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也要死了……你不害怕吗？”

高大的男人身上包着黑色的雨衣，滴着水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父母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传入耳边，男人提着屠刀穿过了江映空的身体，而江映空只是如同怪物一样静静看着本该对他而言最残酷的场面。

惨叫声中，江映空只是看着他的亲人在眼前死去。

“我深知，我救不回被我的懦弱弑去的生命……”江映空看着原本自己的房间里又钻出来一个小孩，那是曾经的自己，小孩甚至不敢回头看屋内的场景一眼，尖叫着跑了出去。

“原来我是这么活了下来……”他苦笑了一声，仿佛醉汉在哀嚎一般。

“是啊，你是个懦夫。”

黑色的雨落下，在这间屋里面。

那天也下着雨，天也很暗，一切都是黑白色的，真像是……

“……回到了那天啊。”

江映空的眼睛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少年站在黑色的雨里，场景变得宽阔了起来，犹如战场。他似乎真的穿越了时间，出现在当初犯下滔天罪恶的凶手面前。少年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却挡不住如同刀锋般的眼神。

高大的男人身体一僵，“我是你的梦魇！”

“不！是我！我回来复仇了！我才不管你是谁！”

江映空咆哮着扑了上去，刚才钻过他身体的高大男人被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腹部，他趴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蹭的一声，江映空拔起了砧板上插着的菜刀，一刀劈在了男人的腰椎上，高大男人的下半身无力的瘫倒。

在江映空失去了畏惧的梦里，梦魇完全被限制住了。

“现在，请你代替当初那个家伙偿还债务吧……”少年没有握刀的手摘下眼镜砸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碎。阴柔的脸上是罪恶沾染的邪异笑脸，他的指尖轻触着刀尖，眼睛在刘海下闪着猩红的狰狞凶光。

黑暗的浓烟从高大男人的雨衣帽子下面飘出来，威胁的声音此时显得如此可笑。

“你终究会臣服于梦魇！”

江映空睁开了真实的双眼，他仍然在艺体楼的走廊里。白牙、银雨月还有另一个妹子都停止在了奔跑的姿势上。

他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倚靠着走廊边上挂满了学生绘画的墙。

“别输给那种家伙啊。”江映空有气无力的轻声低喃，微闭着眼睛把头靠在墙上，却时不时瞥见银雨月的侧脸。

……

商务大楼的顶端燃烧着烽火，数之不尽的黑色阴影汇聚在空中，那是无数人的恐惧汇集而成的梦魇。

几个小屁孩倒在地上，额头的金色标记此时黯淡无光。

雷电能力者趴在地上，不甘的说，“你以为你就配得上这力量吗？”

路宇站在那里，金色的虹膜熊熊燃烧，他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少年能说出怎样漂亮，冠冕堂皇的话。

“我看到了，你用这份美丽的权利所做的事情。”少年满脸讽刺地趴在地上，“你杀了无数个世界的人。”

“所以呢？”路宇走上前，用私人订制的皮鞋鳄鱼皮面蹭着少年的脸。

“你不配拥有这样的力量。”少年恶毒的看着他。

“嗯……对啊！小屁孩！”路宇笑着踩了踩这张让他有些烦躁的脸。

“我是做了最坏的事情啊……”他把脚拿开，“给我好好撑住别死了！”

说着弯下腰去捏住小屁孩的脖子，小屁孩无力的蹬着腿，但是路宇抓着他好像只是抓着一条鲜活的鱼。

然后，随着摄人心魄的声音，少年如同沙袋般被路宇一次又一次的砸在了地上，其他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孩都已经不忍看这幅场景了。

少年还是死犟死犟的睁着眼，仿佛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正义得意。

“那你又懂些什么？！不过就是个小鬼！”路宇似乎砸累了，指着天上那团阴影，“我从未用过这种东西牵连无关的家伙，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觉得位面枢纽那帮杂碎很正义是吗？我告诉你好了！那帮家伙除了捣乱啥都不懂！直到哪天扰的我不想救你们了，你就跟那帮独裁的家伙玩儿蛋去吧！我早就想自己浪去了！”

他俯下身子，用狰狞的瞳孔贴在少年的眼睛上，“那些人才会毁了你，你们却还乐在其中的被他们利用，你真是太伟大了，虽然只是在小屁孩中间伟大。”

“哟！路宇你在和小孩子较啥真呢！”肥宅不知何时出现在高楼上，他抬头看着天空的阴影。身上还是那件藏蓝色休闲西装和银色领结。

“现在的小赤佬不管教管教都想上天了。”路宇一脚踢在了少年死去的尸体上，把这堆失去灵魂的恶心的血肉一脚踢开。

“哦……他死了？”肥宅指着那坨分不清头和脚的东西问。

“没有怎么可能！我没有很用力……”路宇不由得一惊，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你特么刚才那么长一段冠冕堂皇的话根本没说服力嘛！”肥宅忍不住吐槽。

“什么啊！老子没让你死呢你就给我死了？！”路宇恨铁不成钢一样的看着筋骨绞在一起的尸体，睁开的眼睛不是因为倔强，而是他早已被路宇活活砸死。

“所以，说到底你也不算什么好人嘛。”

“怎么不是了？”路宇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普通人的善才只执着于一条人命，我就一定要放过这种已经做过坏事的坏小孩？开啥玩笑！某位伟人曾经说过，‘原谅他是上帝的事！我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上帝！’。我把位面枢纽给端了那就直接世界和平啊！”

“喂喂！我还是位面枢纽的员工呢稍微避讳点好不好？！”肥宅的眼镜反射着不知何处的光，他难得没有表情的认真说道：“相信我，或许这个组织被恶棍霸占了，但是我们还可以去改变他。”

“嗯嗯我记得我记得。”路宇打了个响指，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们额头的金色标记化为光芒汇于路宇指尖，“我们达成共识了嘛！先把位面枢纽给一锅端了，再自发性搞个同名的组织，差不多这位面枢纽就改革好了。”

“嘿，那有没有兴趣等把这家伙搞定了我们一起去新的世界干点啥？”肥宅跃跃欲试的指着天上化为人形的阴影。

“干啥？你申请到度假了？那可以啊，多带点年轻漂亮的女生去！”路宇脸上满是兴奋。

“我终于从虚空中回来了……”吸足恐惧的梦魇化为了实体，全城的恐惧让他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们还不臣服？！”低沉的声音震怒的吼着，梦魇感觉今天自己到哪好像都会被人侮辱。

路宇指尖的金色能量被他吸收，他的发色变回了黑色，眼中的金光也渐渐散去。

“哦……商人本体的能力已经用完了吗……”路宇捏了捏拳头，暂时的权利已经消耗完了，梦魇的威压有如实质的一般，让他们两个人寸步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