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尚未高升,地上的潮气仍然很大,水雾凝结在路边的小草上。
一片雾蒙蒙的。水汽混着眼前的湖泊。张然越发看不仔细。
他们住的酒店临近湖泊。细细窄窄的湖泊如月牙般环酒店一圈。
陈津和张然同行,走在柏油路上。没走多久,张然的眼镜上已经凝结了淡淡的水雾,她把眼睛取了下来,没戴眼镜布,只好把眼镜拿在手上。
“您这一段时间过的还好吗?”陈津问到。
“还好。你呢?高考顺利吗?”
果然还是个孩子,被问到成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妈妈打算让我留在s市,想让我在f大上。”他欲言又止。
“你打算呢?”看着眼前的高个子男孩,张然眼前浮现出他儿时的模样,和陈至北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被抓到后他妈妈拧着耳朵教训他。
“我想去北京,想读中戏的导演系。”他大着胆子说,因为说出真实的想法而激动地面颊微红。
脸颊的粉红也传到了耳朵上。
陈津本就皮肤白皙,此时更像一只可爱的白兔。
“中戏呀。”她点了点头,认真思考一番后说,“挺好的,再过一年你就成年了,要学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尽管那样很难,余生也不会后悔。”
他本来在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母亲一向严厉,他的想法也很少告诉母亲。
心仪的院校他只告诉舅舅一人。没想到舅舅的回答竟和她一样。
“怎么?”张然感觉到他眼里的惊诧。“以为我是一个只求功利之用的人么?”
面前的少年有些呆滞的点点头,傻乎乎的。
张然这才看见,他的头发后面又一小缕一直撅着。
他现在比张然长得高多了,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站在她面前矮小的人了。
陈家的基因一向很好,陈家的男孩都长得高大挺拔,眉清目秀,宛如雾霭间挺拔的松树。
“你和舅舅现在还联系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面的话压在喉咙里,舅舅很想你,你离开后身边再没她人。
“没有。”她云淡风轻的笑笑,抿了抿嘴。
她突然间觉得今天早上吃的饭有些腻,喉咙里痒痒的,又有些干。
“我和你章姑姑倒是时常联系。”
听到章令亭,他不可置否的一笑,她呀。这些年被家人逼得残极了,天天锁在办公室里。
张然也听章令亭哭诉过她的近状,年纪轻轻就接管家族企业,天天和一群老臣斗法。
“舅妈,”他没心没肺的脱口一句,张然身子一颤。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口,低头去看张然。
她的头低着,看不见表情,只觉脖颈洁白如藕,华润如玉。
“你,怕冷。这里潮气又大,我们先回去吧。”
张然被这一声“舅妈”扰了心神,一路上精神恍惚着。
回到房间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