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第49章琴曲望江楼，如花留下的线索
她竟然不时的东摸一下，西抓一下，还不时的蹭蹭他的腿……如果他不是确定上官青儿睡着了，定然以为她就是她口中说的那种“世人好色、男女不分”的人！
好几次，他都在为上官青儿庆幸，庆幸他现在还需要他们做掩护，不然单凭敢靠近他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让她死上千百回。更别说……更别说对他动手动脚！
上官青儿等人一路向南，朝沂水县前进。依旧是那辆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官道上。驾车的是上官青儿以及乔夜烜。
在临沐县，他们停留了三天以作休整。本来，上官青儿打算独自离开，但师爷等人执意跟随。上官青儿很为难，但因师爷的一席话之下，只好改变主意。一来是因为她很喜欢和师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温暖。就像一家人。其二，师爷他们无法在竹叶县立足了，不如一起走，等有一天他们找到自己的安定之所，再分开也不迟。
乔夜烜跟着他们的理由，一如之前。而他之所以出来赶车，不怕“抛头露面”，原因也一如之前。
而他们选定的目标，是朱越国南部的县城沂水县。之所以选择沂水县，是因为上官青儿从师爷那里听说，沂水县的特产很好吃。
从临沐县出发，大约需要四天的路程。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唯一郁闷的，只有乔夜烜。
师爷伙同上官青儿一起戏弄乔夜烜，不时说乔夜烜“招蜂引蝶”的能力很强大，让他们差一点在路过的城镇被包围，还有“拈花惹草”的功力也很厉害，凡是遇见的女子，无一不脸红心跳，大胆一点的眉眼一抛，言语勾引、行动撩拨。更重要也更有用的是，“坑蒙拐骗”的能力一点也不逊色于事业，虽然事实上，那些东西全是别人自愿送给乔夜烜的。
乔夜烜再一次觉得，他错了！
师爷和上官青儿他们的“狂妄之言”，他可以充耳不闻。但……
一个时辰后，乔夜烜头疼不已的，呻吟一声，道：“小六，你可不可以不唱了！”
上官青儿立刻停止了自编自创的“赶车歌”，道：“你累了吗？”
不是累！而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将她扔下马车。乔夜烜心道。
“累了的话，就去车里好好的休息休息。”上官青儿关心道。
乔夜烜瞪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头，看向路边风景。
这时，他感觉有人拉扯他的衣衫，心中嫌恶，但忍着没有发作，转头，发现三鼠探出头，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了他一个东西，又指了指耳朵，随即缩回马车里。
乔夜烜看着手中的棉球，顿时明白了。他没有感谢，这是理所当然的。从三鼠的行为愧于看出，他们早就知道上官青儿的歌声的破坏力有多大，但却未曾提醒于他，留他一个人饱受上官青儿歌声的荼毒这么久，凭什么要感谢他们？
车慢悠悠的向沂水县前进，上官青儿唱着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歌，其余几人耳里都塞着棉球，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上官青儿未曾注意这些，依旧高高兴兴的唱着她的“赶车歌”……
“小三……”
耳边不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三鼠怔忡，一时间没有分清楚现实与回忆的差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但是……
“阿！”三鼠猛地退后几步，还好是在床上，不然绝对会摔倒。他捂住胸口，刚才小六的脸靠得那么近，进到只需要稍稍向前，就可以……
停停停！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圣人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想……三鼠因为内心的激动，思想有些混乱。
“小三，你怎么了？犯病了吗？脸很红。”上官青儿担心道。
三鼠紧张的挥挥手，“不，没有没有。我没事，很好。你……你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找你帮忙。”上官青儿不疑有他，问道：“小三，会弹琴吗？”
“会，怎么了？”
上官青儿从乔夜烜手里接过如花的琴，递到他的面前，道：“如花姐姐的曲子，你好像听过，是吧？”不等他回答，继续道：“能弹奏一首？”
“小六，你……”乔夜烜不懂，乔寒也不懂。她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会不知道弹琴对他们而言是必备技能之一吧？而且，皇室子弟就算是技术再烂，也不会比一个乡野之人差吧？而三鼠，显然不是那种有绝世天赋的人。
为什么弃金玉而取糟糠？不相信他们吗？乔夜烜和乔寒难得为同一件事情而气结。
“嗯，我听过如花姑娘的一首《望江楼》。”
“还记得吗？弹给我听听？”
三鼠愕然的点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底绝对的信任，让他没有任何质疑，调了调音，弹了起来。
《望江楼》是一曲描写青楼女子邂逅了惯来风月场地的秀才相遇的故事。二人相遇、相知并相爱。但不久，秀才去参加科举，与女子约定及第之后就来接她。但一年复一年，一年不再来。女子从期冀到失望，再勉强的期待，继而是自欺欺人，然后是无尽悲愁以及自我欺骗失败后的疯狂，最后则是愤恨与绝望。
一曲完毕，乔夜烜与乔寒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眼里看到一句话：比想象的好一点，但也不怎么样。
“有什么感觉？”上官青儿这个听琴的问弹琴的。
三鼠微微蹙眉，道：“有点怪。”
“哪里？”
“说不出。要不，我再弹一次？”
“好。”
再弹了一次，三鼠依旧说不清道不明哪里奇怪了。直到第十遍之后，他才罢手。
乔夜烜和乔寒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们虽然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不停地重复弹奏了这么多遍，笨蛋也感觉得到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他们不是笨蛋。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三鼠开了口，他道：“小六，果然不对。”
“是琴弦么？”
三鼠愕然的瞪大眼：“你知道？”
上官青儿道：“如花姐姐酷爱琴，琴棋书画之中，也是琴艺最好。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什么而死，或者说，她想要留下线索，定然是会在这之上。”
“为什么？”乔寒道。
上官青儿看着他，“小水，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死，而你又要留下什么东西来引导他人察觉你死亡的异样，你会如何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乔寒喃喃道。声音一瞬间有点恍惚，好像是在迷茫、错愕、惊惶，也像是在赞同的自言自语。
上官青儿点头，“是。”
乔夜烜道：“小六，你为何会认为是琴？如果真有什么留下，一定会被人第一时间消除取走。”
上官青儿道：“如花姐姐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有一天，能够有人用她的琴弹奏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当你们在如花姐姐房间里什么线索都找不到的时候，我想到了这句话。而且，现在我们盲目寻找，不如抱着一线希望，试试这个办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再者，如果有人谋害她的性命，一定不会用她的琴弹曲子吧？即使将琴毁掉。”
三鼠怔忡了好一会儿，感叹道：“小六，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上官青儿微微脸红，挠了挠头，对于别人这样直白的夸奖，她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这个琴的秘密是什么？”乔寒道。
三鼠道：“琴音。懂琴但琴艺不精、乐感不好的人，绝对发现不了。小七，乔公子，你们可发生了什么异样吗？”
乔夜烜有些不悦的道：“没有。”
三鼠一笑，道：“小七，我并无挑衅你的意思，更无骄傲的念头。只是在说出答案之前，要先确认一下。”一句话，间接的表示，三鼠认定他们二人的琴艺乐感比他要好。“这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如果不亲自弹，一定发现不了。”
乔寒道：“我能试一试？”
三鼠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寒抱着琴，到了一边。他席地而坐，琴搁置在推荐。没有焚香，没有沐浴，就这么弹奏了起来。一曲之后，眉微微蹙起，眼如流波，闪过一道光芒。
“果然……真是佩服，如此设计，前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人难以置信。”
上官青儿好奇宝宝的打断他们，“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三鼠和乔寒二人近乎同时道。
上官青儿疑惑，“我只是感觉，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
众人：“……”
三鼠道：“乔公子，还是你来解释。”三鼠如此做，并没有让贤或者是做好人等等之类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乔寒一定会比他解释得好。乔寒显然也是了解这一点，未曾推诿，直接道：“琴弦与琴身都是由独特的材料制成，若非是得知其中内幕，哪怕是有极为广阔的见识，也不一定认得出。而琴弦，如果涂抹上另外一种东西，就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