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张仪身上连中两弹。手下偏将看了主帅负伤,铁木三郎举锤杀来,几员将各催坐骑,一拥而上,刀枪并举,将番将铁木三郎困在核心。
铁木三郎,舞动双锤,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力敌众将,毫无怯弱,明军将佐,碰着铁木三郎大锤,枪被磕飞,大刀脱手,斧头落地,也有些明将,被马前弹所伤,明军纷纷向城里败退。
明将范广正在城外指挥明兵大战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的番兵,一见城内明军被阻,不知何故,又纷纷后退入城,便勒战马,冲到城门前,但见一员番将人高马大,连连赶杀明将,杀得明军明将皆皆后退。
范广正在观看,便见番将大喊道:“明军阵上,还有多少大将?快快报上名来,王爷殿下,不杀无名之鬼,将明将逐个打死锤下,最后打死张仪。”
番将言犹未了,范广怒火满膛,冲到了番将马前,大喝道:“番奴,休得无理,范广来也。”
番将铁木三郎,正杀得性起,明将无人阻挡,口出狂言,突然来了一将,挡住了去路。
番将抬头一看,来人身高一丈,膀大腰圆,银盔银甲,骑着一匹白龙驹,杀到面前,自报是范广。
番将铁木三郎,一看范广,冷笑道:“原来是大都京中大名鼎鼎的范元帅,本殿下认为范元帅必长了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不过也是平庸之辈。”
明将范广哈哈大笑道:“番奴,小小年龄,有何本领,在两军阵前,大夸海口?”
说完之后,手托大枪,向番将便刺,两人大战一处,战了二十余合,范广心中盘算,番将铁木三郎力大锤沉,又有暗器伤人,只可智取,先下手为强。
范广想罢,便佯做败阵,力不能支,往后败走,番将铁木三郎,连连伤了十几员明将,又用暗器打伤了张仪,心中十分得意,一看明将范广战自己不下,要想败走,哪里肯舍,紧追范广。
番将铁木三郎只顾追赶范广,追到了范广身后,范广看得真切,连忙回身,发了两支袖箭。
铁木三郎正在追赶明将,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刚要闪躲,已经迟了,胸中中了一箭,人急失智,当范广第二支袖箭又到时,铁木三郎只顾勒马拔他胸中箭支,刚将胸中袖箭拔了出来,抬头一看,一箭又射到了,正中铁木三郎门面之上。铁木三郎“哎呀”一声,倒在马下。
范广一着番将落马,勒马回身,抡动大枪,猛向倒在地上的铁木三郎后背刺了一枪,铁木三郎吼叫三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范广飞身下马,割下首级。番将番兵一看明将范广杀了铁木二郎,军中无主,顿时大乱。
范广将大旗连连摆动。明军人马人人奋勇,各个争先,赶杀从城内逃出来的二万番兵,二万多番兵,犹如落叶遭风卷,薄冰见日消一般,被明军趟得七零八落,纷纷向城外溃逃。
少时,城内番将番兵,全部被赶到了城外。
范广将城内番兵赶到城外,正遇瓦剌王和铁哥平章王率领的二万人马,在安定门下,搅为一团。
双方拼力冲杀,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难分难解。双方大混战,把安定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瓦剌也先王、铁哥平章王一看明将范广只有一万多人马,十分得意,亲自指挥番兵,砍杀明兵。
正在这时,忽见一彪人马从护城河南岸杀来,探马飞报瓦剌也先王道:“启禀王爷千岁,德胜门守将主帅石亨,率领一万人马,杀奔而来。”瓦剌也先王听了抬头一望,见一彪明军,杀奔而来。
也先太师正在观看,又一探马报道:“启奏王爷,大事不好,铁木不花王、铁木一郎、铁木三郎均战死于城内,乞王爷定夺。”
番王瓦剌也先听了探马禀报,遂和铁哥平章王说道:“明军里应外合,王兄已经战死,不可恋战,应向北退,不知御弟意下如何?”
铁哥平章王一听兄长战死,侄儿身亡,万般无奈,依言而行,遂下令人马向北退走。
瓦剌也先,引领一万多人马,向北逃窜,正自溃退,明将石亨引兵杀来了。石亨指挥军卒,杀入退败番兵之中。瓦剌也先王,一见前有明军截杀,后有大军追赶,心中大惧,下令一千多番兵弓弩手在军前开路,猛射阻挡的明军。
明军统兵元帅石亨身先士卒,马上身上中了数矢,头上被射中三箭,血染征袍,白练尽赤,犹是不顾,奋力追杀退败的番兵。
明兵一见,势气大盛,杀得番兵僵尸遍地,人头翻滚,明军足踏浮尸,人马血红,追到了离京都十余里左右,殆至酉牌,石亨身受十余箭,但仍追赶瓦剌也先太师。
赶得瓦剌也先人马,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番将番兵,四散奔逃,纷纷窜入密林之中。
石亨元帅虽然浑身血迹斑斑,负着巨痛,但见此状,心中甚喜,他正调兵遣将,企图全力以赴,追入密林之中,生擒瓦剌王也先和铁哥平章王,忽听后队锣声四起,军号齐鸣。
石亨一听,在马上传令收兵,明军纷纷来到了中军,石亨在马上自言自语道:“早不收兵,晚不收兵,偏偏要生擒活捉番王之时,收军号大作了,可惜!可惜!”
众军卒一闻收军锣声,纷纷向中军奔来,偏将汪青问道:“启问石大元帅,为何收兵了?”
石亨答道:“在此紧要关头,别人是不敢下收军令的,只有全国兵马大元戎于大帅亲临阵中,才会发下此令。”
那军校一听,不敢言语了,少时,明军一万多人,集聚在大路上,“石”字帅旗下。
各哨军马,整顿好队伍,石亨下令,回安定门下听令,大兵依次返回到了安定门下。
军卒到了安定门,城门大开,范广下令军卒入城。各路人马,相继入城。
惟兵马大元帅于公,在众将陪同下,站在安定门外,等候石亨与兵将。
少时,石亨引兵到来,于公抢步上前,一见石亨血染征袍,白练尽赤,在十几名亲兵搀扶之下,在马上缓缓而来,迎上前去,看了一回,十分感动,慰藉道:“石元帅辛苦了,元帅身上有十余处箭伤,伤势十分严重,但仍奋不顾身,拼力杀敌,其情可嘉,有劳元戎了。”言讫,一揖。
这时石亨已经言语不得了,倒在了马上。于公一见,下令道:“庞青将军,快快派十名校尉,将石元帅送入内城太医院中调治,不可有误。”庞青连连遵令而去。
庞青走后,于公又到石亨身边,一看石亨伤势很重,流血过多,气息奄奄,于公马上令自己十名亲兵,马上将石亨送往内城。
于公送走了石亨,又看大将张仪,见他面色铁青,张仪道:“大元戎不必担忧,末将尚可出阵应敌。”
于公仔细看了张仪伤势,下令道:“张将军身中毒弹可以速回内都医治,不得有误。”
这时庞青领亲兵来了,于公令庞青亲自护送张仪回内城医治箭伤。
众军校抬走了伤员,于公回到了安定门大帐之中。于公落座后,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范广一看,十分不解,问道:“启禀于大元戎,末将多有唐突,瓦剌六国三川人马号称百万,兵临京畿,旬日之内,于爷以神鬼没测之机、包藏宇宙之才,杀败了六家番王,杀散了彼敌六十万大军,围困九门外九路大兵,杀退了六路人马,这六路人马,又是强敌,余者不足为虑也,江山社稷与京师已无忧了,但不知于爷因何事烦恼。”
于公听了范广之言,连连摇头,长叹—声,说道:“范贤弟有所不知,明军虽然将塞外高原各部、六国三川人马,六十多万儿郎,打得已经四散奔逃,但吾军将校,已是筋疲力竭了。九门守城大将之中,石亨、孙镗、张仪、张岳、汤节、毛福寿、杜颖七员大将身受重伤;朱瑛、武兴、王宏、孙安、陶谨五将阵亡。有百员参将、偏将为杀敌立功,死于阵上。京中原有老少残兵十万,新募民壮十二万,五日内军兵死了十五万多人,实则京中只有军兵六万多人了。倘若现在塞外高原各部,有十万人马杀来,吾已无计以退敌兵也。现在除永定门、东直门、广渠门以外,其余各门,守城军卒和守百姓共计也不足五千人了。故守京元帅石亨,引领官兵追杀瓦剌也先时,吾急忙下令收兵,恐其恋战,兵卒耗尽,无人守城,京师危矣!”
范广与众将听了恍然大悟,沉思不语。少时,守京次帅范广说道:“大元戎所料不差,果如适才所言,末将下属虽有一万铁骑,方才一战只有一千兵卒不受损伤,余者非亡即伤,无以迎敌了。”于公听了点头,众将陷于沉思之中。
少时,于公复言道:“瓦剌也先大兵围困皇城前一日,本帅已派出亲兵二人,分头前往辽东和河南两处搬兵,但惟恐二亲兵中途有了差错,在左安门铁山,左江二人闯营时,又令二人,找吴宁派人去两搬兵,现在已是七日了,此两处四十万勤王兵一到,江山、社稷无忧也,如果今晚两处人马不到,误了大事也。”
众将听了于公之言,才转感到京中危机万分,为京中防守乏事担心,众将沉默不语,空气十分紧张。
于公一见众将思虑万千,心事重重,遂又言道:“现在皇城九门外,只有三个门扎有敌兵了。塞北女真王在镇静堡受挫,只率两万人马,在东直门外五里扎下大营,他自料兵微将寡,无力攻城,已经八日,只屯兵城外,不来攻关。本帅料定,女真王不会攻关夺城了,只是扎营城外,观看动静;广渠门外,是塞北高原上答儿不花王扎驻,有兵三万多,广渠门由熊义驻守此门,答儿不花王是番邦诸王中入京较少的一国,无力独自攻城,也成不了大气;惟永定门外,大同王有四万多军马在城下扎寨,大同王前日,为救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派了两名先锋,率二万多儿郎,到右安门助战,损兵折将一万多人,大同王只有三万多人马了。大同王本不足虑,但据探马所报,阿剌知院王兵败于右安门,兵败之后,逃到了永定门、大同王营中。阿剌知院王驾下,有个元帅王保,最善征杀,他若到了永定门,此门必有战事,本帅为此放心不下,必亲往永定门看个明白。”
于公分析了各门局势,准备去永定门,临行前又吩咐道:“永定门没有前来告急,本帅就不派兵了,请各门守将火速带领自己兵马,返回各门,回到各门后,仍需紧守城池,虽然城下无兵,也不可松弛。安定门主帅张仪受伤,次帅朱瑛阵亡,由偏将庞青总管。”吩咐已毕,令众将散去。
众将依次离开了安定门中军大帐,于公率领亲兵十人,向永定门够奔,离永定门一里远近,便觉热气扑脸。
少时,到了离城下二箭之地,只見敌楼下,城门处雾气漫空,于公不解其故,向城头上望,不见一兵一卒,深以为怪,便直奔城下中军大营走去。
永定门守将罗燕、刘德新一闻兵马大元戎亲自到了永定门,急忙走出大帐迎接。
二将出了大帐,于公已到帐前,二人行了属下之礼,于公还礼后,走进了永定门中军大帐,众人入帐后,依次入座,亲兵献上茶来。在饮茶之间,于公问了永定门战事,守将罗燕一一答对。
原来扎住永定门外。乃是瓦剌大同王军队,昨日大同王派出两万人马,去右安门,营救阿剌知院王先锋元帅王保,不但两个先锋双双阵亡,还溃散了二万多儿郎,自己也被困,险些被擒。
大同王兵败后,回到了大本营查点军马。少时,番将来报,军马损伤一万五千人,有一万儿郎不知去向,被明军杀死杀伤番将三十五人。
大同王见报后,大叫数声:“天丧我也,天丧我也丨”喊了一阵,一头躺在行军床上,双眼—闭,昏死过去了。
“阿剌王千岁!阿剌王千岁!”王保高叫阿剌王,阿剌知院王闻听呼叫,急忙从自己帐中到了大同王床前,连连呼喊良久,大同王才醒转过来。
阿剌知院王,见大同王慢慢睁开了双眼,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大同王坐定后,阿剌知院王在身边劝道:“御弟,不必过于烦恼,自古以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我已过了半生戎马生涯了,南争北战,何故今日稍有伤亡,便如此大恸。”
大同王听了不由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王兄有所不知,此番前来中原,小弟在吾十万大军中,选了又选,才挑出了五万精壮儿郎。这五万儿郎,一心一意随定小弟,从塞北高原,杀到了皇城之下,一路所向披靡,勇不可挡。不料昨日在右安门城下一战,先锋营中,两万精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只剩下不到百名儿郎。这也不打紧,吾的两个先锋官完颜玉龙,完颜玉虎二兄弟,随吾多年,出生入死,对吾有三次救命之恩,昨日一战,为救吾双双死于阵上,叫吾怎不痛心。”大同王说着泪如雨下。
兵马元帅王保知大同王两个先锋为了营救自己脱险,而死于右安门大战之中,大同王失去两个精兵,也同自己有关。急忙跪倒在大同王床前,三拜、九叩,磕得头上已有血丝。大同王不忍,急忙搀扶,王保方才起身谢道:“王家千岁,吾王保虽然是一勇之夫,但也知人情顺理。昨夜大王为了营救麾下,损伤二万多儿郎,又失去了两员爱将,方使王保今日苟活人世,此大恩大德,王保永生不忘,以死相报。”
王保说完,将头叩得直响,大同王将王保扶起,说道:“王元帅,不可如此,你我两家,同坐一条船,同撑一把伞,搭救元帅,乃本王份内之事,不必多礼。”阿剌知院王在大同王身边,也连连称谢不已。
大同王正和阿剌知院王、番将王保谈论昨日损将折兵之事。忽然探马来报:“启禀大王千岁,安定门外,瓦剌、铁木不花王,率领五万儿郎和明军展开了大血战,铁木不花王爷,已经攻下了安定门,率兵杀入城中,请王爷定夺。”
大同王见探马来报,心花怒放,马上起身道:“再探,再探!”探马飞身而去。
阿剌知院王一听铁木不花王,杀入京城,手舞足蹈,瓦剌元帅王保心中大悦。三人不约而同在大帐之中走了几圈。
少顷,阿剌知院王入座,面对大同王启齿道:“御弟,愚兄适才听了探马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心生一计,不知御弟可用此计否?”
大同王见说问道:“王兄若有妙计,小弟安有不从之理,可速速将计道来,如果此计,能取下永定门,小弟遵命也就是了。”
瓦剌知院王见时机已到,此时不劝大同王发兵,更待何时?遂缓缓地说道:“铁木不花王兄率领人马杀进了安定门,现在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正在安定门挥军迎战。此时他分身不得,无暇北顾,永定门必然虚,御弟何不趁此良机,发兵于永定门城下,来个南北呼应,于谦虽长了三头六臂,将永定门攻下之后,他也难挽回败局了,南北二门双双夺下之后,直入内城,大事可成也。”
大同王听了阿剌知院王之言,稍有思索,然后说道:“小弟听了王兄主张,南北开花,打于谦个措手不及,一举夺下两关,那时大有取下皇城,夺下朱氏江山之望。但小弟所虑者,吾大营之中只有三万人马了,明军永定门城中,至少有两万士卒守城。惟恐人力不足,一时难以夺下城池,时辰一长,于谦派兵来永定门应援,那时不但取他城池不得,而反受其害了。”
阿剌知院王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计上心来,说道:“御弟之言甚是,愚兄早有所思,知弟人马不足,愿亲自到广渠门外,答儿不花王御弟营中,借调两万精兵,前来永定门,协同御弟,一起攻城,大事可济也。”
大同王见说,心下大悦,面含微笑道:“如此说来,小弟无虑了,敢烦王兄亲自去答儿不花王御弟营中走一遭,劣弟即刻调兵,马上去攻取永定门也就是了。”
阿剌知院王一见大同王答应攻取永定门,心中大悦,马上起身准备去广渠门调兵。
大同王忽然起身说道:“小弟有一事,王兄到了答儿不花王兄处言说,小弟大营之中两员猛将先锋阵亡了,现在营中无人可挂先锋印,请王兄叫答儿不花王兄派来两位先锋,不知王兄以为可否?”
阿剌知院王听了沉思,他的帐下,元帅王保霍地起身,走到大同王面前,深深一揖说道:“王爷殿下,若不嫌弃,微臣不才,愿为前部,以报王爷大恩。”
大同王双手搀扶起番将王保,含笑道:“元帅之言差矣,元帅本是六国三川有名上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今日若做吾先锋,大材小用了,多有委屈元帅,小王怎肯受之。”
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听了说道:“为大王效力尽忠,虽死无辞,怎敢谈大材小用,望千岁容纳才是。”
大同王听了一笑,阿剌知院王眼望大同王说道:“塞外高原各部已联成一气了,不分彼此,王元帅愿为前部,御弟不可见外,理应应承才是。”
大同王听了阿剌知院王之言,心中大悦,令王保为先锋,发兵永定门。
要知大同王能否攻下永定门,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