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真是你儿媳
作者:安素夜      更新:2019-09-20 14:59      字数:2797

第209章真是你儿媳

李德政听了,又叹了口气,便没再语言。他一转头,便见那苏管家冷冷地瞧着他,不由愣了一下。

这苏管家不会是以为他袒护姓顾的吧?……

他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合着如今出事的是他干儿子的媳妇呢,论起亲疏,他应该更恼火吧?

如今他这样劝,完全是考虑到用更节省人力物力的实际啊!谁知道那小崽子窝在那个旮旯里?是不是找亲戚去了还难说哩!这黑天嘛地的,要找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再说,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光头也回过神来了,摸了摸自己的脑壳,道:

“唔,顾家那个破亲戚是哪的?你知道吗?”

李德政摇头。

“***,我找人问去!……就找个姓顾的……”

光头环顾了一圈,突然又拍了下大腿:

“瞧,那个老头儿不是他们的族长吗?我问他去!”

李德政一愣,正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瞅了一眼长久没做声的苏管家。

只见他浅皱着眉头,阻止了光头:

“小六坐下!”

光头有些不解,挠了挠头,满脸露着“咋啦,咱们不趁热打铁吗?”的迷惘。

李德政却是松了口气:闫小六这小伙子做事是风风火火的,就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平时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会尽量慎重些,可他一喝了酒就放飞天性了……这还没想好几步路呢,他直挺挺地就要去叫顾田公!

顾田公是顾家族长,在事情还没明朗之前,他肯定要偏帮自己族人的。

李德政想着,望了眼似乎毫无所觉的顾田公,咬了口烟:方才虽说土坪上热热闹闹的,吃饭看戏跳舞都有,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兴趣去围观那场小小的恶性事件;但是只要有哪怕是一小部分顾姓人围观了这事,都应该有给族长报信儿的,顾田公表现出这种一无所知的样子,是要装傻充愣到底了……

他又想到这苏管家倒是沉着,也不知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是打算草草了结呢,还是追根究底?

这么想着,李德政又把目光转向了苏管家,却没料到,后者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李德政觉得那苏管家瞧着自己,目光里透着一些冷然的兴味,好像嘲讽自己似的,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光头小六已经气鼓鼓地坐下来,闷头闷脑地又喝了口酒,终究是忍不住,抬头对苏管家道:

“咱们不管了吗?”

苏管家眼睛还是看着李德政,不答反问:

“里正,你有何想法?”

“唔……”

李德政寻思着,这苏管家是啥意思?先前是苏家要管,这又是在苏家宴席上发生的事,他也就不好大包大揽的,如今难道是苏家见状不好办,就想推给他了?

其实这若不是事关朱远山,他也不太想闹太大——最重要的是,那李枝娘一句话也没多说,也没多闹,看着伤情也不是很严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李枝娘已经去老杨郎中家看伤情了,那么到了明儿,药费啥的都会有账目,有账目就好办了——因为做这事的是几个小崽子,小崽子难免玩着玩着玩过了头就没轻没重的;若是没要紧的伤,最多看病的药钱让小崽子的爹娘出,再每家道个歉、赔个礼、教训几下崽子给个说法就完了……

在李德政看来,这事既然都有他和苏家作为见证人了,也就不急于这一夜跑到村外去逮人,明儿得了空,白天处理也无妨。

苏家这急哄哄的是要干啥呢?

李德政想到这里,就觉得这苏二管家和闫光头到底还是阅历尚浅,哪里比得上以前的老管家啊!

他正想看在昔日跟老管家的交情上,提醒他们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却又听见苏管家透着冷意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你既对那丫头讨厌得紧,当初为何不阻止你干儿子跟她来往?”

“啊?”

李德政又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微微变脸:看来那苏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这才多会儿啊,就看出一些端倪来了——自己虽认了朱远山做干儿子,但的确从始至终都对那儿媳李枝娘万般不喜……因为她就是个祸害呀!

瞧她,以前害朱远山,如今刚搬回来,好端端的又生事,小崽子也能惹上!真让他哪只眼睛看得上!

李德政郁闷的点不在于苏管家说他讨厌干儿媳妇,而是觉得这苏管家才来咕水村几个月,而朱远山又刚刚回村不久,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了解这些前程过往的,咋就一眼看出来了呢?

亏得自己方才还想教人家妥善处理事情呢,哪知人家犀利着呢!要不然就是自己修炼还不到家,做不到人家说的“喜怒不形于色”!

“唉,不瞒你说,我干儿子就是被她害了,腿也瘸了,家也没了,我想到这里就难受哇!可我那干儿子就是个死心眼啊,哪里劝得住啊!”

李德政又咬了口烟嘴,努力回想着自己方才的言语与举动,死活想不出是那一瞬暴露了,顿时郁闷得厉害,忍不住问:

“那啥……你咋看出来的?”

苏管家的哞光骤然变得更冷,看得李德政仿佛被冰针扎了一下……李德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心想这苏管家到底是咋了,本来谈着烧人的事情,又扯到他干儿子的家务事上,够管闲事的了!没想到自己问他个问题,他还不爽了,这算啥?真是阴晴不定!

没料到本来在一旁喝闷酒的光头也感兴趣了,好奇地追问:

“对呀,德政叔刚才都没跟干儿媳说过话,你是咋知道的?”

苏管家敛了目光,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道:

“里正从始至终,连干儿子以前落下的伤都提了几次;而如今,刚刚她才受伤,里正却一句关于伤情的话也没问……”

他顿了顿,似乎还咽回了下面一段,只轻飘飘地收了尾:

“就这么两相比较之下,得出结论,又有何难?”

“啊,对呀!”

光头回想了一下,拍着掌,恍然大悟道:

“难怪方才我们说要马上去逮那小崽子,你却一点不着急哩!

这真是俗语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哈哈哈哈!”

李德政听着心里不是味儿,反驳道:

“谁说我不着急?”

光头笑道:

“你只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又说那一家始终要回来的,可不是觉得迟点处理也不打紧么?

要我说,若今儿被烧的不是你那干儿媳,而是你干儿子,你肯定不是这样啦!”

“胡说!

我……”

李德政一敲烟杆,脸涨的有点通红,却也不由地把李枝娘替换成朱远山,设想了一下,就有点圆不下去了,他只得转移了重点:

“咳咳,我那干儿子才不会好端端的招惹那些小崽子呢!

再说了,就算他招惹了,还能搞不定那几个小崽子?早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了!

哪里会像那个祸害,专门惹事,还要别人替她擦……咳咳!”

“哈哈哈哈……”

光头促狭地笑了起来,显然懂得李德政省略的几个字是啥……

不料他笑得正欢,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顿时捂着膝盖,苦了脸,看着苏管家,却敢怒不敢言。

李德政方才暗骂自己一时急了乱形容,让苏家人听了去笑话,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听光头笑得欢,他越发觉得没意思了,恨不得把光头的嘴缝上!

但光头笑了几声却戛然而止,还低了头不说话,席间陷入突入而来的沉默,又让他莫名其妙!

但后边还有更莫名其妙的事情,因为他听见苏管家问:

“她啥时成了你的干儿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