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三生三世之玉玲珑
作者:熊咩咩熊      更新:2019-09-10 11:54      字数:3157

冷秋蝉拍出的轻灵真的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月师傅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摔碎了,一片血肉模糊,准确点来说,就是一堆烂肉,嵌在皑皑白雪上。

难道她这么一人物就这么挂了?可是明明她还活着的啊。我实在很难想象已经摔成一摊零件的月师傅,要怎么活过来?

奇迹就那么发生了,破碎的脑壳里的脑浆开始新生,长出新鲜的大脑。头骨开始愈合,强大的神识在她破碎的尸体周围结出了极强的结界。(我觉得这个时候就说她的那些零件是尸体,应该不怎么准确。必定有的是活的,有的还是死的,有的死了,却又活了。有的一直都是死的。但是就我的认知来说,我也确实定义不了她的那些碎片零件应该叫什么,姑且就叫尸体吧。)

噗通噗通,心脏竟然在一片血肉模糊中跳了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一秒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看着这些生命的奇迹,我真的想吐。看她第一次新生,我已经觉得非常恶心了,但是好歹内脏的新生都还躲在皮囊中,眼不见为净。皮囊的新生,即使恶心,但是也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好歹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可是这次的新生,却让我从内看了个清楚。究竟有多恶心,我想那已经是我这辈子的阴影了,我也就不描述了,肯定算是限制级了,描述太多,就会被和谐掉。

她的肉躯还没有长好,头已经长好了,五官还是差点,眼眶空空的,像个黑洞,深不见底。一堆胶状物渐渐填满眼眶,起初是一片灰色的混沌,然后黑的渐渐聚集到中间,白随即的退到四周,眼睛渐渐有了样子。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能看见。

白森森的颧骨上渐渐填满了肉,肉上爬满了血管。我不知道我们一般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构造的。但是她是这样的。皮肤一寸寸地覆盖在血管和肉的上面。渐渐认得出她的容貌了。

身体的骨骼渐渐长好,搭起了架子,接着血肉的填补,皮肤的包裹,她就那般在我眼皮底下新生了。

她面色苍白,如这世间最美的厉鬼。

她俯下身子去舔她上个身体上的血,那一瞬间,我觉得肺腑翻腾,竟然没有吐出来。她拾起地上那个破碎了的心脏,贪婪得吮吸着里面残留的血液,然后一口咬下去,撕扯开,竟然吃下去了。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恶心不已,却没有想过,这么久过去了,为什么她的上个身体的血液为什么没有干这个事情了。

我觉得我外公对她的形容还是非常到位的,她就是个妖怪,真的是个妖怪。

那些话本子里常说的妖怪,挖心吃肉,好歹也是吃的别人的吧,可她倒好,吃的竟然是自己的。吃别人的,那就当是食物链吧,我们也吃鸡鸭鱼肉的,可她呢,吃自己,那不是妖怪是什么?关键是,一个正常人,要怎么下得去嘴!

恶心之余,我忽然觉得她的心理非常强大,她的这些经历随便来一样,都是一个人这辈子没有办法走出来的阴影,可是她竟然从未对命运抱怨过。

我想不老容颜术之所以除了月师傅就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一定是因为谁也没有她那般强大的心理和强大的神识。

人如果想获得跳出自然规律的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种代价有时候会超出你想获得的那种东西。

但是,人,在知道结果前总是对这个东西充满着无限的向往,可是得到后才知道,那是多么得不值。可是话说回来,没有获得又怎么会知道值不值得呢?

山上的雪开始化了。可是她的新生还没有完成,她的那如流产一般的葵水还没有来,可是雪已经开始化了。

没有那些药水,她整个人虚弱至极。她几乎站不起来,强大的结界随着她的虚弱也渐渐消失了。化雪的天气格外的冷,她只能靠她上个身体的衣服御寒,这个衣服不光残破,而且满是血污,真的是又脏又破又臭。

她费力地穿上这件恶心的衣服,也许在衣袖里还粘着她上个身体上摔烂的肉沫,又或者衣领上还散落着自己的脑浆。

她需要去找能修护她神识的药,可是,她穿完衣服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躺在原地,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非常漂亮的房间里面。

是李公子救了她。后来我问李廷,为什么会在那么荒僻的地方救到月师傅,他说当时他收到消息,在那有轻灵出现,那个时候他酷爱异灵控制术,所以就去那里寻找轻灵了。然后就看见雪地里一个女人全身血污晕倒在那里,而轻灵就在她衣服上。所以,他拿了轻灵后就顺便救了这个女人。

这时我在想,也许冷秋蝉丢出的那个轻灵并不是用作让月师傅不会摔死,而是为了能在她新生后有人能寻这个轻灵来救她。而这个人,没有谁能比李公子更合适了。

他有能修护神识的零零草,还有显赫的皇室背景,他不但可以救她的命,还可以给她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醒来后的月师傅收到了一本手札,是她自己的笔记,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但是却不是她原来的那一本。

里面没有翟让,没有水教,没有铭水居,甚至没有我外公。

她的身世被重新改写了,她是姜国一个被抄了家的官宦小姐,她修炼了不老容颜术,她的记忆错乱了,她需要这本手札来帮她恢复记忆。

她没有家人,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死了,她就是独独然一个人,与谁都没有联系。

可是她记得她是月如水,她有个做机关术的师弟。

她记得有个叫翟让的小伙子正在对她展开猛烈地追求。还有冷秋蝉,他那里有自己很多秘密。对,还有本手札。她要相信手札。

她感觉好混乱,她想去地灵门,可是手札上写着,躲避地灵门,否者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抱着手札,感觉这本手札和记忆中的那本不一样。而且里面的东西也和她那混乱的记忆不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记忆的残缺,时间的错乱,让她非常无措和混乱。越是想弄明白就越觉得被乱麻紧绑。

她知道凭她一人之力是不行的,于是她想魅惑李廷,可是李廷的神识非常强大,她失败了。令她意外的是李廷愿意和她结成利益的伙伴,从一开始李廷就觉得这个雪地里的女人肯定有故事,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利益,他愿意帮助她,因为,李公子家的怪病,已经不能但指望医学了,为了活过三十岁,他必须要尝试一切办法,探索一切途径。

他给了她新的身份,鱼悠坊的头牌。头牌的好处是,一方面,有了可以神秘的正经身份,一方面,可以接触那些有可能知道秘密的人。她帮助他找寻可以延寿的办法,他帮她寻找终止不老容颜术的办法或者遏制不老容颜术副作用的办法。

那几年,她都和我外公保持着书信来往,对于终止不老容颜术有了一些进展,月师傅很激动,想要和我外公见一面,我外公拒绝了,说是翟让经常都会来学校,还是日后再见。

我当时就纳闷了,算算时间,那个时候都有我了,我可不记得我外公和谁有过书信往来,而且我外公那个时候痴迷着挣钱改进他的机关楼,根本就没有闲暇来和月师傅搞研究。而且在我的记忆,翟让从来就没有来过我们村子。

我开始怀疑和月师傅通信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我外公,先不说我外公那个时候忙着挣钱改进机关楼,接受着奇术界的高手那些应接不暇的挑战,就算我外公空闲,他也是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和月师傅讨论终止不老容颜术,并且还能取得进展的。我外公在机关术上确实很厉害,可以在奇术的其他领域,他本人就非常排斥,自己也是重不修习,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会在不老容颜术这种在天池都能算上秘术的领域里取得进展。要么他隐藏得太深,要么那个和月师傅通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我更倾向于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月师傅在信中说以后机关楼的所有费用她都包了,我外公同意见面了。这又很符合我外公的秉性。

月师傅同李廷简装秘行,可是,那一年,也是我最难过的一年。我们村感染了瘟疫,外公和外婆都去世了。

月师傅不相信这是天灾,她觉得是有人要阻止她终止不老容颜术。有这么一层事情,我也不相信那场瘟疫是场意外,尤其是后来的地震,整个村都没有了。似乎真的在掩盖什么。

我有些难以掩盖我此刻的心情,我的外公和外婆难道是被人害死的?此刻我很希望能找到真相,如果是谁害死了我的外公和外婆,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