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再相信山盟海誓,因为本来就没有过山盟海誓,就算相信也不会感动,有人不认真自然就不会当真,那些所谓的缘分,不会因为谁能忍或者多能熬就能变得合适。
薛蓦然说,“果然不出所料,我不该抱有幻想,你是个好女孩,我这辈子没有福气能够拥有你,希望下辈子能早点遇上你。”
凌初遇说,“你给了我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光,好的坏的都会一直记得,是我辜负了你,将来你能遇到比我好的女孩,而我永远没有这个福气。”
薛蓦然说,“初遇,别再妄自菲薄,你值得有人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好。”
凌初遇自嘲一笑说,“现在的凌初遇,只是你心里的凌初遇,我以后或许会恋爱,会结婚,会生子,会有相伴一生的人却不一定是我最爱的人。”
薛蓦然说,“即使不是你最爱的人,也不会是我,你说的我懂。”
凌初遇说,“那些都不一样,我或许会选择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但我无法选择跟你在一起,这样说虽然很过分,但这都是真的,我不怕对不起全世界,只是害怕对不起你,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薛蓦然怔怔的看着她,听着她一字一句的的诉说却无言以对。
薛蓦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想:所有的人和事都成了过去式,想再回到过去都不可能了,初遇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薛蓦然回家以后,给韩夏打了电话,大约等了半小时,韩夏到了。
韩夏推开门一刹那,他看见薛蓦然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端详着面前的几个空酒瓶。
韩夏张口就说,“厉害了我的哥,喝这么多竟然没有醉。”
薛蓦然坐在那里发呆,浮在杯上的啤酒泡沫眼看快要溢出来,抿一口全是空气,感情也是这样的。
现在薛蓦然连泄愤也觉得索然无味,他的声音飘忽不定,“是啊,或许我一直没有醉过。”
韩夏蹙起了眉头说,“怎么突然这么伤春悲秋啦。”
薛蓦然拿着酒瓶走到他面前,拍拍肩头示意他坐下来。
薛蓦然忽然大笑起来,“我在想为什么我以前喝酒永远喝不过你跟老黎,现在想来或许我根本就没醉,虽然表面醉了,但内心深处却一直清醒着,意识催着我醉,因为只有醉了,我才能忘记一切,可是扪心自问,这样真的有用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时间一久,你们包括我自己都以为我很容易醉酒,我误导了所有人,也误导了我自己。”
韩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怎么啦,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袋吧,你别……别这样啊。”
薛蓦然说,“没什么,只是我遇到了凌初遇。”
韩夏嘴里的酒喷了一地,他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伤心的人。
薛蓦然说,“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可笑,我自欺欺人到连自己都相信了,却无法相信她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卓羽溪,初遇一定会爱上我,我现在也这么认为,真想一醉解千愁啊。”
韩夏说,“蓦然,其实我们都这么认为。你跟初遇就当是有缘无分,你知道吗,其实之前初遇有回来过。”
薛蓦然疑问的抬起了头,“嗯?”
韩夏说,“并不是想瞒你,只是当时试探了初遇的想法,如果她不会给你带来希望,我宁愿你们从来没有见过。”
薛蓦然把脸埋入双掌之中,自嘲的微微一笑,然后哈哈大笑。
韩夏轻推着他说,“蓦然,别这样……如果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酒。”
薛蓦然说,“放心吧,我没事,如果这次没有遇到她,听你这句话我或许会崩溃,但是现在什么都想通了。其实夏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常常幻想,如果初遇过的不好再回来找我时,我该怎么做,甚至有时候我希望她过的不好,然后回到我身边。可是直到看到她的脸,我才发现,只要她过的幸福,我比什么都满足,我内心真正希望的不是拥有她,而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过的快乐,那才是我最初的心愿。”
韩夏声音哽咽地说,“你这家伙怎么总是犯傻。”
薛蓦然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韩夏走了以后,薛蓦然进屋脱掉上衣随手一扔,撇了一眼电视里的言情剧,但他无心接着看,他往床上一躺,白色衬衫露出白色背心。
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从电视里的声音可以判断,现在播出的是青春剧大结局番外篇的其中一篇:女主角和爱了十年的男人要结婚了,给男主角寄来喜帖后,男主把喜帖扔进了垃圾桶,但他又不舍得把那张喜帖找了回来,然后将女主的那块照片撕下,放入钱包,最后一个人孤独的站立雨中,身影萧条,一片寒意。
其实,薛蓦然陪着凌初遇早就看过这部电视剧了,凌初遇说她理解女主角,爱一个人的执着是无法轻易放下的,于是薛蓦然说他也能理解,因为他就是这样。
薛蓦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床头,床头边放得是凌初遇的照片,她站在阳光下穿着长裙,笑靥如花,美好至极。
薛蓦然起身把照片拿起来注目了好久,伸出手指抚摸上照片中人的眉、眼、嘴,很是仔细,很是深情,嘴角泛出的笑意浅而伤感。
他起身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入了墙角的箱子里,那里装着他平时不用的东西和物品,与其说它是物品箱不如说是收藏箱。
薛蓦然说的话仿佛只有自己可以听到,“初遇,再见了。”
自从韩夏回来以后,他满脸的凝重看得顾一乔有些疑虑。
想也白想,像韩夏这么讲义气的人,被人一猜就知道跟薛蓦然有关,“怎么去了趟蓦然那里,回来跟丢了魂似的?”
韩夏长长叹了口气,顾一乔关心的坐到他身边,神色担忧地问,“又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