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抢人的李德政,在他婆娘面前,完全没有了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他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李黄氏,一边心疼不已地安抚着乱喷唾沫的驴子:
“咱家这驴好着呢,又听话,又不挑食,你打它作甚?”
李黄氏气得差点把枝条抽到他脸上去了:
“你还有脸说,不务正业的混账……”
这时,棚子里边传来了顾老婆子的叫声:
“哎哟!我的儿哟!造孽哟!咋把你们捆成这样!”
随后她那点灯进去的大儿媳,看清了棚里的情形,也破口大骂道:
“那天杀的没个正形,这样糟践人!”
原来顾老头家有墩石磨,也放在打铁棚的角落里;
那石磨废弃已久,上盘和下盘都几户锈住了,顾铁头平时拿它当桌子,放些工具、铁器啥的,几乎都想不起这是一座石磨了;
谁料这李德政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口中喊着要“驯驴”,一眼认出了这石磨,却是正中下怀,欢喜道:
“驴子推磨,正好!正好!”
……
顾老婆子进去时,里边昏昏暗暗,她老眼昏花,只见石磨上面挂着一大团事物,在摇摇晃晃!
她不明就里,犹疑的走过去查看时,又被石磨旁边的一团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那东西“唔唔”了两声,她摸着,是个人!
待得她大儿媳点了油灯进来,她才看清楚,石磨上方挂着的事物,却是大包婶!
大包婶被一根从大梁上垂下的绳索绑住了,整个人对折着吊在上边,离石磨盘面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而下边,她的两个儿子,分别被绑在对角线的两根石磨杆子上……
这是搞什么鬼?!
顾老婆子吓了一跳,后边才想起来叫骂!
她大儿媳也骂了几句,连忙放下油灯,直奔自己丈夫,给他解绳子!
顾老婆子也连忙给二儿子解绳子。
大包婶在他们头顶,又是蹬腿,又是“唔唔”直叫,顾老婆子和大儿媳也没顾得上再看一眼!
她嘴巴里被塞了一团干草,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努力抬起脑袋,往门口瞪去——刚好和顾老头来了个对视!
她连忙披头散发地摇晃着脑袋跟他求救,没料想顾老头却突然止步不前!
半晌,他还转身出去了!
大包婶满眼绝望,喉咙里咯咯吼着——他么的你们都不管老娘的死活了么?
顾老婆子正解绳子解得磕磕绊绊呢,哪耐烦头顶有个东西闷声闷气的鬼叫?正好这个东西又是老头子口中那个处处比自己强的贱货!
于是顾老婆子装作用力过度,扯着绳子失了手的样子,往上就是一个巴掌!
“啊哟,不好意思,老婆子手脚不利落啦!
可伤着你没有?”
“呕……”
大包婶挨了这一下,头一歪,倒是吐出了口里的干草团子!
“咳咳,你们,快把我放下来……”
顾老婆子抬头看了一眼:
“大包婶,那杀千刀的跟我儿子过不去也就罢了;
他跟你喝酒时,你俩还一口一个‘婶子’‘大侄子’的,如今你大侄子把你吊那么高干啥?”
“谁知道他搞啥子名堂!”
大包婶咬牙切齿。
“他莫不是有啥子深意罢?
你且先忍忍,等下我问了他,再来放你!”
顾老婆子又低下头去解绳子。
“大嫂子,这还要问啥?”
大包婶明知她是故意的,也只得打落门牙往肚子咽;半晌,她忍辱解释道:
“左右不过是那姓李的喝醉了胡闹!
——他把你两个儿子绑在石磨的两根杆子上,说他们是驴,让他们拉磨!
——他还把我吊在梁上,说我是吊在驴子前面的红萝卜……”
“哈哈哈……”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爆笑!
原来,顾老头进棚呆了一下,又立刻返了出去是有原因的——为了阻挡其他人进棚子看热闹……
笑话!他两个儿子都敌不过李德政一个人,还被捆成了粽子,绑在石磨上!这要传出去,成什么体统?
饶是顾老头只慢了几拍,早有那好事者已经看清楚了,他们被顾老头推出来以后,诧异了一下,有一个楞头青便道:
“顾老爷子,咱们是要进去帮忙哩,你把咱赶出来咋地?”
另几个偷偷拉他,暗暗笑道:
“嘿嘿,你还看不出,顾老爷子这是怕丢脸哩!”
“丢脸?”
那楞头青还是不懂:
“他儿子两打一,都不是对手,输给了李德政!
这大家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
——脸早就丢了,还怕啥看?”
“这你又不懂了,输了是输了,还被当成驴子驯,这可是奇耻大辱!”
“啊?这咋就被当成驴子驯了呢?我咋没看出来?”
“所以说你瞎呢!
你没见过磨坊里的驴拉磨?
可不就是绑在刚子上?
前头还挂个吃不到的红萝卜!”
“哦,原来如此……”
楞头青恍然大悟。
“你们给我滚!”
顾老头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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