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看着面前一碗清粥，神情凝重。“你还想待在上海吗？”她低着头问石源。方妍觉得石源会果断拒绝自己，毕竟这里不是石源的福地。可是……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方妍抢先说，“待在上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就是不工作也无所谓，以后就是生两个孩子、三个孩子、四个孩子，我也有钱。孩子出生以后户口自动落在我的户口本里，上学绝对不是问题。你可能不知道，这栋房子是学区房。

以后小孩教育会有保障的。还有户口的话，你想在哪里都可以，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以后过几年，你可以落户上海。我是想说，如果以后爸爸离婚了，想跟我在一起，我想我和你回贵阳就不怎么合适了。反正你也没有家人在贵阳不是吗？

以后易琦想留在上海的话，我们也可以有个照应。我就是……”

石源煮的粥太稀了，稀得一落水，都能掀起水纹。

“石源，我昨天才知道，我原来那么有钱。除了这栋房子，爸爸还给了我好多钱，可能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我爸以后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他很会赚钱，每年税后都有上百万。如果我们对他好，他会把所有钱都留给我们。

还有我妈。她在国外，不会回来，你不会有强势的丈母娘……”方妍喘了口气，依旧看着眼前那碗清粥，清粥比之前更多更稀了，“我……我以前做过好多特别傻的事，比如和流星许愿，还有更傻的。

我画过很多很多三个人的全家福。后来幼儿园老师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只要我画很多很多的全家福，我爸妈就不会离婚了，但是后来他们还是离婚了。我一直想找个人证明自己的存在，想成为别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所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前男友，抓着你，”方妍吸了下鼻子，她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过现在好了，我失而复得，不光有你，连我爸都回来了。”

“那你哭什么？”石源拿餐巾纸在方妍眼睑上擦了擦。

“你烧的粥太难吃了，我那么有钱，你为什么把粥煮那么稀，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方妍突然哭惨了。以前她很少哭，因为哭了也没人关怀自己，所以有人安慰真是太坏了，一点点小事，都会因为有“观众”而哭得停不下来。

“石源，我觉得我错了。”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石源，石源像被打上了马赛克，看都看不清，“都是因为我，世上又多个‘方妍’，我是不是很自私？”

“和你没关系。”

方妍像是听不到石源的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海说他不要方诗韵了。他总是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孩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自己提供的一颗精子，反正他也没管过，感情不深。”

方妍又继续低着头，看着越来越稀的粥。石源没有说话，这种时候，石源说什么其实都没用。

方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爆发”了，只是石源突然和自己求婚，她感觉人生完满。本来方妍就不是个**太多的人，钱财和关爱，有就可以了，不用太多。既然石源愿意对自己负责，她就很满足了，也不奢求爸爸，更不想因此破坏别人好端端的家庭。

“我不想让方海离婚。”方妍默默说，然后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怎样才能阻止方海离婚？”

方妍决定找方海的新老婆谈谈。她去了方海家，那是一个新式高级小区，均价十万左右，虽然和方妍自己的别墅价格没法比，但那也是一套一千多万的高级住宅。方妍预感以方海喜好“玉石俱焚”的性格，如果真的离婚，他会直接把房子卖掉，连住的地方都不留给老婆。

他就是那种一气之下不管人死活的性格，所以妈妈当时才会一离婚就出国，所以这么多年她还是见不得方海好。就算现在方海比当年妻管严很多，可骨子里的脾气不会改。谁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立马会变回当年那个方海。

方妍在方海家门口才敲了一下门，门马上就开了。她看着方海新老婆的脸色从喜悦转为疑惑和愤恨。她一定以为是方海回心转意，看见方妍难掩失落。

“你怎么来了？”新老婆很快收拾好心情，回到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

方妍想进屋，可新老婆就像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不让方妍进去。方妍放弃了，她就想把问题说清楚，在哪儿说都一样。

“我的存在和那套房子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那套房子不存在。如果你可以和我爸和好，以后我会消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问我爸要钱。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

“方海的钱是不是都在你那儿？”新老婆一句话就让方妍吃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卖了老爸，可撒谎显然又是下下之策。

既然方妍不回答，方海新老婆就什么都懂了。“所以我说你们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真相都被人戳穿了，还在我面前装好人。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觉得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想搞拖延战术，把这套房子也忽悠走？”

“不是。”

方妍新老婆笑了，鄙视着方妍，假装一脸好奇。“那我就不懂了，不是抢钱，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我6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爸为了‘赌气’，非要得到我的抚养权，但是得到了，他又发现养孩子的难度比想象中大很多，所以他把我送去了杂技团。他不喜欢孩子，觉得孩子耽误前程。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希望妹妹未来的生活不要艰辛。以后我会离你们远远的，不打扰你们的生活，您可以当我不存在。”

方妍新老婆的脸上“姹紫嫣红”。她愣了一下，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轻笑。“这个女儿既然方海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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