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正在书房里看书,整个书房全是他父亲毕生积攒下来的书籍。坐在一摞摞书籍中间,仿佛是他父亲还在时一般,有人叮咛,有人教诲。
他知道他父亲有时候做的事情,他也不喜欢,有违背人的本性。可是,他的劝导他也不放于心上。整日里以谋略弄人,到结尾死于自己的贪婪之上。
“公子!”守门的小厮急冲冲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田瘸子又来了!”
“把家中的男丁都叫过来,好大的胆子,这次非治他一治!”赶忙扔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直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
“好!”守卫答应道。
跑到大厅,并未见到他人,心想不好!
田离子以往常来他府中,对府里的情形是一清二楚。绕过大厅,跑到东厢房,果然四五个大汉守在东厢房门外,然后就听到花瓶落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他母亲凌厉的哭喊声:“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一头便撞死在这床柱子上!”
“公孙晏已经亡了,你还为他守这个活寡干什么?跟在我后面,我包管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只要你从了我!”是田离子的声音,然后是极尽淫荡猥琐的笑声,听得人一阵发麻。
“田离子,你这个贱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公孙瓒火冒三丈,怒气直冲,提着刀就往屋子里冲,却被守在门外的几个大汉给拦截了下来。
在自己府里,他们竟然都敢如此猖狂,公孙瓒再也忍不住了,心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看家丁们都召集在一处了,再加上孙策给的人,黑压压一片,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于是说道:“田离子,你欺人太甚,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兄弟们都给我上,今天出了任何事,我公孙瓒一人担着!”
众人也是气不过,一呼百应,纷纷怒目走上前来。公孙瓒担心母亲,持刀立于门前,“拦路者死!”
话音刚落,挥刀向前,管他是谁,闭眼一阵乱砍,众人见到少公子如此,更是持刀论剑的上前去支援,霎时间院子里全是刀剑声,厮杀声。
田离子没想到公孙瓒竟然有胆子与他动刀动剑的真打实斗,显然院子里的打斗声超出了自己的预估,眼前的女人又是极不配合。索性心一横,一把将他母亲抓了过来。然后一脚踢开屋门。
“瓒儿……”脖子上被架着剑,只见满院子的狼藉,还有很多家丁都受了伤。
“母亲……”公孙瓒看到门被打开,母亲被人挟持,心中疼痛不已。道:“田离子,你个王八蛋羔子,我要结果了你!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们公孙家人的烈性!”
说罢,杀将上来。
“住手,再往前我就结果了你母亲的性命!”田离子眼看外面的形势,便知道自己处境不利。心想看来还是小看了他公孙府,怎么这么多护院以往竟没有察觉。“瓒儿!记着公孙家的仇怨,不要担心于我,娘亲没事……”
“少废话,让出一条道来。否则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田离子加重手上的力道。
公孙瓒见到他母亲的脖子上立马有了红印,隐隐的还渗出了条血丝,“母亲……”心中悲痛。
“田离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凄惨一笑,“瓒儿,不要顾及我,为你父亲报仇!”说罢,径自把头往他剑上一抹,鲜血喷涌而出,倒在一片血污之中。
“母亲……”公孙瓒声嘶力竭的喊道。可是鲜血模糊了眼睛。心中悲痛,化为无数的愤怒,无人可敌。
提着刀,一步步走向田离子,而他失去了他母亲做筹码,顿时无所依靠,再加上身体的不便利,顿时陷自己于险境。
“你只知道你现在提刀向的谁?”故作镇定的说道。
“比任何时间都要清醒,要的就是你的脑袋。既然你欺负我府中无人,自己送上门来,那便要你尝尝我公孙府的厉害!”说罢,一刀挑向田离子,田离子不敌,连连后退。
公孙瓒见母亲刚烈惨死,心中悲痛,杀红了眼睛,不再管他说得什么,只瞧着他嘴巴似乎又要张开,一刀下去,田离子再也不能言语,轰然倒地。
孙策得到消息,心中大喜,李渊身边再无可用之人,如此便意味着他不得不依靠于他。自觉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来,辉煌腾达指日可待。
“公子!”上官清正在书案前准备进贡的事宜,心里想着或许利用进贡的机会,更大的增加斗倒李渊的筹码。
“何事如此高兴?”上官清放下手中淡黄色的宣纸,说道。
“窝里斗成了!”陈思远拍手叫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如此,李渊身边再无可用之人,其余虾兵蟹将也无足多虑!”上官清道。
“对,只可惜当年熟悉上官家案子的人现在大都没了声息,对于我们而言是难上加难。”
“有些老关系,是时候用一用了!”上官清道,如水的目光,很是深沉。
陈思远看着他,竟不像二十来岁的青年,反倒是有了少年老成的味道。心中怜惜,这么多年来身负家仇大恨,终究是改变了一个人原本的模样。
“公子,你的意思是?”陈思远有些迟疑,“如此一来,公子必将置自己于明里?原本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动用老关系的话……”
“一直在暗处久了,浑身都是霉味,到太阳下曝光晒晒未尝不好!”
曾经的上官府邸,现如今已是荡然无存。府邸被推翻,新盖的是李渊的一处私宅。当年皇帝将它赏赐给了李渊,而李渊竟是丝毫不避讳的推翻了重建。想想真是可恶!贼喊捉贼,可恨那皇帝竟然认贼作贤臣,想来真是讽刺。
上官清的马车从府邸前走过,目光似箭,拳头紧握。看着它紧闭的大门,心里止不住的想要走进去推翻它,推它个天翻地覆。
“终有一天,我们会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走进去!然后再建起新的上官府!”上官允放下车帘,不再看它。
“烨儿最近过于松散,你我都忙于正事,独他日日饮酒作乐,今日回去也该给他收收心了!”上官清道,上官烨过于散漫,成了他的一大心事。
“大哥说的是,今日我们去见的这位史先生靠的住吗?”上官允疑惑,毕竟多年未见,一直没有联系,想必他也早忘了他们。贸然上门,定会引起很大风波。
“不用他靠得住,越是靠不住越好!”上官清道。
马车在史府门前停下,只见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很是威武。二人下车,上官清将上官家雕鹊玉佩递给守门护卫,烦请通报。不一时,守卫传他二人进去。
史坚手持玉佩立于堂前,心里止不住的打颤。这个玉佩他是识得的,以前曾在上官老爷身上看到过,没想到十八年过去了,竟然再一次见到它!这意味着什么?来人何意?
“史先生!”上官清上前。
史坚闻声,立马转过身来,被眼前的三人吓了一跳,“太像了……太像了……”连声道。猛然回头间,以为见到了年轻时候的上官老爷。
“上官清,上官允拜见史先生!”兄弟二人齐声道。
“你们……你们果真是上官家的后人?”史坚迟疑,当年他是亲眼所见上官家满门被屠的,怎么会?怎么会有后人?
“先生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三人竟然还活在这青天白日下吧!若不是你们的侍卫粗心大意,若不是他人的舍身相救,我们兄弟应该同样是再也见不到史先生了……”上官清看似语气平淡,但句句直指当年他的所作所为。
“你们……你们现在要干什么……”史坚很是紧张,旧案重提,他心知当年有愧。但是他全家老小被李渊抓住控在手上,他也实属无奈。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此事,都愧疚难耐。
“先生无需紧张,我们兄弟今天贸然拜访,无意于找先生麻烦,只是有事相求!”上官清道。
“何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史某必当尽力。”史坚听他们语气诚恳,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先生一定知道当年我父亲是被李渊冤枉的,你是当年整个事件的见证人,我要你原原本本的将整个事情说出来!”上官清步步紧逼。
史坚听他说完,整个人瘫坐到椅上。于正义,他应该说出实情,协助他们还上官家一个公道,也还自己内心一片安定。但是,于私心,他不敢李渊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他作对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守候,怎敢孤注一掷的去帮他们。
他受着良心与正义的拷问,又受着胆小怕事的真实内心煎熬,进退两难。其实,他明白利益权衡他做不到,一如当年的抉择。
“您就不怕哪天踏上黄泉路,无颜再面对我父亲吗?”上官允上前一步。史坚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就不怕你的后人对你唾弃不止吗?他们若是得知此事,会不会嫌弃你是一个被利欲蒙了心智的贪生怕死之徒?你会不会愧对你的良心,还是你也是个毫无良知之人?”上官清咄咄不让。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史坚痛苦不堪,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过。但是在他兄弟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