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第231章近在咫尺，无法触及

璃珞想了那么多，那么久，却没想到，她的坦白，居然没有任何的积极作用，反而给司徒皓轩带来了更多的不安与疼痛。

“轩，我……我……”

璃珞想要给司徒皓轩承诺，给他保证，可她却开不了口。她的承诺和保证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他们都了解，一切随天意，半点不由人。

“好了，宝贝，不用再说了，让为夫一个人静一静吧！”

司徒皓轩突然松开了怀抱，让璃珞的心也变得凄凉了起来。

“好，你……你一个人好好地想想，我……我先出去！”

璃珞忍着眸中即将夺眶的眼泪，小手撑起了身子，轻轻地说道。话落后，她便准备越过躺在榻边的司徒皓轩，下床出去。

璃珞刚动，司徒皓轩就拉住了她的皓腕，低哑开口，“为夫出去，宝贝留下休息吧！”

璃珞僵着身子没有出言反对，她只是低垂着脑袋，顺从地点了点头。司徒皓轩松开了掌中拽着的璃珞，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司徒皓轩离开后，璃珞便静静地躺回了床上。枕着还留有司徒皓轩气息的枕头，璃珞闭上了酸涩的眼眸，放空了脑袋，不让自己去猜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

司徒皓轩则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之中，下令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就这么安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闭目沉思着。

新年伊始的下半日，璃珞和司徒皓轩没有缱蜷温存，没有枕边私语。“撷思阁”的寝房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丝新年的欢聚气氛。

晚间时候，司徒皓轩回到寝房时，璃珞已经用好晚膳，洗漱完毕了。璃珞将所有的事情在司徒皓轩回房之前做好，其中多少有些逃避的味道。她不知道，经过这半日的思考，司徒皓轩的决定如何，璃珞胆怯地不敢去面对。虽然她也知道，逃避并不是办法，但是至少在她准备好之前，让她歇一口气，别让她那么早地去面对现实。

司徒皓轩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推开了房门，屋内只留了一支昏暗的蜡烛。司徒皓轩放轻脚步迈进屋内，返身关上了房门，抬步往内室走了过去。

远远地，司徒皓轩便望见了璃珞面朝里，蜷缩着侧躺的单薄背影。一瞬间，他的心就痛了。在这里，璃珞本就无依无靠，可他这唯一一个应该保护她的人，却……他却只顾着想要理顺自己繁乱的心情，一点也没考虑到她的感受。

他该早些回来陪陪小人儿的，放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该有多孤独，多寂寞啊！

司徒皓轩眨了眨有些雾起的黑眸，平整了心绪后，迈着长腿往床边走去。璃珞禀着呼吸，听着身后那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身子动也没敢动一下。

司徒皓轩在榻前站定，俯身瞧了瞧璃珞紧闭的双眼，大手小心地扳过璃珞侧躺着的身子，轻轻唤道，“宝贝，醒一醒，宝贝……”

司徒皓轩叫了两三声后，璃珞抬手揉了揉闭着的眼眸，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之后才睁开了双眼，望着咫尺之外的男人，喃喃开口，“轩？你回来了？”

司徒皓轩紧瞅着璃珞清明的美眸，没有点破小人儿装睡的事，纤长的大手轻柔地抚上了璃珞的脸庞，微微颔首，“嗯，宝贝用过晚膳了吗？”

“嗯，用过了！轩呢？”璃珞乖巧地回道。

“为夫还没有。为夫听春儿说，宝贝晚膳吃得不多，厨房又准备了些饭菜，一会儿就送过来，宝贝起身再陪为夫用点，好不好？”司徒皓轩放柔了语调，轻哄着床上的人儿。

“午膳吃得太多了，晚膳时一点都不觉得饿，所以才会吃得比较少，轩，你快过去吃点吧，别管我了！”璃珞微仰着小脸，催促着司徒皓轩快去用膳。

“宝贝真的不饿吗？”司徒皓轩不放心地问道。

“嗯，我真的不饿。别担心，轩快去吃吧！”璃珞对着司徒皓轩安抚地笑着，不想让男人担心她。

司徒皓轩宠爱的将璃珞颊边散乱的发丝撩至耳后，心底还是有些酸酸的，先前璃珞孤寂的背影，犹在眼前。小人儿越是乖顺，他就越觉得内疚心疼。

“宝贝，要不，为夫让人备些点心，一会儿宝贝饿的时候也可以填填肚子，好吗？”

“不要了，”璃珞再次摇了摇头，“我真的不饿，轩就放心吧，嗯？”

司徒皓轩没有回答，沉沉地望着璃珞半晌，最后终是遂了她的愿。

“那好吧，不过，宝贝若是感觉饿了，一定要告诉为夫，知道吗？”

“嗯，知道了，轩快去吃吧！”

璃珞听到了房外传来的纷踏脚步声，忙开口又催了司徒皓轩一遍。司徒皓轩点点头，多看了璃珞一眼，之后才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八仙桌边坐下。

丫鬟们将饭菜一一摆上后，便退出了房外，璃珞与坐在桌边的司徒皓轩对视了一眼，莞尔一笑，“轩快些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司徒皓轩应声拿起了碗边的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璃珞眉眼含笑地看了一会儿后，便转身侧躺，恢复了先前背对着床外的姿势。司徒皓轩缓慢地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子夜般深邃的黑眸，幽幽地望着璃珞的背影，许久没有动作。

宝贝，怎么办？为夫好想把你带在身边，随时随地都看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忽然消失了，对不对？你在想些什么？你还没有放弃我们的未来，是不是？

司徒皓轩心痛，明明他和璃珞就在彼此都能看得到的地方，可为何他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变得越来越远，远到不可触及，远到无法跨越。

宝贝，这一次，能不能主动向为夫走一步？以前，为夫只要你呆在原地，等着为夫走到你的身边，牵住你的手，可是现在，留在原地的你，却有可能会随时消失，为夫想快点牵住宝贝的手，所以宝贝也向为夫走一步，好不好？

璃珞睁着眼眸背对着司徒皓轩，耳朵竖起，仔细地聆听着身后的动静。她知道司徒皓轩在她转身后，没吃几口便停箸一直望着她。

屋内的两人，一个沉沉凝视，一个小心窥探，默默无语，微弱的烛光在寂静的黑夜里，颤颤地燃烧着，就像司徒皓轩和璃珞之间，坚强存在却又脆弱无比的爱情一般，让他们两个忐忑不安，小心维系，却又始终无法安定人心。

夜愈深沉，司徒皓轩沐浴完毕后，身着泛着丝绸光泽的白色亵衣裤，一身清爽地走向了床边。掀开锦被一角，动作利落地躺进了被窝。

“宝贝，你睡着了吗？”

司徒皓轩支着手肘，微微撑起身子，语调轻柔地问道。璃珞放长了呼吸，闭上了先前一直睁着的美眸，装着已经熟睡，没有回答。

司徒皓轩见璃珞没有回应，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大手温柔地将璃珞四周的被角掖好后，这才慢慢躺了下来。

璃珞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身后的男人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她才小心翼翼地像是睡梦中无意在翻身般，将小脸面对着司徒皓轩侧睡着。尽管璃珞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她还是担心自己刚才的翻身，会吵醒司徒皓轩。于是，她又等了半刻，确定了枕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后，璃珞这才缓缓地睁开了黑葡萄般晶亮的美眸。

爱恋地望着眼前熟悉的男人，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想到这个俊挺又温柔的男人是属于她的相公，是她腹中孩儿的爹爹，璃珞不禁弯起了嘴角，小脸上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璃珞痴痴地看着，记得先前自己趁着司徒皓轩睡着，偷偷描绘他那张俊脸，被他逮到的事情，璃珞这一次放乖了，她只安分地看，却没再动手轻抚男人的脸庞。

时间在指间悄悄地流逝，不知什么时候，璃珞的眼皮也开始不听话地耷拉了下来，她狠心地下手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勉强多撑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疲累酸涩的眼睛就又慢慢地合了起来。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这一次，璃珞没能再掐自己一把，便陷入了梦乡。司徒皓轩在璃珞睡着后，幽幽地睁开了那双沉寂的黑眸，只见那清明的眸中没有半点睡意，原来，司徒皓轩一开始就知道璃珞并没有睡着。他疼惜地望着此刻已然睡去的人儿，看着那让他心动，心悸的一切，司徒皓轩终于寻得了一些安慰。

还好，还好小人儿还陪在他的身边，还好，如今他还能看着她，抱着她。

司徒皓轩轻轻地将睡着的璃珞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俯首望着因为他的动作，不耐烦地微蹙着柳眉，拿着小脸胡乱蹭了几下他胸口的人儿，司徒皓轩会心一笑。还好，至少她还眷恋他的怀抱，他的体温，还好，他还有能够留下她的可能。

环抱着怀里柔软的娇躯，司徒皓轩微挑着嘴角闭上了黑眸，不久，他也随着身边的人儿一起，慢慢地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