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随便坐啊。”老祥叔把宋雨宸几人带到客厅,热情地招呼着他们,朝着室内大喊,“老婆子,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哎。”一声苍老却又响亮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老头子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老祥叔又喊了一声:“家里来客人了,你快出来认识一下。”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婆婆手里拿着一把刀着急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喊,“老头子,你啊越老越不像话了,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进来和我说吗?不就走几步路,有这么难吗?”
老婆婆手上操着的那把刀,刀身上还沾着血,一点一点地往下渗。
宋雨宸几人都愣住了,老婆婆看到他们,同样也是一愣。打破僵局的是老祥叔,他朝着宋雨宸六人笑了笑,又将视线转向老婆婆,口气带着些许的责怪:“老婆子,你还不快把刀放下。这六位是从外面大城市来的,你别吓着人家了。”
老婆婆赶紧把拿刀的手背到身后去,苍老的脸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堆,她说:“不好意思,几位别介意啊,我刚才在拿刀杀鸡。”
章嵘连忙摆摆手,嘴上不知抹了多少层蜜,话甜得能腻死人:“婆婆,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才是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擅自登门拜访是我们的不是。”
老祥叔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擅自登门拜访,是老头子我请你们来我家做客的。”
这时,老婆婆也十分热情地说:“老头子说的对,来者是客,正巧我刚杀了一只老母鸡,今天晚上给你们煮鸡汤喝。”
六人绽出欣喜的笑容,同时大喊:“谢谢婆婆。”
老婆婆不愧是当过大厨的人,如今依然是宝刀未老。在她做菜的时候,几个男的陪着老祥叔说话,宋雨宸自行请缨,说是要帮老婆婆打下手。
说是打下手,实际上却是宋雨宸不帮倒忙就算是好的了。宋雨宸帮着老婆婆洗菜,一颗菜她能洗几分钟。老婆婆对此只是笑笑,说:“不用洗这么久。”
宋雨宸点点头,又开始洗另一颗菜,洗着洗着,目光便被老婆婆出神入化的刀功给吸引过去,完全惊艳住了。
只见老婆婆“涮涮涮”手起刀落,几下功夫,速度极快,宋雨宸几乎没能看清她的动作,就见老婆婆已经放下了刀,再看菜板上,本来是圆滚滚的土豆已经全都切成了土豆丝。而且看起来几乎都是一个宽度的,极其漂亮。
“怎么,看呆了?”季薄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蹲着身子,衬衫衣袖被他挽到了手臂,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他的手伸在水里,也拿起一颗菜,细细地洗着。
“嗯。”宋雨宸点点头,发自肺腑地说:“真厉害。”
季薄堔勾起嘴唇,笑了,说:“以后让你见识一下更厉害的。”
“你会厨艺?”宋雨宸惊得停住了手上洗菜的动作,吃惊地问。
季薄堔难得傲慢地看了她一眼,口气极其自信轻慢:“自然,要想征服你的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宋雨宸想起昨天晚上他烤的鸟肉,那一口咬下去满口留香的滋味,她现在回味起来,只觉得肚子饿得更厉害了。
宋雨宸和季薄堔洗着菜,时不时的,季薄堔的手和她的手互相触碰。像是不经意地,他们同时伸手拿住了同一颗菜,彼此抬眸望了一眼。在宋雨宸迷茫的目光下,季薄堔神色自若地握住她的手,控制着她的手,看起来是在洗着菜,实际上却是十分大胆且淡定地蹭油。嘴上还振振有词地说:“你刚才洗菜的姿势不对,那样洗不干净。我教你,应该这样洗。”
宋雨宸:“……”
老婆婆趁着锅里烧油的时机,低头看了蹲在墙角洗菜的两人一眼,满脸笑容地说:“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啊。”她浑浊的目光里饱含着怀恋,“想当初,我和老头子谈恋爱时,也做过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
宋雨宸脸红了发烫,连忙解释:“老婆婆,你误会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一出,季薄堔抓住她的手一紧,眼神颇为无奈,对上老婆婆疑惑的眼神,说:“她害羞。”
宋雨宸刚想反驳他的话,却见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威胁,手也不自知地用力,直把宋雨宸的手抓的生疼。像是很怕她说出她与他无关之类的话。
对于他这种反应,宋雨宸说不上讨厌,反而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疼,是对季薄堔满满的心疼。
她笑了,见老婆婆的注意力仍在他俩身上,她小小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季薄堔的话。
季薄堔满意地笑了,奖励性地用他的大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小手,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他把她的手从水里捞出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夸赞道:“真乖。”
宋雨宸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羞怒地抽出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快速看了眼在炒菜的老婆婆,见她全身心都放在炒菜上面,怦怦跳个不停的心才稍微跳慢了一些。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干什么呢,旁边还有人在呢。”
季薄堔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深沉,不明分说地指责她:“雨宸,不要诱惑我。”
宋雨宸不理解他的话,目光不解地看着他。却又听见他声音低沉地说:“我听你的,以后会选择没有人在的情况下再吻你。”
宋雨宸扭头,逃了出去:“不要曲解我的话!”
老婆婆见宋雨宸跑了出去,问:“她怎么了?”
季薄堔甜蜜地笑了,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走远,直至在他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才对老婆婆说:“没事,她害羞。”
老婆婆听他这话,以为这是他们小两口的情趣,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开始埋头炒菜。
直到她将最后一道菜装好,却见季薄堔突然来到她身边,礼貌地问:“婆婆,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菜锅吗?”
老婆婆笑了,语气感叹地说:“用吧,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少有会厨艺的了。”
老婆婆准备的饭菜很丰盛,足有十几道菜。每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都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的香味,香得几人饥肠更加辘辘。
季薄堔最后一个入座,他手上端着很小的一碗青菜,放在宋雨宸面前,说:“你一个人的。”
其他几人包括老祥叔夫妇纷纷用暧昧的眼神盯着他们看,章嵘也许是熟悉了季薄堔的冷漠,是几人中最不怕他的,夸张地起哄:“季哥,这恐怕要不得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好意思让宋大美女吃独食啊。”
季薄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好意思,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这下将章嵘都不敢开口说话,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宋雨宸,那可是季哥亲手做的菜啊,好想吃。宋雨宸的心情却不如其他人那么兴奋,反而是很苦恼,她看着摆在她面前的青菜,很嫌弃地说:“季薄堔,我不要吃青菜。”
季薄堔很早就看出来了宋雨宸不喜欢吃青菜,甚至连很多蔬菜碰都不愿碰一下,属于无肉不欢的那类人。他这次特地炒了青菜,就是为了治一下她这种不吃蔬菜的病。况且俗话说多吃蔬菜身体好,都知道蔬菜里含着不少的营养呢。
他冷着脸,不容反抗地说:“必须吃,而且是务必吃完。”
宋雨宸悄悄地用手碰了一下他垂在身体两边的手,讨好地挠了挠他的手心。表面上不动声色,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这样的,只是口气微弱地说:“我不要吃。”
季薄堔被她挠得手里心里都像是触电了似的,麻酥酥的。但季薄堔是何等人,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更何况他是为了她好,反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他膝关节上,轻轻地用手安抚着,口气也温软了几分,用诱拐的口气说:“听话,好好吃饭。”
然后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到宋雨宸碗里,说:“你今天要是不吃下去,今天就不要吃肉了。”
宋雨宸知道季薄堔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他这么说,就是不容她再多说什么脱卸的话了。她只好苦着脸,用筷子夹起她碗中的青菜,视死如归地一口吃下它。
放到口中,味道竟出奇地美味。味道很清淡,却比她印象中的青菜好吃的多,她的眼神里出现几分惊喜,也不在抗拒青菜了,不用季薄堔提醒,她也开始自动夹起青菜吃。
其他几人光是看宋雨宸态度的转变,就能想象出这盘青菜有多美味。可季薄堔把话都放在那里了,这盘青菜全都是宋雨宸一个人的,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遗憾地看了一眼正以飞快的速度减少的青菜,将筷子通通伸向桌子上其他的食物上去了。
老婆婆做的菜也是非常好吃的,和季薄堔算是各有千秋,章嵘几人就算没有吃到季薄堔做的菜,只单单吃到老婆婆的菜也算是大饱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