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可如果是深情换薄凉,那是不是,就不应该开始。
他没有说话,晚夏失去了耐心,想再一次推开车门,下一秒,身体却被拽到了他怀里。
“纪晚夏,我们谈谈吧,”顾邵之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俊脸面无表
情,嗓音淡凉如水,“我只问一次,卧室抽屉里的那瓶药,是维生素,还是别的?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听到男人的话,晚夏浑身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一般筏。
他知道了。
顾邵之的指腹停驻在了她的唇上,缓缓的碾磨,因靠的近,他的呼吸忽轻忽重地打
在她脸上,薄荷香跟酒香味儿混为一体。
黑眸蓄着暗色,嗓音又低又沉,“晚晚,你见识过我的手段的,是不是?霹”
他手上的力道并不大,晚夏却隐隐有种他已经忍耐到极点的错觉。
缓了许久,晚夏稳住自己的声音,开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顾邵之盯着那张清冷的脸蛋,冷笑了一声,眉宇之间的暗色越来越浓烈,“不想要
孩子?”
如果不是周姨,他是不可能发现的,忍了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晚夏闭了闭眼,淡淡道,“不想。”
顾邵之低低缓缓的笑,嗓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
不喜欢孩子,还是不想给我生孩子?”
“都不是,”脑袋里一片空白,迟钝而费力,“只是现在不想要。”
“不想要,你可以直接跟我说,”顾邵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强势的逼迫
她对上他的视线,低低沉沉的道,“那种药吃多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晚夏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沉默了一分钟后。
轻轻浅浅的笑了笑,“顾邵之,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担心我的身体。”
“我还有其他的目的吗?”
“比如,以健康为由,假模假样的不准我吃药,可是做的时候还是不带套,如果怀
上了,以为我就会乖乖的生下来。”
她愿意陪他去地狱,可是不愿意她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在地狱里。
顾邵之半眯着黑眸,低低的笑出了声,“你竟然这么想我,真是阴暗。”
那沉沉的嗓音响在耳畔,跟平常无异,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然后,她就看到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什么。
避孕套。
晚夏冷着脸嘲讽,“顾邵之,你是不是变态,在车上就”
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顷刻间碾压了过来,将她剩下的话堵在了口腔里。
深邃的眸显得幽深莫测,不带一丝请欲,暗沉的几欲要滴出水来。
晚夏被摁倒在后座,下一秒,男人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下来。
“变态?”低哑的嗓音从两人相接的唇瓣间溢出,“既然顾太太已经给我扣上了变态
的名头,我不做点什么,顾太太应该还失望的。”
晚夏手脚被控制住,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一直都以为这个男人在这方面没什么特殊癖好的,现在他们还在车上,所以他拿
出避孕套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脑海里出现了那一晚噩梦般的折磨,他手上的力道像要捏碎她骨骼一般,恐惧从四
面八方袭来。
喉咙发痛,眼睑泛红。
“顾邵之,你说过,你不会再这么对我的。”
她的嗓音抖的不像话,带着隐隐的哭腔,含糊不清地如同小猫一般呜咽,那声音响
在静谧又空荡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怜。
顾邵之停了下来,目光沉沉懂得盯着身下的人看了好久。
拉起她已经被剥到肩下的衣衫,指腹揩过她湿热的眼睑,抱着她坐了起来,“我不对。”
晚夏捂着胸口,将头埋在双膝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梦魇一般。
她声音还沙哑着,一开口喉咙如针扎一般,“别给我说对不起,好像不原谅你是我
的错。”
白嫩的手腕处有着明显的红痕,长发凌乱的散着。
顾邵之心里一僵,伸手想去把她抱过来,却很快被推开。
“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可药已经吃了,我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你逼我也没用,”
脑袋里嗡嗡的响,像是有一群蜜蜂在里面乱飞,“就算是怀上了,我也不会生的。”
顾邵之眸里刚刚褪去的暗色又卷土而来,唇畔噙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我说要逼你了?”
“别再对我用强,下一次,我可能会去死的,”晚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闭着眼,
双手覆在脸颊上,嗓音冰凉,“顾邵之,我真的会的。”
顾邵之听在耳里,眉间渐渐染上了冷意,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戾气,薄唇缓缓掀
动,嗓音淡薄低沉,“你不想要,那就不要,我不会逼你,你也不用去死。”
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耳畔。
晚夏闷闷的笑,缓缓道,“今天这么好说话,我挺意外的。”
顾邵之开门下车,绕到另一侧,把晚夏从车里抱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挣扎,也
没有抗拒。
“顾太太脾气这么硬,都拿死来说事了,”顾邵之抱着她踏进了大门,神色没有任何
起伏,无波无澜的说着,“我只有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晚夏靠在男人怀里,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飘飘的笑,“我只是说说而已的,生
命这么宝贵,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死。”
顾邵之低头,眸里绞着一股不明的情绪,低低沉沉的道,“虽然我觉得也许有个孩
子,就能彻底绑住你,但我不能冒这个险。”
“顾先生这话说反了吧,”晚夏昂起脑袋,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浅浅的笑着,“应该
是我用孩子绑住你才对。”
不是这样的道理吗?豪门太太,母凭子贵。
“没办法,惦记顾太太的男人太多。”
他停在门前,晚夏伸手去按密码,“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挨个教训一顿就好了。”
顾邵之一步一步的踏上楼梯,淡淡陈述,“你每天只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只能跟
我接吻,只能跟我坐爱,我还要腾出时间去教训那些不入流的二世祖,挺耽误工夫的,不值得。”
晚夏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前,漫不经心的问,“那我又不愿意生孩子,你拿什么绑住
我呢?那本红色的结婚证?还是床头挂着的婚纱照?”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不想。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榻,男人沉重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然后,晚夏听到了两个字。
“用爱。”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仿佛带着一团火焰。
晚夏回过神,抬手解下了男人的领带,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你不生气吗?”
她假装轻松,其实心砰砰的跳。
“生气,”顾邵之凝着那双醉眼朦胧的眼睛,俊脸依旧暗沉,大手探了上去,登堂入
室,“所以准备教训你。”
她的头发散乱开来,酒精催化过的脸颊泛着迷人的潮红,贴着几缕发丝,是凌乱的美。
淡漠的黑眸开始渐渐升温,小火苗窜了上来。
男人指腹的薄茧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掀起了一层战栗。
晚夏细白的牙齿轻咬着唇瓣,稳住自己的声音,“我不舒服,不想。”
顾邵之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樱红的唇瓣,低低缓缓的笑,嗓音暗哑,“别狡辩,你的
身体已经告诉我了。”
晚夏侧过脑袋,新鲜的空气进入口腔,呼吸顺畅了许多,轻轻喘着,“我又不是什
么都不知道傻白甜,对一个行走的荷尔蒙起反应,不是很正常吗?”
温热的吻沿着下巴的弧线滑动,留下一串串暧昧的痕迹,嗓音又低又热,“那你还
矫情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