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方妍又想起石源说的那个猫灵的故事。虽然是假的，但想想还是怪吓人。把臭猫咪一只猫留在家里，不会被妖怪附体吧。方妍决定把臭猫咪也带上，一起去见方海。

方海就在方妍家附近的麦当劳里。这周围，只有麦当劳和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

方海看着石源，用眼神中的疑惑询问方妍石源是谁。

“我男朋友。”

方海咋舌，没想到方妍换男朋友和她妈妈一样勤快。

方海没说话，石源看出方海是要和方妍说些秘密话题，便假称自己要去买东西，回避了。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她给你出难题了？不会逼你要房子吧。”方妍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方海的新老婆真要抢房子，那……那她也不给，房子里一半的份额本来就是妈妈的，妈妈要给我，谁也没权利拿走。

“不是。”方海喝了口可乐，神情凝重，“你爸要是以后身无分无了，你会养我吧。”

“啊？”方妍上下打量着方海。等级从星巴克又掉到了麦当劳，不会真破产了吧。虽然从小到大，方海除了给钱，就几乎没管过自己，但是要有一天，方海落魄了，也不能让他沦落街头。

“我不会让你饿死的。”方妍拍拍方海的肩膀，以示安慰，瞬间觉得自己无比高大。

对于方妍的果断回答，方海似乎很满意。他从包里拿出一只大信封。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在方妍面前。

“这是保险、理财、这是股权认购合同……”

“等一下，”方妍迷糊了，“你把这些给我做什么？”

“你忘了？这些都是你的，爸爸之前陆陆续续给你买的，让你签字的。有了这些，你每年什么也不干，就能拿到很多钱。以后要是爸爸没钱了，别把你爸丢了……”

方妍上下打量着方海同志，之前签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方海同志平时看上去听老实的，做出来的事情却一定也不实在。放这么多钱在我名下，摆明着防新老婆呢。“你这算不算转移婚内财产？”方妍问。

“赡养自己女儿，怎么算转移资产。”

说得也是。

“所以，你准备和新老婆离婚？”方妍试探。

“走一步看一步，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怪不得今天新妹妹要来报复。如果我是方海新老婆，发现临离婚了，两人名下除了自住的房子，几乎没有资产，也会气到“狗急跳墙”。

“那你新女儿呢？”方妍顺便问了句，她眼皮一跳一跳的，直觉方海做了个“不要脸”的决定。

方海清了清嗓子，说之前就不应该把方妍从她妈妈那里抢过来，抢过来也没好好照顾，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称职的爸爸，未来也没勇气尝试。

“所以你打算不要她了？”方妍打断方海为自己编织的说辞。

方海沉默了，也默认了。

“行吧。反正是你的决定。”方妍其实很想问方海是不是连赡养费都不准备多给了，可她没问出口，总觉得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海同志终于即将成为方妍一个人的爸爸，但是方妍却一点也不高兴，像发了笔横财。

方海让方妍最近都不要找自己，他搬出家，最近都住在宾馆里，新老婆找不到他，日子倒是难得清静。要是新老婆知道自己最近和方妍有接触，一定会迁怒方妍。

说得好像不发现，就不会迁怒一样。

方妍又觉得背上痛痛的。新老婆和新妹妹要是不来报复，她就不姓方。

方妍从麦当劳走出门，挎着石源。“你从现在开始，要每天待在我身边，不然，我会被人碎尸万段。”

“行。”

方妍感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戳在自己手上，它很用力，想要在方妍手上挖出一个洞来。它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准确套进方妍的手指。

“我说你，”方妍把手抽了回来，“你能不能郑重一点，给我点仪式感。谁像你一样啊，拿戒指在别人手上硬戴。”

要是挨着别人，说不定现在就单膝跪下，和方妍求婚了。可石源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把戒指又放了回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和方妍回了家。

方妍再看见这枚戒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方妍从床上醒来，一甩手，戒指“叮铃咚咚”掉在了地上。石源把戒指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什么话都没说，就下了楼。算是昨天方妍在梦里同意了这桩婚事。

方妍拿起戒指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合着我在石源眼里就是个胖子，这什么戒指啊，大到不行。

方妍死心了，让石源求个婚比登天还难，自己这辈子都别奢望。

她拿了根项链，把戒指穿了起来。

“等梁思回了日本，我们就回贵阳吧。”方妍对着正在吃早饭的石源说。

“行。”

“我会把这栋房子托管给中介，出租掉，这样我就有稳定收入了。”

“不用，我有钱。”

切，一会儿有钱，一会儿没钱的。

方妍看着石源，欲言又止。“我说，你以后不会把我甩了吧。”

“你想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方妍鄙夷，“我朋友的爸妈们里就没几个婚姻幸福的。我也是，梁思爸妈也是。她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因为工作忙，无暇照顾，就把她送回了国内，让外公外婆带着。后来她妈妈再婚，也没准备把梁思接回去。梁思很少去日本，特别是日本大地震之后。”

石源觉得这和他们俩好像没什么关系。石源刚想说，自己爸妈相处挺融洽，婚姻幸福。结果方妍看着早餐，若无其事地说道。“反正我意思就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如果你因为各种理由把我甩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阉掉你。”

石源没想到最后一句这么狠，吃进去的早饭呛在喉咙里，不停咳嗽。

“你还有一秒钟时间收回戒指。”方妍停了一秒，告诉石源，他已经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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