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童,你们的春衣还未发到手中么?”
面对左筱姑姑的问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冬衣,略显尴尬的回答:“听闻近日天气多变,便穿得厚了些。”
言罢,左筱姑姑再没有多问。
换下一身冬装,走在一处僻静的宫巷中,迎面走来的是一身冬衣的姑母,在我面前驻足,“不冷吗?”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怎样去回答。
沉默着,沉默着,眼前竟变得一片黑暗。
梦醒了,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回想着刚才梦中发生的事情,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梦中的我,那是我旧时的模样,那时的我许是因为太年轻了,才让自己身处于两难的境地。
有的时候,我却又很羡慕那时的自己,没有所谓的经验城府,没有所谓的人情世故,也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多的顾虑。
换好衣装,简单的用了碗粟米红枣粥便早早的来到宣政门外等候。
今日是太子妃妃朝觐的日子,亦是决定后宫权力归属的日子,意义重大,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远处,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身影朝着宣政门走来,随着朝阳升起,他们的模样也渐渐清晰。
面对二人,我躬身将他们迎入宣政门。
待我直起身子回过身时他们已走到了宣政殿的御阶之下。
太子衣着玄衣与太子妃一同出现在了宣政殿前,玄衣两肩绘以龙纹,巍峨的高山项背,火、华虫、宗彝饰于两袖,让赵适看起来同前两年比起来差异委实太大了。
大臣于宣政殿内站定两班,静候二人的到来。
李夕瑶持谷圭与持玉圭的太子相视一眼,一同朝殿内行去。
太子玉圭长九寸五分,太子妃的谷圭长七寸,一大一小两只玉圭同他们的身高一样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脚下的红毯如胭脂,美人如花一点点在红毯上绽放开来。
稽首。
这一拜,让他们从有名无实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东宫主人。
陛下示意他们起身,只对太子妃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入了东宫你就是朕的儿媳了,身为太子妃你便是后宫的表率,要谨慎言行,勿骄勿躁。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就多请教太后。”
“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嗯。”
陛下似不欲与太子说话,看着殿下的众人,似是敷衍道:“你们去看看太后吧。”
稽首再拜,“儿臣告退。”
“儿媳告退。”
二人复退出殿宇朝觐太后。
就是这样一个个简单的动作背后却是与权力地位的交织,能够走过这一个个程序,才意味着能够有机会成为最后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个人。
着实不易。
在太子与太子妃见过太后,一切俱已尘埃落定。
那些目光盯在太子位上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便已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甚至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他们又何尝会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是自己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身在皇家,他们永远都不知满足,不知进退。
失败过后,除了带着一颗骄傲的心选择赴死,又能剩下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