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从苏樱家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夜晚。
天色见晚,夜幕已经拉下,余有一轮月亮高悬。
今日正是农历十五,月光十分明洁。如银色的浅布一般铺在地上,盈盈如水。
风从远处吹来,掀起张然的头发,影子里的人头发盈动。
苏家明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张然的场景,利落的马尾辫。
“然,你留长发好看,还是留长发吧。”
张然仰起头看她,眼角含满笑意,“短发方便。”
一阵急风吹来,吹乱张然的短发,她今天早上走的急,忘了喷定型水。
这时的头发一定被吹的像鸡窝一样,乱糟糟。
苏家明盯着她的头发发笑。眉眼弯弯。宠溺地把她的头发压敷贴。
压着压着,他的手顺势往下,拢起张然的短发。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手大,可以一把拢起头发。
但是他还是抓的十分费力,张然的头发短,抓起一缕,又掉下一缕。便只好两只手都抓了。
如此来回,苏家明手竟举得有些酸软了。
他没有给其他女人梳过头发,所以在给张然捆头发前拿小樱做了实验。
小樱的头发长,梳着方便,一两下倒也梳好了。
而张然的头发,十分难抓,让人头疼的很。
还好她很配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月光从背后袭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细长,斜在地上。
后面的影子身姿卓越,挺拔如树,前面的影子娇小可人,令人怜爱。单从影子上是看不出两人如何站着,看久了倒有一种面对面站着的感觉,像两个依偎很久的恋人。
苏家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搞的面红心驰。
男性的气息从脖子处袭来,张然只觉得心如擂鼓,心跳加速。
夜虽凉,自己还是觉得面红耳赤,周遭空气的温度也升高了许多。
好不容易抓好头发,苏家明又手忙脚乱的给张然绑头发。
用力不均,张然被苏家明攥的生疼。吃痛一声。
“怎么了?”苏家明听见张然吃痛,一松手,头发又掉了下来。
张然有些无奈,哑然笑道。
他绑了这么久也绑不好,索性自己直接拿着头绳绑了。
细小的黑色橡皮筋儿,缀着一个蝴蝶结,上面镶了一周碎钻。在月光下闪着光亮。
张然歪过头看他,竟然买了一个带蝴蝶结的发绳,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的呀。
苏家明被她看的不自在,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看红了脸。
他不自觉把头扭过去,“这是苏樱挑选的,”声音有些哑了,“她觉得你会喜欢。”
“那你帮我告诉苏樱,我很喜欢。”
说完,利落的在头上绑了一个低低的马尾辫。
苏家明看着张然脑袋后的发绳,这才开心起来。眉眼展笑。
钻石在月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一寸寸的照到苏家明的心里。宛如深株于心的七彩花。
苏家明执意要送张然回家,张然推辞不得,便也应了。
她把车窗打开,缱绻的晚风吹进车里,沉闷的空气散去了许多。
大楼外色彩缤纷的灯光射进车厢,张然的脸被迎的一寸红一寸白的,浓墨重彩,粉墨登场的像是台上唱戏的小丑。
张然看夜景看的入神,没有察觉到背后苏家明暖软的目光。
“然,你上次送苏樱去医院时见到林惊鹿了?”
苏家明的声音如水凝重,一旁的空气也被这声音带的沉重了。
“嗯。”
苏家明蓦地把车停在路边。
远处的灯火通明,映的河水色彩纷烂。像一匹彩锦浮在水上,徐徐流淌。
天边月色凉如水,与尔共渡巧佳节。
月光随着河水奔波。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然,我身边的女人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张然被他的正经样给逗笑了,苏家明常年居住在国外,中文说的并不是很好,常常词不达意。
他的意思张然明白。
他向来桃花众多,身边的女人如走马灯似的换了又转,转了又换,五花十色。
可惜,她不是吴弱函,忍不了她的花心。
他也不敢给她这个承诺。
只能保证他的私生活扰不到自己。
张然对苏家明而言,充其量是个红颜知己,他帮助自己进华合的情谊她也会一直记得,但犯不上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