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娜这一路上嘴基本就没停过，她们现在要去见一位名声比较大的律师，然而这位律师平常只接商业界客户。
这个律师姓季，跟一些较有名气的品牌老板出入酒店时，被人偷拍下来了，虽然还没上报新闻就被富商买了下来。
但还是不能避免某些流言蜚语：买下新闻的富商是个女人。
杨悠悠也猜想到其实就是小白脸吧，靠不靠谱也只能见了面再说。
从乔晓娜嘴里听来这个人还真是一身毛病，见不得别人说话不清晰、不利索、话多太啰嗦、有洁癖不能主动握手......
不禁有些怀疑这位是怎么在圈里混下去的。
春季的空气还是有些冷，乔晓娜给她裹了一件米色风衣，看到风衣的牌子吓的她魂都差点没了，她坐姿都平常板正许多，生怕把衣服给弄皱了。
黑色bmw在一家装潢简洁的咖啡厅门前停下，两个年轻女性从车里下来。
乔晓娜扭头看了眼正整理衣服样式的杨悠悠，一头中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细眉杏眼小巧又朴素，只是这满脸的憔悴感......
“悠悠，答应我，以后出门记得洗脸。”
杨悠悠闻言往车子的镜面上瞥了一眼，就这一眼着实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先不说这明显的黑眼圈，哭了好几天的眼睛肿的不像样，嘴唇和白皙的脸毫无血色。
这何止是憔悴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
时间还不到约好的十点，两人有些懒散的走进咖啡馆，刚推门，一阵特殊的香味扑鼻袭来。
那是一种甜腻的奶油和磨碎的咖啡豆混在一起后发出的特殊香气。
杨悠悠正四处寻找合适位置坐下，就看到靠窗位置的圆桌旁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笔直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季先生。”
乔晓娜身着白色西服群，得体又不失女人味，她拉着杨悠悠走过去微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杨悠悠。”
头一次见乔晓娜这么正经，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优雅端庄的韵味。
不过她平常落落大方的样子也确实是有些像生意上的人，连满口流利的东北口音都隐藏到让人基本听不出来。
“你好。”
职场中谈判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些打招呼以及握手的礼仪，杨悠悠刚想伸手又猛的缩回去，她差点忘记这位不喜欢跟别人有皮肤接触了......
这名男子见她这番动作也不表言语，高冷地递过来一张名片礼貌性的微微低头。
只这一眼，这男人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
杨悠悠接过名片低头认真的端详片刻，三个黑色大字清晰的刻在白色卡片上，季铭阳。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有‘名气’的律师季铭阳。
俊秀两个字真是刚好可以用来形容他，五官俊美不说竟还有些像女人般清秀的颜色。
完全就是个合格的极品小白脸。
男人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眉眼间英气逼人，直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他薄唇微张淡薄的吐出几个字：
“你好，请坐。”
杨悠悠不再纠结小白脸这个词，她紧张地坐下，抓着服务员送过来的玻璃杯抿的一小口，清淡的柠檬水进入口腔，味觉充斥着让人愉悦的清新感。
缓缓情绪，抬头看着眼前男人还在耐心的等她开口，她急忙把这几天跟宋凯绅发生的事简略的重叙一遍。
季铭阳听后微微皱眉，语调沉缓道：“大致我都清楚了，杨女士应该知道我不太擅长夫妻纠纷这一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季铭阳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审视，难道是她今天真的很丑？
那也不太对劲，乔晓娜今天为了见这位还特意画了个精致的妆，连同为女性的她看到都被惊艳到了。
不看美女就算了，老看她做什么。
说真的，这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在杨悠悠不知道要说什么时，一道略高的女音抢先开口道：“人如其名，名扬四海，这点小事还不简单吗？”
说完，乔晓娜还抛了个媚眼过去，然而季铭阳并不理睬她的暗示。
“我比较好奇的是，您口中这位宋先生，是怎么知道您有人身保险的。”
季铭阳说话利索，明亮好听的嗓音不带温度的传入耳膜，她被这么一问竟惊到说不出话，落下的心再次提起。
杨悠悠故作冷静，她伸手颤抖的递过去手机，“我听到时害怕到发不出声音，就没继续问了。”
耳中引入男人一袭轻笑，季铭阳听到害怕到发不出音几个字后，有些失笑，她也尴尬的笑了几声，竟然出奇的恢复了平静。
“我从朋友那里听到过一两次。”他双手盘在胸前，十分休闲。
“这位宋先生，其实已经死了两任妻子。”
杨悠悠瞳孔猛的一震，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抱歉，我没听清楚，您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晓娜打断。
“两任妻子？！”
季铭阳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杨女士应该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你确定说的是宋凯绅吗？”乔晓娜看了看四周，满脸惊恐的神色，她惊叹，难道所有律师都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这种话？
“我只是猜测，您描述的这位宋凯绅会不会是惯犯。”
惯犯？！听到这词，杨悠悠已经惊到完全说不出话了，她以为这种极端的事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
相处了两年多，一直对她很温暖的宋凯绅竟然是个杀人犯。
她闭上眼不愿回忆过去的种种可疑现象，数不清有几个夜晚抱着她，在她耳边柔声呢喃“我爱你”的人，真的是宋凯绅吗。
别自欺欺人了，他有给过你什么？是生日那天送你的一枝玫瑰，还是那次求婚用的玻璃戒指？连最起码的安稳都没有，你还在难过什么。
杨悠悠在心里不断骂自己，只希望自己能清醒些。你看她啊，该说可笑还是可怜，都是个快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年轻的空闲时间供你浪费。
她不敢跟忱怡打电话，因为当初领本时她并没有告诉忱怡，现在可以听她倾诉的又有几个人。
杨悠悠也尝试过问问秋瑶该怎么办，但或许就像乔晓娜说的那样，秋瑶会被她气的直接犯心脏病吧。
“在等我吗～”耳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
她惊愕的转头看向那对恋人，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熟悉。
奇怪，她起江然了。
让她等了八年的白净少年，是不是已经将她遗忘了，又或者是消失掉，或许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江然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