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过早晨七点,确实太早了。
“两位需要用点什么早餐,我让厨房准备。”
“不必了!”易则轩淡淡的回绝,既然又忍不住出声提醒,“莫野既然同意接见我们,是不是该快点从温柔乡出来,好好的把待客之道做足?”
“少爷希望能跟两位贵客一起享用早餐,还是请两位贵客点餐吧!”中年管家一板一眼的颇有英国管家的作派。
“那就给我准备跟莫野一样的吧!”冷寒夜不客气的出声。
“好的!”管家眉眼一扫,示意一旁的佣人前去厨房准备。
两人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楼上这才传来动静,‘踢踏’,‘踢踏’的拖鞋声传来,两人视线一齐往楼梯看去,一道身着睡袍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站在楼梯上恭敬守候的男佣适时递上一支雪茄,动作流利的为他点了火。
走下几步,又有女佣递上一份报纸,莫野摆了摆手,一派老大气势的踏步走下。
他显然非常享受这样的簇拥方式。
走至客厅,看着等候多时的两人,挑了挑唇:“真是稀客,冷氏集团的冷总裁居然会前来拜访我,还有易律师界有名的铁嘴易律师,怎么样?听说你们先后找了几个人来查我的行踪,有什么事要指教的?”
冷寒夜还记得这个被他打了一顿的男人,此刻他一脸笑里藏刀的模样,会这么轻易的请他们进来,应该不会只是听他们‘指教’这么简单。
一旁的易则轩开门见山道:“我们想知道司徒景的下落。”
“司徒景?”莫野大笑一声,“最近可有不少人来问他的行踪,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当他监护人了,他走失迷路不小心失踪了我怎么知道在哪?”
“所有人都知道司徒景失踪跟你有关,还有跟他一起失踪的林楚诺,我只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冷寒夜目光凌厉的看向莫野,丝毫不想跟他绕圈子。
莫野轻呵一声:“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冷寒夜点头。
“好,如果你站着不动让我‘当狗’一样蹿上三脚,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莫野说完,观察着冷寒夜的脸色,眼底一片邪气。
冷寒夜同样紧盯着他的视线,用一股近乎威胁的态度:“一言为定!”
“当然!”莫野扬了扬下巴。
“好!”
“寒夜……”易则轩出声,想要阻止。
冷寒夜格开他的手:“我今天必须知道楚楚的下落。”
“为了老婆,有种哦!”莫野嘴里说着赞叹的话,眼底却充满着邪气,他转过身走上两级楼梯,伸手招呼着冷寒夜过去,“来来,像‘狗’一样,知道该怎么做吧?过来,厥着屁股。”
“你……”居然让堂堂冷氏总裁做这么侮辱性的举动,易则轩心气上涌,二话不说的欲冲上前去。
“易!”冷寒夜再次挡住了他,用眼神叫他忍耐。
他脱下西装,一步步走过去,背对着莫野,慢慢的蹲下身来,每一寸的动作,都仿佛有千万斤重担往他的头顶压下来,他的面子告诉他很难堪,可只要能知道楚诺的下落,他心甘情愿这么做。
“哈哈哈……”
莫野的笑声刺耳的响在身后,前后左右的佣人也都捂着唇在偷笑,易则轩的脸色臭得像掉进了屎坑,紧握着拳头随时都有可能出击。
冷寒夜深吸了口气,只当自己此刻在完成一项交易。
一股强大的力道,伴着一股巨痛往他的臀部袭来,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碰’重重的一记,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
“啊哈哈哈……”莫野笑得张狂,整幢楼顶仿佛都要被他刺耳的笑声掀番。
易则轩紧张的上前,拧着眉看着为楚楚受此屈辱的好友,于心不忍的轻唤:“寒夜,我们还有更多别的办法!”
“我等不及了!”
是的,自从知道林楚诺的失踪有关黑道争斗时,他的心就已经没办法静下来思考,心底除了悔恨还有无尽的恐慌。
一切已经来不及让他想办法了。
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他不能让这个危险持续蔓延下去,他怕自己会因承受不了而崩溃。
易则轩看着一向清高自傲的好友再一次厥着屁股蹲在一脸阴邪的莫野面前,紧握的拳头却因为帮不上任何忙而颤抖着,他背过身,不想看着好友被一次又一次的侮辱。
“碰!”
“碰!”
重重的两记,冷寒夜受伤的并不只是臀部而已。
易则轩扶起他,站在笑得一脸得意的莫野面前,冷声问道:“楚楚在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然而莫野却表现得一脸茫然,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啊!”
血气上涌,再也顾不得什么情面,易则轩猛的踏前一步,揪住莫野的衣襟:“你敢耍我们!”
“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冲动!”莫野闲闲的拍开他的手,冷声一笑,“我说了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我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啊!”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受了奇耻大辱的冷寒夜冰冷的注视着他,冷静的重复一问。
身经百战,向来无畏无惧的莫野居然因为他的这一记眼神而微微的一怔,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一脸邪恶本质,轻笑道:“很抱歉,帮不上冷总裁的忙,不如吃个早餐再走,就当补补身子。”
冷寒夜昂了昂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如果楚楚有任何意外,我会倾心毕生心力铲除你的帮派,包括你!……易,我们走!”
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莫野,易则轩很不甘心,可看着冷寒夜一瘸一拐的独自出去,他又放心不下,立即大步追了出去。
莫野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楚诺的下落又再一次断了线,两人坐在车内,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久久没有动弹。
我喜欢你,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一忍再忍,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厌恶却还是想方设法的留了下来!……其实我跟叶清舞一样都是厚着脸皮在乞讨,只不过她比我勇敢,更明目张胆,而我只敢用柔弱的一面博取别人的同情。
这是你向我求婚的钻戒,具有不凡的意义,我会一直一直戴着它!
我没办法满足于‘淡淡’的喜欢,因为我早就‘深深’的爱上你了!
我们离婚吧!
缓缓握紧了摆在手心里的戒指,冷寒夜一脸痛苦的闭上双眼,回忆起她曾经说过的话,那些沉痛、失落、欣喜、冷静、绝望的声音一次次的响在耳边!
心,一阵阵绞痛着。
“别喝了!”
易则轩一个箭步上前,抽过他另一只手里的酒杯,一脸埋怨却又不忍的表情,他在他的对面坐下,心底同样的担忧恐慌着,原以为只要找到莫野就能知道楚诺的下落,可是现在……
又一天过去了,警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包括他们派去跟踪莫野的人也是一无所获。
楚诺到底会去哪里?
现在会不会真的已经……
现在外面对司徒景的死传得绯绯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他已经死了。
母亲因为这个消息倒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醒来之后一个尽的掉眼泪。
“现在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莫野把人藏到了哪里,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跟他有关。”易则轩狠狠的抓了抓头,一脸的愁云惨雾,“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应该在跟妈妈相认就立即回来,都怪我!”
冷寒夜拿起被他抽走的酒杯,一口气将所有液体全数灌入喉中。
易则轩冷冷的盯着他,不动声色。
“我再去找一趟莫野!”冷寒夜‘刷’的起身,快速的走出了公寓。
郊区,莫家别墅!
如上回一样,登门拜访的冷寒夜被迅速请进了别墅,中年管家还是很客气一板一眼的交待厨房准备茶点。
冷寒夜坐在沙发上,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莫野,这才出声问道:“请问莫先生什么时候会下来?”
中年管家一脸忠厚的回答:“抱歉,我们莫先生不在家!”
冷寒夜的脸色微微一变,又问:“那他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没有!”中年管家没有多做回答,但是看着冷寒夜一脸坚定的要等下去,突然沉吟了会儿,提醒道,“莫先生并不只有这一幢别墅,或许他今天一整天都不会过来也说不定,冷先生还是别等了。”
冷寒夜深吸了口气,没有动摇。
茶一杯换过一杯,足足近四个小时,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冷寒夜猛的看了中年管家一眼,目光随即移到了楼梯口。
一道身着粉红色睡袍的女孩出现在视线内,她有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只能算清秀却并不出众,冷寒夜微眯了眯眼,正在心底猜测着她的身份,一旁的管家已经先一步迎了上去:“小姐午安,小姐今天是上夜班,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清素的便当!”
“嗯!”莫敏拾级而下,嘴里应着管家的妥贴安排,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客厅里身俱气质的男人身上。
除了邪气霸道的哥哥和正义十足的司徒景,她还没有从哪个男人身上嗅到过这么强烈的气场。
她一步步下楼,走到了男人面前!
冷寒夜也跟着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你是谁?”
“冷寒夜!”
“原来是你,难怪觉得眼熟!”莫敏的脑海里闪出那个离开前一脸落寞的女人,明明的万分的舍不得,却亦然决定陪着司徒景离开,这个男人……
“你认识我?”冷寒夜心底一紧,直觉她的嘴里会透露出某些令他渴望知道的讯息。
“冷总裁行事高调,绯闻满天,w城有人不认识你么?”莫敏一派淡然的反问,接过佣人适时送上的牛奶,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浅饮,一面微笑着,“应该是来找莫野的吧,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司徒景的失踪,却忽略了还有另一个女人跟他一起失踪,而那个女人恰巧是冷总裁的夫人,我说得没错吧!”
“你知道些什么?”冷寒夜尽量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目光却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孩,她看似貌不惊人,却有一双灵气十足的眼,嘴里的一字一句条理分明,不似外表给人平淡的印象,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独特。
莫敏看着眼前强撑精神,实则疲惫的男人,那眼底的黑眼圈明显的让人于心不忍。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谁让她是护士,她伸手,招来管家,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管家一脸惊诧,接受到她一个狠瞪时,立即点头去办。
很快的,厨房送出来了一杯牛奶,摆在冷寒夜面前,莫敏笑得一脸单纯无害:“喝了这杯加过料的牛奶,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冷寒夜扫了眼眼前的牛奶,又看了眼笑得一脸诡异的女孩,反问道:“你不会回答我,你知道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呵!”莫敏别开脸一笑,回过脸时一脸慎重道:“不会!”
冷寒夜警告似的睇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的拿起牛奶,一仰头豪气的喝了下去。
“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了春药么?”莫敏的话追了过去,看着他脸色涨红,连脖子都似乎气粗了,她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冷寒夜喝完,‘碰’一声将空杯摆回茶几上,瞪着大眼看向莫敏:“告诉我,楚楚在哪里?”
“很抱歉,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莫敏闲闲的一笑,站起身往楼上走去,一边吩咐道,“管家,把他送回冷家去,下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是这么失礼的挂着熊猫眼,你就继续牛奶侍候。”
“是的小姐!”管家顺从的应声,转而看向一脸气愤,却已经开始气不从心的冷寒夜,直到他‘碰’一声在沙发上倒下,进入昏迷状态,这才朝几个男佣招招手,吩咐准备车辆,将人送回冷家。
昏迷前的冷寒夜,耳边听着莫敏清凉的话,心底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掐死,身体却已经力不从心的渐渐失去了知觉。
隐隐约约的,时间似乎又将他带回到那个吵架的下午,仿佛时光倒转,重新给他一次机会般,在眼前上演——吵完架,驾驶着车子离开公寓,冷寒夜的心沉重而疲惫,想起她泪眼婆娑的说爱他,说渴望得到他的爱,想起她曾经那样包容那样小心翼翼,想起她为他付出的一切,离开的脚步突然沉重了许多。
或许,是他错了,对于她的付出太过理所当然,却把自己的给予当成了恩赐。
平淡的生活,平淡的感情……让她不安吗?
耳边似乎有道声音,叫他立即返回,回去跟楚楚讲合,否则会后悔莫及。
他听从心底的声音,迅速的调转车头,返回公寓。
开门,进入屋子,茶几上摆着纸笔,他吃惊的冲了过去,脑海里闪出‘来迟了’的讯号,二话不说的想夺门而出追回那个不告而别的女人,耳边却突然听到从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她还没有离开!
心底闪起一阵庆幸,他快速冲进卧室,只见她一脸落寞的收拾着行李,将一件件衣服装进行李箱,动作缓慢的像是依依不舍,眼泪也跟着拼命的掉。
“楚楚!”
他出声呼唤,可她的动作却没有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径直收拾着行李。
“你在做什么?”他冲上前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她依然没有看他一眼,继续抽回手,收拾着行李,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她收拾完行李,接上拉链,头也不回的跟他擦肩而过走出卧室。
他的心底一惊,察觉到她的决心,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心头,迫使他在她打开门准备踏出脚步的瞬间,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不准走!我不同意离婚,我不会让你离开!”
终于,她转回了脸,盯着他许久许久,终于开口说话:“寒夜,我真的好爱你,可是你会爱我吗?可以承诺只爱我一个人吗?”
冷寒夜看着她布满水雾的眼,心疼得不能自己:“现在我没办法保证,但我会努力尝试着去做,请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她不敢相信他会用哀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冷寒夜重重的点头,此刻只要能留下她,他愿意在她面前卑微一次:“是,我不能没有你,不想回到家面对冰冷的一切,楚楚,留下来,再给我一个机会。”
“嗯!”
她激动的落下了泪,放下行李转身投入他的怀抱,拥抱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他连日来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疲惫的身体也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
“楚楚,对不起,我答应会好好爱你……”躺在床上的冷寒夜面带着微笑,迷糊说着梦话。
“寒夜,寒夜!”
床边,冷母一边克制不住擦拭着泪,一边看向家庭医生:“医生,寒夜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啊?”
“最近他应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恰好有人给他下了适量的安眠药,所以才会睡得久一点,不必担心,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医生收好听诊器,又观察了床上病人的脸色,叹了口气,“作息一定要规矩,就算再忙再辛苦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垮的,您还是别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了。”
“嗯!”冷母隐忍着心底的难过,点了点头,一路将医生送出了别墅,这才转回身走回厨房,对着正在准备晚餐的阿姨说道,“炖个参鸡汤吧,等寒夜醒过来喝。”
“知道了老夫人!”
“我出去给他买点喜欢吃的水果!”冷母移着脚步走出厨房,脸色难看,一脸虚弱。
厨房里的帮佣阿姨立即追了出来,扶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去了,我打个电话让夏阳带回来吧,他待会就回来了!”
冷母点头,克制不住了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阿姨的手一脸悲痛:“你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楚怎么会不见了呢?她一个人能去哪里?现在寒夜又弄成这样。”
“都怪我,我把她赶出去,他们两个闹到要离婚我却到现在才知道。”冷母拿起从公寓地板上捡到的离婚协议书,心底一阵阵的自责着。
一旁的帮佣阿姨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厨房里的灶台上煮着东西,她无奈的跑回了厨房。
冷母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自责的捶胸顿足。
看着这协议上的日期,楚楚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打了无数通电话过去却没人接,虽然有些疑惑,她却仍然只当是恰巧出门没有接到,也没有多做考虑,直到昨天有人把昏迷的寒夜送回家来,她才惊觉事情不对,再打楚诺的电话,依然是关机,这才迫使她过去公寓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公寓里属于楚诺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客厅的地板上还留着那张签了林楚诺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她当时震惊的瘫软在地,最后打了于秘书电话才知道,寒夜已经为了找楚诺四、五天没有去公司了,也从她口中得知,楚楚失踪的消息。
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全都瞒着她这个做妈的。
‘喀嚓’一声,别墅门从外面被人推了进来,终于考完试的冷夏阳回来了,手里拎着阿姨交待要买的水果,快步的走到客厅沙发前,察看冷母的脸色,一脸担心道:“妈,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这阵子他认真的准备考试,鲜少回家。
冷母摆摆手,原本不想说什么,可眼下也只有这个儿子能让自己倾诉,忍不住掉着眼泪说道:“你大哥他……”
看着一向乐观坚强的母亲突然掉起了眼泪,冷夏阳心底一急,立即担心的问:“哥怎么了?妈你先别哭啊?”
“哎,一言难尽,你自己看吧!”费佳音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递上,伤心的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这,怎么!”冷夏阳着实吃惊的一震,“楚楚居然签字离婚,那哥知道了吗?我去给他打电话。”
“寒夜在房间里,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楚楚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真是作孽,都是我的错。“
“哎呀妈,这怎么能怪你,一定是哥又让楚楚伤心了。”冷夏阳拧紧眉,“现在关键的事是先找到楚楚,我去给她打电话。”
“没用的,我已经打了几百通电话,都是关机,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冷母提着一颗心,怎么也安心不下。
一时间,冷夏阳也没择了:“只能等哥醒过来再说了。”
当冷寒夜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的事了,当他出现在楼梯口,客厅里的冷母和夏阳一同站了起来,看着家人一脸担心的表情,冷寒夜知道有些事已经瞒不下去,于是在冷母的迫使下,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这几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
“所以楚楚现在,真的是下落不明了?”
说起这个,冷寒夜厉起了眼,想起在同一个地方被不同的两个人耍了两次,更加坚定了他要从他们嘴里得到答案的决心:“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说完,他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去。
“哥,你刚起床,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出去吧!”冷夏阳从未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冷寒夜,即使知道楚诺是审美观点他气走,也已经不忍心责怪。
冷母也跟着站了起来:“寒夜,医生说你最近作息没有规矩,会累垮自己的。听妈的话,先养好精神再去吧!”
冷寒夜踏出去的脚步停了停,依稀想起昏迷前那个女人说的话,立即转身,走进浴室,修理起自己近一个礼拜以来都未曾修过的胡茬。
再踏出浴室时,他已经是一身清爽,恢复冷总裁一惯俊朗出众的外表及冷静自持的气质。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先喝了鸡汤再吃早餐!”冷母盛了汤推到属于他的位置。
冷寒夜走了过去,看着餐桌上丰富的早餐,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每天早餐她总会费心的准备不一样的新鲜花样,让他食欲大增,每每看他将面前的餐盆扫空,她总会笑得格外开心。
知子莫若母!冷母见他突然发怔,立即明白他想起了楚楚,伸手拭了拭自己的湿润的眼眶,走上前拉过他在餐桌旁坐下:“楚楚那么懂事听话,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在找到她、得到她的原谅之前,你千万别把自己弄垮了。”
“嗯!”冷寒夜点头,看着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母亲,歉疚的道,“对不起妈,让您担心了。”
“来,快吃!”冷母抿唇一笑,亲手把汤递上。
“好!”
又一次出现在莫野的别墅,接待他的管家已经驾轻就熟,迎领他进门之后,看着他一身清爽的精神气,立即命人送上了咖啡。
“莫野,或者是上次那位小姐在吗?”
“今天莫先生和莫小姐都不在,不过小姐交待过,如果冷先生来了,可以打电话通知她,她会抽空回来接见冷先生。”管家恭敬的回答。
“她也姓莫?”之前他曾猜测那个女孩的身份,以为会是莫野的女人。
“是的,莫敏小姐与莫野先生是亲兄弟!”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的给予解答。
难怪!冷寒夜难道的勾唇一笑,一样的邪一样的恶,一样的耍他一次,果然只有兄妹才能如此相像。
“小姐上回只是想让冷先生好好休息,并没有任何恶意!”管家不太满意冷寒夜那一脸似乎要以牙还牙的阴沉笑意,尽职的出言提醒。
冷寒夜没有理会他,对于他吩咐佣人送上的茶点也没有动过一口。
一个小时之后!
门外传来佣人的招呼声:“小姐回来了!”
“嗯!莫野在么?”女孩淡然的声音传来。
“不在,不过上回来过的冷先生,又来了!”
“呵!”伴着一声颇俱兴味的嗤笑,莫敏踏入了客厅,乍见冷寒夜的瞬间,眼底闪起了一抹兴趣,“两天不见,精神好多了,很好。”
“今天我是来讨答案的!”冷寒夜毫不拐弯抹角的出声。
莫敏莞尔一笑,并不意外。
她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与他视线相对的较了会儿劲,这才开口道:“据我所知,尊夫人是跟别的男人一起消失的,摆明了不想被你找到,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认定为私奔,怎么,你想要找到她,是打算出手挽回还是施以惩罚?”
冷寒夜的脸色一变。
直觉她知道些什么。
跟别的男人一起消失,私奔?
她跟司徒景吗?
没错,他是曾经很在意她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和依靠司徒景,可却从没将‘私奔’两个字扣在他们的头上,他不相信林楚诺会跟别的男人私奔,即使她选择离开了他。
冷寒夜的目光重新对上莫敏的:“不管她出于什么心态离开,我只想知道她的下落,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
“真的只是这样?”莫敏挑眉。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麻烦告诉我,我会非常感激!”冷寒夜真诚的出声。
“感激?这东西对我有用么?”莫敏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一副漫不经心,“不如就当欠我一次吧,任我提什么条件都不准拒绝,好好的哄我开心,任我差遣一个星期,只要你做得令我满意,我会考虑把她的下落告诉你。”
一个星期?
如果楚楚有危险的话,还能等一个星期吗?莫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我可以保证这一个星期之内,她很安全。”
“任你差遣?”冷寒夜很怀疑期间她会提出多么‘正常’的要求。
“没错!”莫敏微微一笑,丝毫不打算给出任何提示,那个女人带走了她最为珍视的男人,就让被她视为最重要的男人来补偿吧,“同意吗?”
冷寒夜一脸平静的出声:“你确定这一次,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
“你也现在就选择离开!”莫敏饮着茶,一脸无所谓。
“好!“冷寒夜点头答应。
莫敏勾起了唇,那抹得意的笑意点亮了她平淡的容颜:“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男佣,一举一动,全都听我指挥,为时一个星期。……管家,给冷男佣安排房间。”
“是的小姐!”管家带笑的眼多看了一旁臭着脸的冷寒夜一眼,转身快速的招了两个女佣往客房方向走去。
w城的娱乐报道,向来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掀起狂风巨浪。
平静了一时的w城房地产新一任龙头总裁,绯闻男主角冷寒夜,又一次爆出与一名长相平凡的女孩出入宾馆的照片,并且有人证明他们一整天,24小时,包括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度过。
有人跟踪调查着那名女孩的身份,却总是会在答案即将揭晓时被上级责令不许再查,或者被莫名其妙的打乱所有的线索。
显然,女孩的身份被有心人士刻意隐藏了起来,w城堪称一绝的狗仔也没办法挖到。
然而两人亲密的照片却每日都会出现在各大娱乐报上。
w城五星级酒店的vip房内!
‘碰’一记,一本杂志扔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士一脸愠怒,上了妆容的脸色仍看得出来非常憔悴。
“妈,您别生气,或许,他是另有隐情的!”易则轩看着娱乐头版头条上的报道,一颗心也怒火众生着,可是面对着母亲的怒气,他又不能继续的火上浇油。
易云湘板着脸,目光含泪,怨意横生:“他以前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我原本并不打算追究,只想找回楚楚带你们兄妹俩回维多利亚好好生活,可是现在楚楚失踪了、生死未卜,他非但没有想尽办法去找,反而又传出跟别的女人厮混的绯闻,我发誓……我不会让欺负我女儿的人好过,林霄云、黎秀枝、冷寒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日迅和冷氏,就等着垮台吧!”
“妈!”易则轩心底一惊。
“佳佳,你说句话,站不站在妈这边?”母子相认之后,她从儿子的嘴里听说女儿从小到大的境遇,她在姓黎的女人手下过得惨不忍睹的生活,那时她就已经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可索性,她已经嫁了人,而且还嫁给了w城最年轻的才俊冷寒夜,原本她以为楚楚的生活真如儿子所说的,有个喜欢她的婆婆、疼宠她的丈夫,肚子里还怀了她的外甥,一切都变好了,往日的恩怨她也稍稍释怀了。
可没想到她回来这里,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局面。
她上网搜索关于女儿女婿的一切,才发现原来有那么一段她不知的过往,更甚至前几个月的娱乐报,几乎每天都有冷寒夜跟三流女星的绯闻,还有一张,挺着肚子的楚楚目含泪光,背对着冷寒夜,独自离开,而她那位儿子口中‘疼宠’她的丈夫怀里,正搂着另一名娇艳的女星,而且他们的身后,正是一间富丽的酒店。
她的女儿为何为遭受跟她相同的命运,被一个负心男人欺负的连眼泪都得躲着掉。
见一向坚强的母亲红了眼眶,易则轩在心里对冷寒夜也是狠狠的咬牙,这几天来打给冷寒夜的电话他一通也没有接,摆明了不想跟他解释……
“妈,您先别伤心,别人不找,我还是会继续找的,除非见到楚楚的……”‘尸首’两个字卡在喉咙没有说出,想着楚楚有可能已经出事,一向刚强的易则轩也不经红了眼眶,“放心吧妈,楚楚一定没事的,我现在就出去……再多联系几家征信社!”
“你先帮我联系所有日迅的合作商!”易云湘的话在他踏出房间之间追上。
“妈?”易则轩知道她的用意,不由得拧起了眉。
易云湘咬紧了牙根:“我要让日迅一夜之间倒闭,让那一家三口今后行乞度日,今后的日子过得比我的楚楚惨一百倍。”
易则轩暗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易云湘又开口道:“还有冷氏的股东及合作商,我也要一一拜会!”
“妈!”听着她还要向冷寒夜下手,易则轩忍不住出声求情,“冷氏是寒夜辛苦创立的,拜托您手下留情,不如换另一种惩罚吧!”
“只要楚楚出现,我就会收手,否则……”易云湘此刻的眼底都是仇恨。
易则轩知道挡不住她,只好转身离开。
w城的清晨。
依然的忙碌、依然的繁华、依然的阳光普照。
高耸的大厦、车来车往的街道、忙碌的上班族,所有的风景融合在一起是那样的和谐,仿佛这个城市的节奏就是如此,如此的令人心血澎湃,然而在这个多变的城市之中,有一处的节奏却停了下来,就像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即将流光。
一大清早,林家别墅!
正处于愁云惨雾之中,好不容易接管了‘日迅’的林海诺此刻急得像只热窝上的蚂蚁,焦急的向父亲求救:“爸,怎么办,该怎么办,几家银行突然同时上门催债,所有的供应商又突然提出要终止合作,并要求把之前的欠款结清,我刚花了一大笔钱买回了日迅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现在还哪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如果这场工程没办法及时完工交房,冷氏那边……”
林海诺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所有的厂商、供货商、银行,甚至员工,张口就是‘钱钱钱!’偏偏他之前贪心,一口气买回了日迅流落在外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原本是想在父亲面前显摆一次,结果反而成了绊脚石。
林霄云打完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之后,也是一时无言的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
“你倒是说话啊,这些个老商友到底怎么说?合作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会儿齐齐给日迅下绊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我们海诺到底哪得罪他们了?”一旁的黎秀枝一脸气愤的骂骂咧咧。
林霄云斜了她一眼,哑着声开口:“邱老说,有位从维多利亚来的大人物出高价,买断了他们手上的所有材料,至于银行那边,说是海外流动资金紧缺,必须要回日迅之前的借贷,否则……就拍买了日迅名下所有的不动产。”
“啊,这不是要让我们流落街头嘛!”黎秀枝一下子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位大人物是谁?是谁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怨?死小子,你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她一下子跳起来拍了儿子一记。
“没有,这次我真的没有!”林海诺一脸无辜,急得带着哭腔,“自从重新掌管日迅之后,我做什么事都思考再三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舅舅、去问其他董事!”
林霄云埋头苦思!
能这么大手笔买下所有供应商手下材料了,纵观w城也没有谁有这样的实力,如果真是针对‘日迅‘而来,那得是多大的仇恨,他林霄云从创业到现在,一向谨小慎微,实在也想不出有这么大的仇家,到底会是谁呢?
“先生、夫人,有访客!”帮佣阿姨适时的走进来通禀。
“这个时候还有谁来?”黎秀枝疑惑。
“一定是来催债的,不见不见!”程海诺焦燥的摆手。
林霄云开口问道:“说了是谁吗?”
“没说,只说是先生的故友,长得挺美貌的一位女士和一个高高帅帅的小伙子!”阿姨看着三人的不安,详细的多加形容。
故友?
林霄云蹙起了眉:“先请进来吧!”
脚步声缓缓的从远处传来,一家三口收起了之前的慌乱,维持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见客。
“这边请!”伴着阿姨的有礼的迎客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当前步入客厅的是位与黎秀枝年纪相仿,五官却显得更为柔和风韵的女士,她身着昂贵的皮草外套,手里的提着同款的皮草提包,头发高高的盘起,光可鉴人,一时间令同样身着皮草,质地却天差地别的黎秀枝一时间瞪大了眼。
而她的身后,一名高大伟岸的男子挺拔的站立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款羽绒夹克,顺直结实的蓝色牛仔裤,看着搭配普通,浑身却仍透着无比尊贵的气质。
从门口照进的晨光晶莹点点的撒在两人身上,画面和谐完美的无可挑剔。
“请问……”黎秀枝先一步从震惊从回过神来,看着两人一身贵气的打扮,心底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这两个人会是他们的救星。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一旁缓缓站起的林霄云,和他脸上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愕的神情。
“好久不见了,霄云!”
“云、云湘……”唤出这个深藏在心底的名字,林霄云哑然失声。
黎秀枝因为这个名字而同样惊愕了起来:“你、你刚刚叫她什么?”
在他们夫妻俩同样惊愕时,易云湘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停在他们面前,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黎秀枝,又在黎秀枝身旁的林海诺身上转了一圈,温和的开口:“这位就是代替我照顾楚楚长大,并为她安排了好姻缘的黎秀枝女士吧,还有这位……你们的儿子?”
“云、云湘,你没死?”一旁的林霄云好不容易开口,问出了他此刻内心最为震撼的问题。
易云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勾了勾丰满的唇瓣:“没错,还好好活着呢,很意外吧!”
黎秀枝脑子一转,难道精明了一次:“一定是你,是你回来报仇,报负日迅的吧!”
易云湘微笑着颔首:“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你……”
“我只是替楚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罢了!”易云湘一改之前的温和,双眼中射出浓浓的仇恨,狠瞪着眼前的黎秀枝,“我回来之后听说了很多关于黎秀枝女士养儿育女的精彩片段,你说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没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是我的疏忽,你别怪她!”林霄云好不容易从重见她的震惊中回神过来,又听她满口怨气的控诉,自知有愧的出声,“你有什么怨气,就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吧,反正……我也是将死的人了!”
黎秀枝听着林霄云此刻维护的话语,一时间心软的上前挡道:“就算我对她不好又怎么样?至少我供吃供喝的把她养大,还安排她嫁入豪门,她自己犯贱勾搭上风流成性的冷寒夜,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关我的事!”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在黎秀枝脸上。
戴着皮手套的手扬起正想再挥下一记,一旁的林海诺迅速的跳起来扣住了易云湘的手,正要还以一记,却冷不防的被站在一旁,一直受人忽略的易则轩轻易的一把推开,跌坐回沙发上。
“妈,别跟他们废话,还是问楚楚的事要紧!”易则轩不轻不重的在易云湘耳边提醒。
易云湘收敛了眼底的戾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来是要你们把楚楚交还给我,否则,我会用尽办法让你们接下来的日子乞讨度日!”
“你凭什么这么大口气。”
“就凭我现在是凯多拉银行总裁夫人,凭我儿子现在是维多利亚新任船王!”易云湘每说一句,林氏一家三口便变了一层脸色,她的表情依然平静,语气依然温和,然而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耸然,“……要整死你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儿子?!
林霄云的目光聚集到一旁的易则轩脸上,他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他五官中隐约的熟悉感:“你是、佳佳?是我儿子?”
“对,他是佳佳!”易云湘挡了企图接近儿子的林霄云,横在父子俩之间,笑得一脸得意,“被你抛弃之后,我们都过得很好,佳佳现在可是维多利亚新任船王,身价几百亿,如果不是落海之后失去了原先的记忆,恐怕你也不会安乐的活这么多年。”
向来面无表情、铁硬心肠的林霄云也红了眼眶。
一夕间,早以为死去的妻子、儿子都出现在眼前,完好无损,甚至过得比以前更好,他内心不知该感谢上苍,还是该感叹事世多变。
他们母子俩是来报仇的,事实上他也的的确确欠了他们很多,不想再多辩解什么,只是淡淡的摆摆手:“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已经是等死的人了!”
“你等死,我们还没呢!”一旁的黎秀枝听他认命的口气,一下子急得跳了起来,“你们要报负、要报仇,他一个人够了吧,当初是他抛弃了你们,我根本不知道,我们连面都没见,还有……海诺不是他的儿子,跟你们没半点关系,你们不要害我的海诺。”
易云湘静静的盯着落坐在沙发上一脸灰败的林霄云,轻轻一笑:“这就是你抛妻弃子弃女,选择的女人吗?”她背过身去,看着装潢富丽的别墅,“这间别墅很快就会被银行收回去拍卖抵日迅欠下的债,如果不想离开的时候太丢脸的话,奉劝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你这个女人实在太狠毒了,难道女儿会跟你一样被男人抛弃!”黎秀枝不甘心的破口大骂,“挺着肚子被男人一脚蹿开,你们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母女。”
易云湘回身又想扇过一巴掌,被易则轩及时挡下,“妈,别脏了你的手!”
他面无表情,看着尖酸刻薄的黎秀枝,冷冷的说道:“你欺负了楚楚这么多年还不够,现在还这么恶毒的诅咒她,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享受吧!”
“诶诶……”黎秀枝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别墅的母子俩,心底这才窜起一阵恐慌,“是不是真的,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房子真的会被拍卖吗?我们接下来……真的得去当乞丐吗?对了,打电话给林楚诺,好歹我养了她这么大,就不信她这么狼心狗肺……”
林霄云独自坐在沙发上黯然沉思着自己的过往。
自从冷寒夜占有日迅大部分股份之后,关于冷氏旗下的许多工程都包给了日迅,日迅的这一倒闭,立即给冷氏带来了一次巨创。
时至年关,这样的一件大事无疑是给全公司上下的员工心里搁了一个定时炸弹,冷氏的股价跌跌涨涨,随时有崩盘的情况。
此刻,总裁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大堆各部门提交的资料,很多的决策等着总裁批阅,于秘书翻天覆地的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打了不下十通电话,每回电话里回答的声音都提示着关机。
于秘书捏了把冷汗,一旁站着监督她的是公司另一名股份超过百分之十的大股东。
“怎么,还不肯接电话?”
于秘书强撑笑意,解释道:“总裁正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交待过这段时间内会一直关机,所以……”
“行了,别找任何借口,前两天w城的娱乐报头条都登着他跟不三不四女人的照片,现在突然又玩人间蒸发,三岁小孩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看来继日迅之后,冷氏也离倒闭不远了,我会尽早撤资。”
“别……”
于秘书拧起了眉,心急火撩,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此刻的冷寒夜正尽着他一个星期最后一天的男佣职责。
一个星期以来,他被莫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得到楚诺的下落,不惜让自己成为星期五牛郎一般的存在,索性这位古怪的莫敏小姐还不至于放荡行骇。
“最后一天了!”站在丘野之上,望着着满地开绿草地,莫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野间新鲜的芳草香。
“在太阳落山前,告诉我楚楚的下落。”冷寒夜冰冷冷的开口,在他抛下公司、抛下尊严的当她的男佣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心非从她嘴里得到楚诺的下落不可,否则他一定会亲后掐死这个女人。
莫敏微微一笑,一改往日的刁钻,突然变得感性了起来:“看来你也不是太坏!”
冷寒夜意外她会有这样的感叹。
“为了老婆,你可以忍受我一个星期的刁难,放下那么大一间公司所有事务来这里陪我散心,你的选择让我感动。”莫敏抿唇一笑,“外界传言冷总裁风流成性,绯闻满天,自命不凡,我还以为你会趁着独处的时候,无耻的利用你的男性魅力诱惑我,还想着该用空手道、柔道,还是跆拳道侍候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冷寒夜一时间不习惯她这样的诉说方式。
莫敏轻嗤一笑:“你的老婆带走了我最喜欢的男人,所以我想抢走她的男人试试,会不会有报负后的快感……冷寒夜,林楚诺她走了,跟司徒景一起走的,离开了w城,离开了中国!我没有骗你,他们真的私奔了。”
冷寒夜的拳头捏紧,猛的冲上前,再也顾及不了风度的揪住她的领口:“你说谎!……一定是莫野害死了他们,你故意说谎想要让他逃避法律的制裁。”
“是吧,你也宁愿认定他们是死了,而不愿相信他们私奔了吧!”莫敏笑得一脸凄楚,“我跟你也是一样的心情,凭什么他们双宿双飞了把我们丢在这里。”
冷寒夜盯着她凄苦的脸,缓缓的放开了揪着她领口的手。
私奔?
她真的跟司徒景走了吗?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航空公司查证,就是一个多星期前,飞往美国的航班……是我跟我哥亲自送的机!”莫敏惨忍的透露出半真半假的信息,企图让自己内心的痛苦与另一个人共享。
“他们去了美国?”冷寒夜麻木的问。
“是!”
“真的不关莫野的事?”
“绝对出于自愿,我可以发誓!”
“多谢!”
冷寒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废寝忘食、急于寻找的,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沉浸在自责、自省和失去她的痛苦之中,她却早已收拾好心情跟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不爱也不恨,他以为这只是她用来骗他和骗自己的话,原来是真的吗?
不爱也不恨?林楚诺,你狠,你够潇洒!
上了车,他急速的踩下了油门,玩命一般的飞速离去。
“喂,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眼睁睁看着奔驰车离开,莫敏在原地急得跳脚。
“你说楚楚跟司徒景去了美国?你就听信那个女人一言之词。”
周末的冷氏总裁办公室内传出了一声暴喝,陪着老板一同加班的于秘书喷出了刚刚含在嘴里的水,环顾四周,庆幸今天是周末,没有其它人在。
冷寒夜一脸平静的陈述:“她是签了离婚协议书离开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绝不可能、不可能……”易则轩眼神闪烁,没办法坚定的下结论,没错,在没有知道他跟妈还活着之前,楚楚几乎可以说是无依无靠,会跟被她当成亲人一般的司徒景离开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想确定她平安无事而已,就算她真的跟司徒景走了,那也是她的选择!”冷寒夜将拿过一旁的文件展开,一番忙碌的处理起来。
易则轩气愤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冷寒夜,你就打算这样放弃她了吗?还是你找不到她,所以宁可认为她是跟别的男人离开,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冷寒夜猛的拍开他的钳制,眼底有着一抹隐藏的戾气:“我查过她名下的日迅股份,不久之前她全数委托银行卖掉,她拿着一大笔钱,不是离开了还是去哪里?……我找了她整整半个多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你觉得我要怎么去相信?我不相信她是跟司徒景离开了,难道你要让我相信她已经死了吗?”
死?
那太沉重了!他们谁也承受不起。
易则轩失怔的退后几步,一脸失魂落魄:“她去了美国,中国这么大,为什么会选择去美国?”
“前阵子关于黑帮争斗的报道,司徒景重任入院,或许……他们的离开是为了避开仇家!”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易则轩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痛苦的拧紧了眉:“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以为终于可以一家团聚,现在……我们又失去她了吗?”
冷寒夜握着钢笔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一个月之后,w城机场
易则轩拥着一脸憔悴的易云湘站在安检入口。
虽然之前已经从莫敏口中得出楚诺离开的消息,但这一个月以来,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在一次次的寻找无果之后,终于在一次前去医院探视林霄云的过程中,意外的从他的嘴里证实了楚诺离开的消息。
多方面证实了女儿虽然失踪,但确实平安无事,又在易则轩的多翻劝导之下,易云湘也终于放弃了整垮冷氏的行动。
离开机场的前一秒,易则轩对被母亲杜绝接见的冷寒夜发了一个信息:‘寒夜,去预言海看看吧,那里有楚楚一直追寻的梦。’
预言海?那里收藏着她的梦吗?
收到信息之后,冷寒夜怔怔的看着那三个字许久。
哗啦!
天寒地冻!
站在海边,每一记风刮至脸上都有刀刮般的疼痛。
一道身影高大挺拔,驻立在海边,静静的眺望着远方,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一道温和的女声:‘传说这片海有魔力!你只要在这里喊出你想见人的名字,只要你诚心诚意的祈祷,让海神听到声音,你就可以见到令你想念的人。’
如果我大声喊出你的名字,你会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吗?
冷寒夜不经在心底提问:不可能吧!不爱也不恨,这五个字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比她说恨他更令他觉得无措而凄凉。
曾经那个口口声声说‘深爱’着他的林楚诺,终于对他失望彻底、变得毫无感觉,就连离开都没有想过要告知他一声。
可却偏偏,在确定她离开、真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之后,他才意识到,曾经那抹他自以为‘淡淡’的喜欢,原来已经掺进了他的血液,每一寸每一寸都流淌着对她‘淡淡’的感情。
除非全身换血,否则无法改变。
夜幕降临了,空气很冰很冷!
他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每走一部,心底都有个声音在默默的祈祷:如果海神,你真的存在的话,就让林楚诺回到我身边,让我重新好好对她!
哗……
很大的一阵风,吹动了不远处那棵不大不小的树,虽然已经冬至酷寒,可那颗树却仍然坚强挺立,树叶繁茂,他莫名的被吸引过去,走到树下,伸手抚上凹凸的树干,想像着是否她曾经也站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一件事……
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异常的硬物。
他疑惑的蹲下身来,伸手触摸那沙泥混合的土地,微微露出的白色令他生疑,用力的扒开居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蛋。
他惊讶伸手取出足有一张凳子高的蛋形时间囊,旋转着打开,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一张少年的照片,那个少年看似十七八岁,拧着眉坐在公园的凉亭内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阳光从他的身后撒来,在他的周身勾勒出灿烂的光芒。
照片背后,写着娟秀的几个字:你是我的灯塔,是我毕生追寻的梦。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取出时间囊里的照片,伸手取出下面的几本厚厚的剪报、日记本和相册集!
在失去亲人的时间里,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你的光芒华丽让我向往着亲近!
—冷寒夜,我默念着你的名字,在这冬日冰冷的夜里,突然觉得全身都温暖着。
我收藏着你的点点滴滴,有没有那一天,你会发现有一个对你痴迷的我的存在?!
在分别的几年之后,我们居然又重遇了,在中学校友会上,我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向你告白,只期待你能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我终于做到了,你也终于拒绝了我!
你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梦,然而此刻,我却不得不将梦埋葬。
下面的日期,写的正是她对他表白的那天。
因为是特地为了拉关系而举办的校友会,所以他清楚的记得。
原来,这就是易口中,楚楚一直追寻的梦!她对他的迷恋和爱他一直都深刻感受,可却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她心里曾经藏了那么深那么久。
现在让他发现这个,看见这些她对他收集的剪报、相片和日记,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多么深爱他的人吗?是想让他后悔吗?
冷寒夜闭上了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五年后。
地处温哥华的一处小镇,那里沿着小河边有一排整齐而漂亮的民房。
天气阳光灿烂,屋外有一名坐着轮椅的男子,他此刻手里拿着一颗球,笑容满面的对着不远处穿着白色蓬蓬裙,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示意:“要接好哦,小忆!”
“知道了,景爸爸你快丢过来吧!”甜腻如糯米糖般的声音,听着就令人觉得窝心。
司徒景力道适中的将手中的球朝女孩抛去,女孩一脸认真的伸出手,‘啪’!皮球却依然落在了她脚下的草地上,双手空空如也,再一次令她气恼,她瞪着皮球气愤的责怪道:“一定是这个皮球有问题!”
扑哧!
司徒景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景爸爸你笑我!”小女孩不依不挠的冲过来,熟练的跃上他的膝盖,伸手揪着他两边的耳朵。
“哎唷哎唷!”司徒景佯装吃痛的大叫,一把将她举高头顶,腾的站起身来大力的旋转。
“啊啊啊……”小女孩在他的头顶上兴奋的尖叫。
玩了一阵子,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坐在草地上,小女孩爬过去乖巧的按摩着他的双腿:“景爸爸,你的腿还疼么?”
司徒景窝心的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发:“有小忆天天按摩,已经不痛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妈妈?”小忆有些迫不及待,如果妈妈知道景爸爸的腿已经能够重新站起来了,她就一定不会总是一个人躲着掉眼泪了。
“小忆想让妈妈知道吗?”司徒景有些失神。
“嗯!”小忆重重的点头,“妈妈说她做梦都希望景爸爸能重新站起来!”
司徒景苦涩一笑,如果她知道他能够重新站起来了,是不是会带着小忆,马上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这些年来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自从他能够重新站起来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样的挣扎之中,卑鄙的想要佯装双腿还没有好,却又不想用这种方式硬是将她绑在身边!
“那就……明天好了!”他想了想,终于做出决定。
“真的吗?”小忆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嗯!”司徒景点头。
“哇哦!”小忆一蹦三尺高,兴奋的围着司徒景转圈圈,“后天是景爸爸生日,妈妈一定会做最好吃的蛋糕,太好了太好了,景爸爸真好,小忆最爱景爸爸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随着一大一小两道生日快乐歌声的响起,司徒景转着轮椅驾轻就熟的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着与母女俩一样的温馨笑意。
“景爸爸生日快乐,啾!”在加拿大长大的小忆热情的在司徒景的颊上送上一记香吻,随即眨眨眼暗示站在一旁的楚诺。
楚诺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在司徒景的另一边颊上也印了个吻:“景,生日快乐!”
“跟小忆在一起,我已经每天都很快乐了!”司徒景伸手将小忆跑在腿上,移着轮椅来到蛋糕房,看着上面燃烧着的颜色各异的蜡烛,不由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小忆已经五岁了,谢谢你陪我度过这平静的五年!”
楚诺抿唇一笑:“说什么感谢,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快,许个愿吧!”
“楚楚,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司徒景一改往日的干脆,突然变得有些拖拖拉拉起来。
楚诺看着一脸认真的他,不由轻声一笑,反问道:“整个小镇都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让一个给你!”司徒景大方的出让,“剩下的我跟小忆一人一个。”
楚诺错愕:“你要把愿望平分啊?”
“嗯!”司徒景点头,似真似假的说道,“听说今年上帝有幸莅临加拿大小镇,今年许的生日愿望会特别灵验,所以我把我今年的愿望平分,这样大家就都可以实现了。”
“真的?”楚诺觉得这是在哄三岁小孩,就连小忆都不会上当。
“试试看吧!”司徒景摊手示意她许,随即跟一旁笑得腻兮兮的小忆挤眉弄眼一番。
“对啊妈妈,你快许快许呀!”小忆出声怂恿。
楚诺轻哼一声:“我才不信,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耍我的吧!”
“没有啊!”
“才没有!”
一大一小矢口否认。
“那,你们的先许!”楚诺拒绝上当。
“妈妈,你还真是……‘小人的心,度大人的肺’!”
“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徒景听完她这不伦不类的古言,忍不住滑着黑线出声纠正,随即建议道,“小忆,那就你先许!”“哦!”早就套好招的小忆不急不徐的走上前,闭上眼睛念念有词的许愿道,“上帝,如果你能够听到小忆的话,就送给小忆一个比隔壁露西手里那个芭比娃娃更漂亮的芭比公主吧!”
楚诺听得瞠目结舌,这孩子许得也太实在了。
“当当当当……”
“哇哇哇……”正当她在心底叹气时,一个可爱的芭比公主已经落在了小忆手中,她正欢唤雀跃得尖叫,“妈妈妈妈你看!”
楚诺看了眼一旁一脸平静的司徒景,没好气的冲他瞪了一眼:“你也太宠她了。”
“上帝赏赐的!”司徒景一脸认真的回答,“现在换你许了!”
楚诺摇头:“我要你先许!”
司徒景微微一笑,深情的注视着楚楚,没有闭眼,也没有双手紧握,只是将愿望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了出来:“我希望,司徒景、林楚诺、冷思忆能永远这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任谁也不能拆开。……我希望,林楚诺能够真真正正的爱上我!”
楚诺笑着回视着他。
对于他的这个愿望,她也曾经真心的期待过,期待有一天,真的爱上了景,他们三个正为真正的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可是心底,为什么那个人留给她的印记还是那么的深刻……
“好了,轮到你了!”
“妈妈,快快许愿,蜡烛快烧完了!”
两道催促声乍然的将她的思绪唤回,楚诺双手作祈祷状,闭上眼睛,默默的在心底祈祷:希望景能够重新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奔跑,和正常人一样快乐健康的生活。
“楚楚!”
耳边,突然传来他异常温柔的声音,楚楚睁开眼睛,一个吻紧接着印上她的额头,湿湿软软的感觉,很神奇!
在这烛光之中,他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深情的目光那样的接近,近得让她有些不安。
“妈妈,你还没发现吗?你的愿望实现喽!”软腻粘糯的声音传来,楚诺这才猛的回神,不经捂唇惊叫起来,“啊、啊,景,你、你的腿……”
“恭喜你,你的愿望实现了!”司徒景对着她张开怀抱。
楚诺克制不住自己的惊喜,激动的扑入他的怀抱,一时间泪流满面:“景、你真的能站起来了,你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站起来用双腿行走了,呜……”
“傻瓜!”司徒景怜惜的抚弄着她的头发,轻轻的拥着她,体会她此刻心底的酸甜苦辣。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放弃过为他寻医问药,中医、西医,只要有一线希望的她都会去做,每天坚持为他按摩,扶他锻炼行走,他们也因此换了许多个居住的地方。
“辛苦你了!”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样的高度接触,他也许久没有体验过了,一时间竟让他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楚诺微微的摇头:“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真的!”
“妈妈、景爸爸……”小小的人儿不甘寂寞的站上凳子,挤进他们中间。
两个紧拥的人这才放开,相视一笑,各在小人儿的两颊烙了个吻。
“既然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那就一起吹蜡烛吧!”
“好!”
“一、二、三……”
“呼!”
三人开怀的拍手欢笑……“切蛋糕,切蛋糕喽!”
“等一下,妈妈先把蜡烛拿掉!”
“景爸爸,我要吃这边有草莓的一块!”
“知道了,我的小公主!”
“嘻嘻……”
“瞧你,小馋猫!”
“妈妈做的蛋糕最好吃了!”
“……那你就多吃点!”
“小心小馋猫变成小肥猫!”
“……坏蛋景爸爸!”
“哈哈哈……”
看着欢声笑语、活泼开朗的女儿和视小忆如亲生女儿般疼爱的景,楚诺的心底暖暖的,事实证明了她当年的决定没有错,她终于帮助景恢复了双腿的功能,也让她最珍视的宝贝健康的成长。
离开那个男人,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夜晚,哄了女儿入眠,楚诺走回客厅,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收拾掉了桌上的残局。
厨房里,背对着她的男人正在勤快的洗漱!
灯光下,他的身姿是多么的高昂,他的背看起来结实强壮,完全不像是个瘫了五年刚恢复过来的病人,这五年来,景吃了不少苦,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脆弱的风一吹就倒,他每天都坚持着练习。
幸好,上天是仁慈的!
“景!”她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享受着这温馨美好的一刻。
司徒景的身体一僵,她主动的亲近,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每次都能在他心底造成一样的悸动,微扯了扯唇,擦干手上的水,握住了她围在腰间的手:“小忆睡着了?”“嗯!”楚诺应声。
“对不起……”“什么?”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楚诺疑惑的抬起头。
司徒景握着她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伸手,轻轻的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抿唇一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让你继续为我的腿到处求医问药,自责难过。”
楚诺微微一笑,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今天这样的惊喜,我很喜欢啊!不管你选择什么时候告诉都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你的腿好了,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你实在了我毕生最大的愿望。”
“……景,你好了不起。”
她幽然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那样的温柔善良,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的令他想要紧紧抓住,他深吸口气,出声:“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吗?”
楚诺靠在他的胸膛,没有出声!“我怕你会带着小忆离开我!”司徒景径直解释,这样的气氛,突然令他不吐不快,想赌一把,“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想着他,虽然这几年你从不接收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可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的放下他,如果知道我的双腿已经好了的话,你会不会终于卸下了我这个包袱,飞奔回去见他呢?我怕……”
楚诺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拧着眉不悦的责怪道:“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五年前我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选择彻底的放下他,可他毕竟是小忆的亲生父亲,我不可能将他完全忘记。”
“你确定你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吗?”司徒景问。
“当然不会!”楚诺理所当然的回答,随即释然的朝他一笑,“……已经过去五年了,说不定他早就娶了新的夫人,小忆都已经有了弟弟妹妹!”
看着她笑得平静的容颜,司徒景还是不能确定:“那如果他没有娶妻生子,而且还一直等着你呢?”
“不可能!”楚诺回答得非常干脆,心底却因为他这样的猜测而颤抖着!
当然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对她真有这么痴情的话,当年她又怎么会选择离开呢?!……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如果他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林楚诺的女人,她就已经该偷笑了,又怎么奢望他会一直等着她。
“我是说‘如果’!”
身后,司徒景的声音透着难掩的忐忑,楚诺背对着他,笑着红了眼眶:“就算他还记得我,还在等我,我也……不可能再回去找他,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曾经的痛苦那么刻骨铭心,我怎么可能再走一条老路呢?何况现在小忆……也很健康快乐,只要拥有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愿意跟我一直生活下去吗?”
楚诺露了个理所当然的笑容,回过身来面对着他:“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一家人,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呢,我们当然会在一起,一直生活下去!”
“那你愿意给我一个名份,让我以小忆爸爸的身份,留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吗?”司徒景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枚戒指,静静的递到楚诺面前,眼底透着沉淀多年的期许,“林楚诺小姐,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吗?”
楚诺瞪大了眼!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嫁给景?成为景的妻子?
曾经,她并不是没有想过,那段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发狂发疯的日子,她曾紧紧的拥抱着他,告诉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就算他一辈子都无法站立,她也愿意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为了让他开心,她还特地去定制了两枚戒指,当着全医院上下的医生护士单膝跪地向他求婚,可惜他却气红了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枚戒指丢进了喷水池。
她可以理解他当时的感受,也明白自己在那个时候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没办法接受的原因。
直到小忆出生,或许是感受到新生命的神奇,他终于渐渐恢复了本性,乖乖的接受治疗,不管有多痛苦、不管希望有多渺茫,他都没有再说放弃的话。
五年了!
这五年来,他们搬了无数次家,换了无数个地方,接受了无数种偏方、正方的治疗,只要是她提议的,他再也没有拒绝,哪怕有几次用错了药,反而让他的病情适得其反,他也没有怨言,反而出声安慰自责的她。
五年了!他是小忆的景爸爸,最贴最爱最粘的景爸爸,也是她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
“景……”她感叹的吸了口气。
“可以吗?”
楚诺抬起头面对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嫁过人,现在还带着一个五岁的拖油瓶,除了做家事外一无是处,不够幽默也不够聪明,没办法经常逗你开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