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对!”田豆一拍脑门,不由暗自感叹,来了这里过的都是穷日子,想得尽是省钱,都几乎不会花钱了……
不过,她目光一转:
“哎,前边不就是那当铺了么?我们还是顺路先把那羊角刀赎出来吧——也算了却一件事!”
阿俏听了也点头:
“你娘就给你留了这么一样东西,是该早点拿回来,方才安心。”
田豆心虚地把脸扭向一边:唉,当初为了便利,扯了个谎说是她娘给的羊角刀,阿俏还信以为真了……
她干笑了一声,赶紧扶着阿俏上路,只盼阿俏不要再揪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不料阿俏微微叹息了一声:
“你一定是很想念你娘吧!”
田豆哼了一声,想着原身那爹娘逃荒去了,却把一对女儿送了人,这样的爹娘——
“有啥好想念的?都记不起来了!”
阿俏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莫要伤心,你看,你爹娘只是去逃荒了,说不定以后还有相见的日子……不像我,刚出生不久,娘便去世了,我才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田豆见阿俏遥望远方,眼里是丝丝缕缕的遗憾,不由一愣,反手捏捏她:
“但是你爹在身边,你们父女俩感情也很好啊——你娘若泉下有知,看到你们这样也放心了。”
“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回到了那当铺。
这次那当铺里,柜台后边不止那伙计,还多了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皱眉翻着柜台上的一本簿子,那原先趾高气昂的伙计,倒唯唯诺诺地弓着身子,站在中年人身旁。
中年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却头也不抬,倒是那伙计擦了擦汗,朝她们看来;
一看之下,他显然认出了田豆和阿俏,一下子挺起了腰背,拿出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
“喂,你们又来作甚?
这儿可不是你们耍赖的地方!”
“怎么回事?”
那中年人这才抬头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形容狼狈,眉头皱得更紧了。
“掌柜的,这两个村妇实在不像话,钱不够还想赎回东西……”
那伙计连忙又躬下身子,嘁嘁喳喳地对着中年人叙述了一通……不过他还没说完,那中年人便一挥手:
“你快去处理便罢了,这样的小事,只管对我絮叨甚么!”
“嗳,好,好……”
那伙计直起身来,马上又换了一副脸孔,从柜台后边走出来,凶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出去,等着我放狗么!”
田豆怒了,这狗眼看人低的伙计,真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一天到晚放狗,我看你是成天和狗混,所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你你你……”
那伙计气得满脸通红,回头看了一眼掌柜,深恨这两个村妇来“捣乱”,让他在掌柜面前丢脸!
“大黄!呿,大黄,给我上!”
这伙计一阵吆喝,拉开了柜台下面的矮门,那大黄狗便窜了出来,凶神恶煞似地对着田豆和阿俏狂吠了几声!
阿俏眼睛不好,不妨这大黄狗,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幸好被田豆一把揪住!
田豆刚把阿俏护在身后,又听那伙计火上加油地催促那狗上前来攻击她们,不由火冒三丈!
“你再不叫住你的狗,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瞧瞧这大话说的,我倒要看看你这娘们能怎么不客气?”
那伙计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
眼看那狗步步逼近,她恶从胆边生:你们还以为本姑娘真怕了这畜生么?她可是收拾过村里群狗的主!只是现在不方便在这几个人眼前,明目张胆地使用空间而已!
不过,蛋蛋本身就是一件武器,她就不信用不上了!
田豆马上脱下烂草鞋,用水筒淋湿了,迅速撸下手腕上的蛋蛋,把它塞了进去,心中暗道:对不住了,蛋蛋!
她一边挥动着草鞋,一边向着那大黄狗迎了上去!
身旁几人见她这样,神态各异:
阿俏只觉眼前一空,想拉住田豆却没成功,急道:
“那狗凶恶,你别过去!”
那掌柜的也愣了一下:
“唉,丫头还是不要逞强!”
倒是那伙计,见她挥舞着一只破草鞋,大笑起来:
“你以为大黄会怕一只破鞋?哈哈……”
田豆一言不发,冲过去对着大黄狗就是一顿“噼噼啪啪”!
那大黄狗本来也狗仗人势,根本没把田豆这么个小身板放在眼里,还想立起身子来咬人——不料田豆先发制“狗”,先往它头上来了那么几下,倒逼得它退了几步!
那草鞋湿哒哒的,把它的狗头都打湿了!
它气得跳起来转了个身,咧开大嘴,扭头又朝田豆扑过去!
田豆暗暗地对草鞋里的蛋蛋下达了“放电”的命令,迎着狗脸使劲儿拍下去!
“嗞嗞”!
一道蓝波在草鞋里闪过,压在狗脸上!
“旺……呜!”
狗脸一阵抽搐,狗舌头长长地甩出来,差点被大黄自己一口咬断!
“呜……”
大黄一下子向后跳了几步,夹着尾巴,也来不及看主人,就匆忙往柜台下的狗栏钻去!
“……”
那伙计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方朝那狗栏叫道:
“大黄,出来!听见没有?”
那大黄听了,越发夹紧了尾巴,往里边缩。
“大黄,你这狗娘养的,到了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
那伙计气得七窍生烟,赶上前去往狗栏里掏,抓住了狗尾巴就往外拉:
“给我出来……”
“够了!”
那掌柜见闹得实在不像话,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柜台上:
“都别吵了!”
“掌柜的,她们欺人太甚……”
“闭嘴!”
那掌柜喝止了伙计,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看向田豆:
“姑娘,咱们有事说事吧!
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我一个小小的村姑,只不过是来赎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既然只是要赎回东西,那好说。来,把你的当票给我一看。”
“掌柜的,你别搭理她,她方才来那一趟就是差钱呢,死活掏不出来了!白白浪费我许多口舌!”
“方才是方才,如今是如今!你如何就这么笃定咱们不能挣了钱来?”
“哼,就凭你们两个乡下丫头,出去转悠一下就赚了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