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舍友们识趣的很,看我今天触了霉头,都不怎么来招惹我,怕我把她们这池子5条小鱼也连带祸害了。所以本来我们都是成群结队去食堂打饭的,今儿个我就往我的书包里头塞了本精读课本,还有一保温杯的开水,自个儿吃晚饭去了,吃完晚饭直奔教学楼。
去哪栋呢,就去离生活区最远的,风水最好的,语音室所在的东教12。一个是,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在语音课上干的蠢事,想偷懒的时候没那么心安理得,省得去头悬梁锥刺股的,麻烦又疼痛的;另一个是,以后有录音材料之后得用复读机,放出来声音用个耳机线即可解决扰民问题,但得经常倒带、按按键的,去个人多的教室的话,免不了要遭人白眼,所以去地远人稀的东教12是个上选。
从一楼开始一层层晃上去,7点未到我便选了一个挨着语音室的的、同样位于五楼的d12-52。轻轻推门进去,踏进去两步,一看,愣住,身着墨绿色长袖衬衫的高逸凯居然就坐在靠门的第一排,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书,哎,最近跟他真是有点儿说好听是有缘,说不好听那叫冤家路窄。于是我想换到旁边一个教室去,轻轻地我想转身,可是“张同学,你也来自习啊?”是高逸凯的声音。他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瞥到了人影,然后就发现了我。
我把要调转方向的身子掰直回来,出于礼貌,我走近了一步问道“你这么早?已经在自习了?”
高逸凯嘴角上扬,颇有意味地笑了一笑,冷眼不打笑脸人,我也回了他一个笑。想想他之前在篮球场的时候,那有点儿蔑视的表情,给我的这个笑八成也是听说了“你老母的”事儿了吧。我有理有据地猜想到。
“是啊,看点儿闲书。男生宿舍,游戏声音太吵,”边说还边抓起他的书向我展示了两下。
我眨巴眨巴眼睛,清晰地看到“呼啸山庄英文版”
“靠,果然是闲书啊”我点头心里头暗自想着。
打招呼完毕,我正抬起我的小脚板,要往他后头的后头座位走去,“听说你今天上语音课表现很精彩啊。”高逸凯有点儿戏虐地说道。
我小小地白了自己一眼,靠,果然他也知道了。肯定是跟他一个宿舍的我们班的男八婆刘炜回去碎叨的。
我依旧回他一个微笑“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才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今天就开始晚自习嘛?”我们这都才碰过几次面,虽说有两次他都帮过我,但也算不得熟的,就这么直白地揭我伤疤,怕是如肖瑶所料,那天在篮球场把他给得罪了还是怎的。
他没再应什么,我径直走开,走到离他5排的第六排坐下,开始我的鬼话自习。
除了遇到高逸凯外,选的这个教室果然还是不错啊,一间能容一百五六十人的大教室,自习的总共不到15个人,相当的不必担心吵到谁或是被谁吵。
我想着一直默读也不好,去到外头螺旋而上,独立于建筑物的楼梯上凭栏朗读了一阵,陆续就有回宿舍的人从教室里头出来。我看了看手表,差5分钟才到9点,同学们撤得这么激动。但毕竟不是期末或者有重要考试什么的,所以大家也就没那么较劲了吧。
楼梯上灯光偏昏暗,不一会儿我就回了教室,拿出纸笔在本子上练五十音图的写法。活动活动手腕,放眼望了下教室,除了高逸凯和我,其余同学都走光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宿舍了,但想了想还是等高逸凯走了再走,我个矮肯定没人家大长腿的走路快,要是走他前面被赶上来了,还指不定要说我什么呢。过了2分钟,高逸凯果然起身走人,我等他走后约一分钟也连忙撤退了。要不然太迟回宿舍,过了熄灯时间就得摸黑洗漱了。
其实摸黑洗漱倒是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就在教室里头剩我一个的现在,我才猛然想起那该死又恐怖的“哑巴帮”来。下楼梯的时候不知是因着凉凉的夜风还是怎的,我的小腿竟然有点儿抖
远远的看到高逸凯的身影,腿长就是好啊,才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把我甩下很长一段距离。路上竟然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我加快脚步,一步三回头,一直往后面看,担心杀出个黑影出来。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走夜路也有回头的习惯,当时我大姑就告诉我最多只能回两次头,因为后面有护路的神仙看着,你回头多了,他觉得是你发现他了,就会不管你,走了。我如今心惊得七荤八素的,哪还真相信什么神不神,仙不仙的,屡屡回头。
可能真的是我回头太多次,把护我的神仙给弄跑了。
到一草丛密集处,突然蹿出个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两个手臂已经绕过我的脖子,压得我的嗓门有点儿紧,这人还边含糊不清嘟囔道“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群害人的大学生。都是你们害的。”
没有细细辨明他说的是什么个意思。就想着“妈呀!哑巴帮的。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听小芳学姐说了哑巴帮的事情之后我就哆嗦了好几天,把胆子都已经吓得孱弱了,这下碰上了,我的可怜的胆子,有点儿直接要被吓死过去的苗头了。我张开嘴巴要喊,却发现根本喊不出声,脚底发痒,重得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脚灌了铅吧。
身体的条件反射如此,但是我的理智却还是清醒的,对付紧张的万能灵丹妙药——深呼吸。吸进我鼻腔的除了这郊外凉凉的空气便是冲人的酒味,这个哑巴帮是个酒醉的哑巴帮啊。顿时,我的胆子壮了一点,试着再次发声,只听到自己喊了三声“救人哪,救人哪,救人哪”闽南语里头喊救命是这么喊的,可见我依然还是紧张的,所以普通话说不出,只喊出闽南语了。但是怎么的也好过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强啊。
醉汉哑巴帮也许是被我喊清醒了一点,绕着我脖子的右手晃悠悠地抬起举到我嘴位置,封住了我第四声的求救声,还说道“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