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恶作剧是会传染的，起恶作剧的心，也是会传染的。这不，一群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们。但，他们还没发现他们如此悲催的原因。
直到……
围观的人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往后退，那动作之迅速，之规范，让人咋舌。
“他们……”
“他们……”
“阿……他们……”
一些人开始议论着，但议论的话，也十分的奇怪。
最后，好不容易有人说了完整的话。
“他们……他们疯了！”
“是阿！他们疯了！完全的疯了！”
“竟然烤鱼，烤清水湖的鱼！他们是日子太无聊了吗？”
“可能吧。”
“……”
沉默良久后，有一个声音疑惑的问：“但是，他们为什么这种表情？活像是生吃了几只癞蛤蟆似的。”
“你这么说太委屈癞蛤蟆的，应该是吃了狗最喜欢的东西才对。很臭。”
“……”
“你说得太过分了。念生教可是很干净的，而且没养狗。”顿声，“不过，很贴切。他们的确像是吃了那东西。”
“但，他们也是不愿意的吧？不然表情怎么这么臭？”
“为什么呢？不愿意怎么还去做？难道是首座的命令？”
“不对吧？淡首座为人很好的阿。八部首座，可以说他最好说话。怎么会为难人呢？而且，这明显是整人嘛。”
“是阿，淡首座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可，不是他的话，又是谁呢？”
“别的首座？也不可能阿？八部都是各管各家，各看各妈的。”
“……这个形容……真是相当的强大。”
又是沉默。
良久后，众人看腻了罗刹之矢的人苦逼的表情后，又道：“刚才，似乎听见淡首座叫什么‘小如’了。”
小……如……？！
众人面面相觑。
“原来如此！”
“是这样阿！”
“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苦逼了。”
“是阿，终于明白了。”
“我们……”
“嗯。”
“我们还是撤吧。等会儿孔雀之杖的人来了，我们也跑不掉。”
“是阿，那群人是疯子。”
“嗯，是真正的疯子。”
“早走吧。不然到时候真的要期望早死早超生了。”
“是阿，再不走的话，真的会死的。”
霎时间，围观的人走了一半。而烤鱼的罗刹之矢的人更加愁云惨淡，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不一会儿，突然一阵奸笑声传来。罗刹之矢的都颤抖了下身体，然后立刻绷紧，一副要上刑场的悲壮样子。
“哎呀哎呀，原来真的有‘笨蛋’这东西存在呢。”
“是阿，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直想要弄明白，‘笨蛋’这玩意儿是为何存在呢？他们的构造又是如何呢？真是想要知道呢。”
“‘笨蛋’可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呢。”
“本以为这灵山，好山好水养好人，谁知道还是养出了这样的人。呐，雾水，要不要抓他们回去呢？”
“雾风，先别说笨蛋了。快去看看黑鱼有没有事。如果黑鱼出了事，首座会将我们灭了的。”雾水道。
雾风哽了一下，立刻跳了出来，蹦蹦跳跳到罗刹之矢的众人面前。
罗刹之矢的人身体绷得更直了。
雾水跟在雾风身后，他们一边走，一边看着他们正在烤的鱼。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古怪——那不能说是难看，而是越来越诡谲。
“清水湖的鱼……还剩下多少呢？”雾水突然抬起头，猛地看着照成。
照成嗫嗫着嘴，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道：“清水湖的鱼那么多，谁知道有多少。”
雾水抬起头，“原来如此阿。”转头，对着雾风道：“他说还有很多呢。呵……哈哈……哈哈哈。”
雾风也笑了起来。
周围人看他们二人突然疯了一般的笑起来，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而一旁，淡台端着手，一脸趣味的看着他们。身后萨孤始终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看着他，眼里却也是戏谑和讥诮。
“看到这样子，你很高兴么？”
淡台侧眸看着他，道：“你觉得够吗？”
萨孤沉默了一会儿，笑了。
的确，不够。平日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满足那种恶趣味。更何况，现在是淡台这犯病的人。
“现在人还不够多，等多了的时候，才是有趣的。”淡台道：“小狐狸，你平日里打猎是怎么打的？”
“打猎？那可是机密，不能外露的。”萨孤道。
“是吗？这还真是遗憾。”顿声，淡台又道：“你知道我打猎是怎么打的吗？”
“噢？能说吗？”
淡台道：“等到想有捕猎欲望的人全部出现后，再将猎物放出。但那时，还是不能让他们捕猎，而是先吊着。等他们饱受欲望折磨后，急不可耐时，再将他们放出笼。”
萨孤愣了下，道：“你的趣味……真是恶劣阿。”如果等到那时才允许捕猎的话，届时被捕猎的，不仅仅是猎物，还有捕猎者。这种方法，简直和蛊毒差不多。
“呵呵……”淡淡微微一笑，而后将视线投过去。
对面很乱。
雾风和雾水是孔雀之杖的重要成员，也是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但前提，这个正常，是不触犯他们某些禁忌。其他人，就是时不时的发疯。
雾水指着铁架上的鱼，道：“雾风，这个能吃吗？”
“能。”雾风道：“鱼是食物，如何不能吃？只不过，这清水湖的鱼，吃过后都会生病的。”顿声，“有的吃了会烂肠子，有的吃了血液会含毒，如果被误食，就会立刻死掉。有的吃了就会掉头发。有的吃了会得皮疹，无论什么药都治不好。”
雾水道：“……是不是阿？我记得，这些鱼吃了都会死的。他们不知道吗？我记得，首座当初对所有人都说过的阿。”
雾风道：“所以，这是一群笨蛋。”
“原来世界真的有笨蛋。”雾水感叹道：“那么，要不要叫他们一起来呢？他们一直说，念生教的人都很聪明，虽然比不上他们，但还是有一点点智慧的。所以阿，好不容易找到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呢。”
“但是，他们的首座不是在么？要不要给他们首座一点面子呢？”雾风毫无诚意的道。
“嗯嗯，也是呢。那么，叫首座也过来好了。”雾水提议道：“但是，首座说最近不要去打扰他。如果现在因为这件事而去找他的话，会不会被首座炮轰呢？”
“不会吧？首座找黑鱼找了很久了。如果知道这里有黑鱼，一定会很快来的。”雾风想了想，道。
“但是……”雾水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首座有洁癖。”
雾风脸色也变了变，原本闪烁着兴趣的目光也瞬时暗淡下来。
“是阿，首座有洁癖。怎么办呢？如果被首座发现的话，一定会很惨的。”雾风道：“要不，我们赶快走吧。不然等首座来了，一定会受池鱼之殃的。”
罗刹之矢的人就听着素来有疯子之称的孔雀之杖的其中二人在他们面前大谈他们想要拼命逃避的现实，又看看那个无良首座抱着手在一旁，嘴角挂着趣味性的笑容，让人胆寒而纠结。
他们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弄道这种地步呢？早知道，他们就不要首座打赌了。可是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就没有那么多的后悔了。
当如阕到来时，可以四周出于世界尽头一般的安静。所有人一句话都不说，表情各异，连呼吸大一点，都不敢，因为那是破坏宁静的罪过。
如阕直接走到照成身旁，准确说，是那条黑鱼身旁。黑鱼见如阕来了，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高傲模样，变得像是小猫一样乖巧。
照成见了，直接骂了一句：欺软怕硬的鱼！
如阕想要抓起黑鱼，但还没碰到，就立刻收回手。而后，抬起眼，看着照成，道：“碰过？”
如阕一向都惜字如金，但照成还是听得懂。这个时候，听不懂怎么行？
照成点点头。
如阕立刻起了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黑鱼在桶里蹦了几下，没有蹦出来，就一副愤怒样子看着照成。照成委屈无比，心想，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比他更委屈的人了。被首座欺负，被同伴欺负，被同门欺负……这些就算了，结果还要被一条鱼欺负！
如阕走到淡台身边，毫无情绪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意。他道：“打什么主意？”
淡台回视着他，半响后，不咸不淡的道：“听说，凡修驭下的能力很强。”
如阕目光一闪。
“常年和凡修在一起的小如你，一定近朱者赤。所以，想要借小如的手来管教管教这帮欺软怕硬的属下。”
“欺软怕硬？说你？”如阕道。
“平日的我，可是很好欺负的。”淡台毫不脸红道。
如阕不再说什么，打了个暗号叫来雾水，交代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我发现，你不仅仅恶趣味，还很无耻厚脸皮。”萨孤说完，转了身，也离开了。离开前，还丢了一句话，“别坐过了。恶趣味，也要有度的。”
淡台笑了。心道：同样的话，送给同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