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特别是在上大学之前,的确是有相对来说比较经常说点脏话,爆点粗口。但是上了大学之后,我时时提醒自己,我都18周岁,是个女大学生了,要有点儿淑女模样,再说开学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遇到什么让我特别不爽,需要骂脏话的情况。所以大概应该是这样吗?我说脏话的瘾犯了,我居然不知不觉地在庄严神圣的语音课上,苛刻的赵魔头面前骂娘了?
在同学们爆笑的背景声中,我正呆呆地想着我栽跟头的原因。赵魔头的声音把我又拉回了这不堪的现实一幕“好了,同学们,笑够了没有?刚刚才给过你们的忠告不要忘了。”此话一出,有如按了播放机的停止键般,立竿见影,同学们终于又都恢复了哑巴像。
“刚刚让大家抢答,大家不抢,才有了张桑对着韭菜骂娘这个小插曲。不知你们其余在座的听出来没有,这个最有可能的是一个老太问来客说‘韭菜吃不吃?能不能吃?’因为韭菜味道比较重,有些鬼子是不吃的,所以做料理前提前问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饭店里头什么的。”我恍然大悟,更加无地自容,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5楼,钻地缝也没用的话,我绝对徒手也挖出一条地道来,溜之大吉。
接下来,继续放录音,其他同学被提问也有答不出来、答不完整的,却无一个闹出我那般动静大的笑话来。
第一节课结束,课间休息的时候,肖瑶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说是她害了我。我选择不理她。倒不是真怪她。虽说是她害得我被点名的,但要不是我技不如人,也不会搞得这么丢人。可是我最近实在被她坑了不少,晾晾她,让她收收她那易犯花痴的性子,为她更是为我好。哪知我越不理她,她越来劲,趴在我耳朵上说“小城,我跟你说。赵魔头十有八九是个gay。”
虽然对她说的话有点儿好奇,但是我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默不出声。肖瑶略微停顿了一下,看我没反应,继续小声说道“你别不信,我这分析是有依据的。越是帅的男生越有可能是gay,他长得简直就是太handsome啦,皮肤还那么白,手指那么修长,那么干净,对人那么冷酷。我跟你说,要是他微微有那么一点点‘地包天’,我绝对不管他是不是同志,我就咬定他了。”
我终于按耐不住,抢白道“你是狗还是怎的?还咬定?那个李甲李乙的呢不要了?”
“你终于开金口了。唔。赵魔头那嘴型不是微微一点点那个倾向都没有嘛?所以我还是依旧追我的李甲。至于魔头,留给男同志们。”
看肖瑶把要说的话都说完,消停了,我借机出了语音室的门,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让脑子活络活络,准备迎接下一的语音课。
同学们挨个被叫起来提问,直至下课,没有十之八九也有十之六七的同学被抽到。下课前,赵又泽让我们把黑板上的那些项目抄回去,填写完毕,下次课交给他。然后说他的课跟其他的不一样,会有很多听力材料和补充资料,需要一个学生代表配合他,类似以前初中高中的科代表,每周五晚上7点到9点半,是他在新校区外国语学院办公室值班的时间,科代表必须准时报到。他还说自告奋勇估计不易,于是就钦点了我,我就这么地当上了这个不是官的官,没有任何好处,还得隔几天地帮大家录磁带,分发材料。我现在发现原谅肖瑶是个错误的选择。魔头公布他的这个人事任免的时候,肖瑶朝我伸伸舌头,我除了瞪她却拿她没有办法。其余同学自然是如同又躲过一劫似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骂娘事迹很快传遍了这个学院,不知还有没有传到其他学院去。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碰到英语专业、德语专业远远就对我致以微笑的,不是因为我人缘好,左右逢源,是因为大家都在笑说“喏,就是那个了,张小城,上语音课听出了个‘你老母’”。就算是她们说的闲话清清楚楚地入了我的耳,我也是不能反驳什么的。毕竟那是事实,没有添油加醋加点其他脏话,也算到我的头上算是已经不错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就这样,因为我的隐忍避免了不少的冲突。
不是我没骨气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呀,与其跟人去打嘴仗,把日语学好,年年拿个第一,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谁也说不了我的闲话才是上策中的上策啊。毛主席老人家曾说过“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的道理多么深刻啊。我之前光瞎担心“战略上重视”了,而学艺不精却是“战术上藐视”。从此之后我必须拨乱反正,打好这个翻身仗。
主意一定,马上行动。今晚开始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