宫中均已经掌灯,宫中行走的人更是少了。
宫里的人最是势利眼,沈妃失宠多年,她宫中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推开阆琼苑宫门,只见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竹子,沿着小路进去便是沈妃的处所了。刚在门前站定,就听到里面不时的传来咳嗽之声,连续十几声,连她这个听的人都觉着难受。
“沈娘娘……”她在门外低低的唤道。
“是谁?是谁在门外?”沈妃觉着奇怪,向来她这里,除了虞妃会过来陪陪她之外,很少有人来这里。
“娘娘,若彤有事求见!”
若彤?沈妃她远离后宫是非,但不表示她不知道后宫的风云变幻。这个跟在萧妃身边的人,最近刚得新宠,风头正盛,理应远离她这个晦气之地的,怎么会过来找她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来了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便让宫女开了门请她进来。
“沈娘娘……”若彤一进来,便向她跪下。
“妹妹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已经是失宠多年的人,哪能得妹妹如此大礼?”沈妃多年来在宫中,冷眼看众人苦苦争宠,已是将人心琢磨得很是透彻。今日若彤如此,无非是同样受了萧妃的折磨,过来寻求帮助罢了。
光是这种举动,她就知她已经败下阵来,但是人心狠毒,就算是一时落败之人,也有可能跳起来咬伤其他人,兔子急了都会跳墙,何况人呢?
“娘娘,若彤以前跟在萧妃那个贱人后面,做了很多对不起娘娘的事情,现在她不在宫中,这才敢来向沈娘娘跪求原谅”
若彤很是直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这也好,省得多费心思,“妹妹,姐姐知道,你也是有苦说不出!”沈妃拉起她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
“沈娘娘,若彤来,是要告诉沈娘娘一件大事,沈娘娘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恋恋的事情……”若彤压低了声音说道。
沈妃心中大恸,她的孩儿!
“我有个极好的姑姑,以前也是在未央宫当差,您应该知晓,她就是萧贵妃身边的李嬷嬷……”若彤低低的说道。
“李嬷嬷?”沈妃怎会不知,这个李嬷嬷,她们刚刚做贵人不久,李嬷嬷就被分配到萧贵妃处当差,后来许是犯了什么错,就被萧炎炎赏了枪毙。
“我姑姑临终前告诉我了一个惊天秘密,那是就您的孩儿并没有死,而是被带出了宫!”
虽然这对沈妃来讲,这已经不是什么最好的消息,因为之前她已经知晓,但是再经萧炎炎身边的人讲出,得到了再一次的证实,沈妃觉得也是大好的消息了。
“多谢妹妹相告,这么些年来,我日盼夜盼,就是盼望着有生之年能再见到我孩儿一次,也不枉我熬了这么多年来的心血!”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流下泪来。
若彤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暗暗高兴,看来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完全不是难事。她多了一个帮手,也就意味着萧贵妃多了一个敌人。能快速壮大自己的阵营,是她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沈娘娘,我今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于你,就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你我都是被她迫害的人,今后妹妹还要指靠着姐姐的照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不必说的,妹妹肯将此事相告,已是我的恩人,虽然我已经无心后宫的纷争,但是若妹妹需要,我一定会帮妹妹一把!只可叹我能力有限,也失宠多年恐是帮不到大忙!”
“沈娘娘,以后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哪怕有您听我说说话儿,解解乏,也是好的!”若彤目的达成,心中自是得意。套近乎,拉关系而已,这后宫谁又会在乎谁的真心。
又说了一会子话,沈妃又是一阵一阵咳嗽,稍微消停会,病恹恹的对若彤说道:“妹妹,时辰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我这病着的模样也不想叫你瞧着心烦。妹妹放心,今日之恩,姐姐记下了!”
听沈妃如此说,若彤想,想必她是乏了,这病怏怏的样子,她也不想多沾染,正好顺着她的话儿,说道:“那就不打扰沈娘娘休息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瞧您!”
沈妃咳嗽着点点头,送她出了宫门。呆呆的坐到床榻上,只听外面似乎有了点雨声。烛火因为有了点风,轻轻的摇晃着,忽明忽暗的。
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只见镜子里的人很是憔悴。但是憔悴之下,难掩原本清秀的模样。打开抽屉,里面的发簪子都是老式的模样了,胭脂水粉也不齐全。再走到深红色木质衣橱前,打开衣橱,全都是暗淡色的衣裙。
虞妃前段日子送来新进贡的布匹摆在柜子的最上面,踮踮脚将它取下来,拿起其中一匹,散开裹在身上,果然是人靠衣装,镜子里的自己竟是年轻了许多。
“铃儿……”
铃儿听到她的呼唤声,急急的走进来,这些年一直是铃儿陪在她身边,她与宫里的那些宫女门都不同,她忠厚老实,又有情有义,陪她用最差的木炭,陪她喝稀饭,从没有怨言。
伸出手去,牵着她,“铃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铃儿听她如此说话,吓得泪珠子直往下滚,“娘娘,你可不要吓我!我们好好的活着啊!您不能有个三长两短,您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以为她厌烦了这样的日子,想要自寻短见。
“想到哪里去了!”沈妃勉强一笑,“萧炎炎那个贱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怎么能轻言放弃!”
铃儿听她如此说,才稍稍放下心来。
“来帮我量量尺寸,我要做些新衣裳!还有这些旧首饰,和我一道想想办法,能不能改出个新花样儿来!”
“娘娘!”铃儿有些不解,这个无意争宠的自家娘娘,怎么感觉突然转了性子。
“铃儿,是时候给点厉害萧炎炎那个贱人瞧瞧了!你也应该过点好日子了!”沈妃说道。
“娘娘……铃儿只要跟在娘娘身后,便觉着都是好日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决定了与她对着干,铃儿拼了命的也要护您周全……”
沈妃心中感动,紧握铃儿的手说道,“好铃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