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第230章无法相守，为何相遇？

“放宽心？你要我如何放宽心？我没你那么狠心，我无法视而不见在自己肚子里慢慢长大的孩子，我不能承受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的痛苦，你不答应我是吗？好，那么生产时，我就带着小宝贝出去生，不用你找的什么稳婆，我自己找人帮我接生，至少在危急时刻，我可以决定该先救谁！”璃珞冲动地反呛着。

“你……你就这么不懂为夫的心吗？你就非得这么跟为夫对着干？你说你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可为夫同样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啊。”

司徒皓轩紧抓着璃珞的肩头，受伤地俯视着怀里的人儿，不被理解的苦闷，让司徒皓轩倍感疲累。

映照在眼中的男人似乎在瞬间颓废了许多，那句“你说你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可为夫同样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让璃珞的心又酸又涩。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得有些过火了，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话一定伤透了他的心。璃珞内疚，恼怒自己的失言，却没有后悔她所做的决定。

“轩，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心，我没想过要跟你对着干，只是轩，倘若没了孩子，就算活着，我也会痛苦一辈子的。我会日日思念他，每时每刻都处在自责当中，我还会夜夜都无法安睡，我会无法原谅我自己。轩，这样一个只有痛苦，没有快乐的珞儿，你还会愿意继续要吗？”

一个只有痛苦，没有快乐的她，他还会愿意继续要吗？司徒皓轩问自己，可是下一刻他便苦笑了起来，因为，他的心告诉他，只要能把璃珞留在身边，那么，即便是一个只有痛苦，没有快乐的她，他还会愿意继续要的。就像先前璃珞不愿意原谅他的时候，他还是硬留下了她，虽然无法相见，他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可以夜晚站在她的房门外，思念着屋内的她，他还能寻机会，偷偷地在暗处看她。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璃珞还活着留在他的身边。

“我要！不管是怎样的你，为夫都要！”司徒皓轩垂眸毅然决然地回答道。

“不管是怎样的我，你都要？”

璃珞痴痴地沉吟着，若放在平时，听到这句话时，璃珞的心必定是甜蜜无比的，可是在今日这样复杂的情况里，她的语气里却多了几分自嘲。

轩，我有那么重要吗？那样一个不快乐的我，你要留在身边做什么呢？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是在自寻烦恼啊！其实，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连我都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差劲，你为什么就要这般执着呢？璃珞明亮的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此刻亦渐渐暗淡了下来。

“是，不管怎样的你，为夫都要！”

司徒皓轩毫不避讳地望着璃珞的眼睛，坚决地回答。

璃珞眷恋地抚上了司徒皓轩消瘦的俊颜，心疼他的痴傻与深情，“轩，你这是何苦呢？难道这样你都不觉得累吗？”

司徒皓轩没有动，任由璃珞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细细地描绘着他雕刻般立体的五官，黑如子夜的双眸正目光炯炯地望着璃珞盈满爱意的小脸，薄唇微微勾起，司徒皓轩幽幽开口，“就算再苦再累，为了你，为夫都会撑下去！”

“轩……”

璃珞哽咽地低唤，抬手环住司徒皓轩的脖子，轻轻拉下，随后微微仰起上身，红唇覆在了男人好看的薄唇之上。千言万语，一吻诉之。

许久之后，当两人缠绵地交颈厮磨之时，司徒皓轩和璃珞虽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却各人心中自有打算。司徒皓轩想着，他离开后，该怎样部署下去，才能确保他回来之前，璃珞能够万无一失，而璃珞却是在想，该用什么方法，逃过司徒皓轩在她身边安排下的众多眼线，离开轩王府另找待产的地方，等到她生完孩子后，若是她还能够安然无事，那么，她再带着孩子一起回到司徒皓轩的身边，从此以后，跟着他好好地过日子。可若是她没有那个运气，那么，她就提前安排好人，在她离开后，偷偷地将孩子送回轩王府，然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消息。

“宝贝，有一日，你会不会像来时那样，突然地从这个世间上消失，回到你原本生活的地方？”

寂静无声的房中蓦然响起一道粗嘎的嘶哑男声，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此刻紧抱着璃珞，却还是深觉不安的司徒皓轩。如他所问，此刻他极度恐惧璃珞会毫无预兆地从他的身边突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无处可寻。

璃珞说，她来自一千年，或者更久以后的将来，他相信她的话。璃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也相信。从在安阳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过派人探查璃珞的身世背景，可是派了那么多的人，查了那么久，却始终一无所获，所有的人回来后给他的答案都是，无法查出有关夫人的任何事情。

那时，他就怀疑，一个人无论是多么低调，或者隐姓埋名，只要他在这个世间存活过，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除非他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又从来不与人接触。可是璃珞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人，她的言谈举止，她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都在在说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间，她来自另外一个他完全没听过的地方，一个他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他害怕，有一日，小人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掉，然后留下他一人，没有希望，没有尽头地寻找她一生。

“轩，我不知道，也许我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也许永远也不会。这个我控制不了。”

璃珞偎在司徒皓轩的胸前，哽着声，喃喃地回道。

“你也控制不了吗？宝贝，为什么要这样，既然你也控制不了，为何你要来到这个世间？为何你要来到为夫的身边？为何要撩动为夫的心？为何要与为夫生死相许？为何要在为夫不能失去你的时候，让为夫这般地无可奈何？”

司徒皓轩一句句地质问着璃珞，他不期待能够得到什么答案，他只想宣泄他心底那么多的委屈和无助。他从未埋怨过老天爷有什么不公平，即便母妃早早地就离开了他，即便他很小就吃了那么多的苦，他都从未怨天尤人过。可是此时此刻，他怨了，他怨老天爷，既然无法让他和璃珞一辈子相守，为何要安排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相许，如此生生折磨俩个人？

无论什么原因不能在一起的男女，只要他们还都活着，只要他们还不放弃，就都有在一起的机会。可他和璃珞呢？即便他们再努力，即便他们再不甘，她的去留，却由不得自己，只能看老天爷的脸色。原本他以为，他可以掌握一切，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根本毫无办法。

“轩，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对不起’，可是除了这三个字，我真的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轩，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伤心了，失望了，疼了，痛了，因为我，让你这般地为难，无措，可是轩，相信我，若是可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是永生永世，我都不愿伤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但是轩，我赢不过老天爷，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所以，我想有个和轩所生的孩子，这样，即使有一日，我真的不负责任地消失了，轩还有个安慰，有个依靠。”

璃珞屏着气，将她心中所想，将她所做的打算，全都说了出来。

“孩子，孩子，”司徒皓轩一遍遍低低地重复着，薄唇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苦笑，“原来，宝贝你这么想要个孩子，就是这个原因吗？知道自己中了‘离魂散’的那一刻，宝贝也是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宝贝始终都知道有一日，你会从为夫的身边消失的，所以才想要给为夫留个孩子，留个念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司徒皓轩如失了魂般，喃喃自语，原来一开始，璃珞就知道了最终的结局，所以她才会一直拒绝自己，而他却还像个傻瓜一般地不肯死心，执着地追逐着。

“轩，你别这样，也许……也许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原来的世界，永远都会留在你的身边，这个，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璃珞把事实告诉了司徒皓轩，原本是想让他知道了一切后，能够提前有个心里准备，不要到了事情发生时，变得措手不及。她以为她说了后，有了心里准备，到了那一日，司徒皓轩就能够不那么痛，她以为……

璃珞想了那么多，那么久，却没想到，她的坦白，居然没有任何的积极作用，反而给司徒皓轩带来了更多的不安与疼痛。

“轩，我……我……”

璃珞想要给司徒皓轩承诺，给他保证，可她却开不了口。她的承诺和保证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他们都了解，一切随天意，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