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豆回头一看,发现那个贪嘴的夯实妞——朱大妞出现在身后,这妞还一脸惊喜……
“呃,你怎么找过来了?”
“嘿嘿,自然有好事找你呀!”
朱大妞咧嘴一笑,从身后提出一串麻雀:
“你说过的,给我做这个吃!”
田豆扶额,合着这妞还真执着……
“你自己捉的?”
“那倒不是,我叫我朱大哥打的!”
“你朱大哥?”
“嗯,他是个猎户,打几只鸟儿不算啥!”
朱大妞得意地扬起头,晃了晃手中的雀儿:
“哎,你还磨蹭啥,快跟我回去把这鸟儿炖了汤去!”
“……我还要摘山楂呢,等下再说!”
田豆又顺手撸下几个果子,丢在篓子里: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山楂林的?”
“我跟朱大哥送朱大嫂去老杨郎中那看病,听他们提起的!”
朱大妞扭动着胳膊,又走近了一点:
“你倒是快点呀——你看这些雀儿血都要流光了,死了就不好吃了!”
田豆往朱大妞手上仔细一瞧,差点吓了一跳,原来她两只手都血淋淋的——原来那些麻雀跟上次那些麻雀还真不一样:
上次那些是佃户送给苏家的,可能是用食诱,然后上网子捕的,所以没有什么伤口;
而朱大妞手里这一批,却可能是那猎户用小竹箭射的,所以这些麻雀已经死伤大半,羽毛上也都是血……
“你别晃了,先把这麻雀放在一旁罢!”
田豆后退一步,防止朱大妞把血蹭到身上来,她摇摇头:
“我得摘好几堆山楂再说!”
“哎呀,这种野果子酸死了,不好吃的!”
朱大妞着急了,抓住田豆手里的枝条:
“你要是想吃野果子,也别选这个——要不,明儿,我带你到后山转转,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野枣子,可比这个好吃!”
“这个,不是我吃,给别人带的!”
田豆换了一根枝条,继续摘:
“至于别人吃不吃,我可管不着!”
“啊?还有口味这么怪的人?”
朱大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气哄哄地道:
“哎!你这样慢腾腾的,要摘到啥时候啊?”
朱大妞把麻雀往树枝上一挂,“噌噌”掳起了袖子,急吼吼地往果子上薅去:
“我来帮你!”
“等等,你去那溪里洗个手再说!”
田豆实在无法忍受她“血淋淋”的双手!
“哎,就你屁事多!那么多穷讲究!”
朱大妞瞅了瞅自己的手,不以为然地道。
“那等会儿我做麻雀吃的时候,也不讲究,随便好了……”
“你别呀……嘿嘿,我这就洗手去!”
有了朱大妞这个帮手,摘山楂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田豆想趁机多摘点,明日再送进城去,便叫朱大妞继续摘;
而她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就着上次那个地洞,接着深挖大挖……待她把这个地洞挖出了一米见方的面积、半米的深度,并且把自己摘的那两堆山楂推下去以后,她才看了看朱大妞的进度……
这一看,田豆吓了一跳!
只见朱大妞那叫个生龙活虎,左右开弓!
这才不到小半个时辰,她已经比田豆方才一个时辰摘得还多了——地上堆的,估计有五六十斤啦!
“好啦,大妞,你可真厉害!”
田豆由衷地称赞!
“那是,你还没看我摘菜和摘野枣子的厉害!”
朱大妞扭过头来,满头大汗:
“够了么?”
“今儿是够了!”
田豆笑眯眯地道:
“你来帮我把这些山楂搬到洞里去,就可以啦!”
“啊?还要埋洞里?”
朱大妞不情不愿:
“为啥你这么多事?”
“摘下来不收好,难道你要帮我把这些果子背到村里去?”
“这可咋子背?你连个箩筐也没有!”
朱大妞努着嘴,动起手来!
田豆看着朱大妞大刀阔斧地动作,感叹朱大妞真是干这活的好手!——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试探着问:
“大妞,你平常在家里干农活多吗?一天到晚忙吗?”
“农活当然有啦!不过,除了播种和收割的时候,忙得顾不上回家吃饭;其它时候就清早和傍晚忙一阵……”
“那你不忙的时候,能来帮我忙吗?”
“帮你?干啥子?”
“就摘摘果子,搬搬东西这类的……”
“啊?可我又不是吃撑了闲得慌!”
朱大妞撇撇嘴:
“我闲了还要去摘野菜、打柴草呢!”
“这样啊……”
田豆笑了笑,故作遗憾地道:
“若你有空来帮我忙,我还打算给你一些工钱去买零嘴儿吃呢!”
“啊?零嘴儿!”
朱大妞眼睛一亮:
“真的么?”
田豆看朱大妞蹲在地上,双手还插在泥里,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态,便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两文钱,在手掌上轻轻抛了抛:
“哎,我打算这一次给你做麻雀吃,下一次就是付工钱给你啦!”
“工钱……”
朱大妞盯着田豆的手,眼珠子随着那两枚铜板上下跳跃……
田豆见她这样,更是故作痛心:
“哎,可惜你还有别的活儿要干,我只能去找别人啦!”
“不要、不要找别人呀,我有空,有空!”
“真的?你方才不是要去摘野菜、打柴草?”
“嘿嘿,那个可以抽半天做完嘛……”
田豆方才微笑:
“那我下次有活儿,就找你来,说定了?”
“说定了!”
朱大妞精神一震,伸出满是泥巴的手:
“拉钩钩!”
“……你还是先去洗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