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缝着一双狭长迷人的凤眸,方轻画再一次深深吸了吸鼻子,身形蓦地腾起,人如穿云之燕,穿上云空,轻巧地落与赤焰魔凰之上。
黑衣随风猎猎作响,一头墨发张扬,在赤焰魔凰那金色的羽翼映衬下更是显得她面若芙蕖,蔚然生光……
“赤焰魔凰,走!”方轻画低喝一声,黑眸里的忧伤与纠结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赤焰魔凰振声长嘶,嘶鸣声顷刻响彻了天际。
那驱马远去的澹台镜明不觉便是抬头望向了蔚蓝的天空,天空上,那渐渐远去的黑影,赫然指示着一个方向——丰烟。
黑眉蹙紧,澹台镜明眼底里浮出深深地疑惑,既是轻画就要嫁给百里无涯,而今,她又去丰烟做什么?
心底里的团团迷雾萦绕不散,澹台镜明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眼底里疑惑更甚,莫非,丰烟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澹台镜明蹙紧眉头,双腿一夹胯下盗骊马,急声喝道:“驾!”既然轻画这么火急火燎地往丰烟赶,那丰烟一准是出了什么大事。自己也要尽快赶回去才好!
不过自己只是出来一天一夜而已,丰烟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心中疑惑万千,全部都化为了更加卖力的驱马前行。
所幸盗骊也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一朝奔驰,也是一马十影的主儿,所以,速度也是不慢。虽是及不上方轻画那拉风的坐骑赤焰魔凰,但是应该也比她慢不到哪里去。
这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兀自朝着丰烟皇宫内赶。
丰烟国的军队却已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推向了昭漠国。
昭漠国在五国之中,势力范围最小,国人一向秉持着和平之道,向来不会多生是非,而今,丰烟国忽而举国来犯,却是让昭漠国上下尽皆惶惶不安。
昭漠自知国小,与其余国家相交,一向都是礼让有加,从未有过半分的越礼之处,而且为了安抚丰烟,当初,他们的皇子还自动请缨到了丰烟做了质子,如今,这丰烟国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对昭漠用兵?
昭漠国皇宫内,鹤发童颜却依旧威严持重的昭漠帝王安程义无声端坐龙殿之上,目光威仪地扫视着殿下那些精神紧张的臣子们:“丰烟帝国举兵犯我昭漠,诸将之中,谁去迎敌?”
安程义的话语低缓,带着一股子深沉与隐怒。昭漠国小不假,但是昭漠国小,并不代表谁都能上来踩它一脚。
既然丰烟今日兴师动众而来,昭漠国断没有被它随意拿捏的道理!
一语毕,殿下早已站出来一个紫衣金甲的将军:“启禀皇上,末将愿亲上前线击退来犯之敌!”
威严的老目一扫殿下那紫衣金甲的将军,安程义缓自点点头,语气依旧是沉重非常:“丰烟帝国兵精将勇,金将军多加小心。”
被安程义称作金将军的人,全名叫做金少伟,年方二十,年纪轻轻便学得一身武艺,官拜少将军,少年得志不免有些年轻气盛,而今皇上一说要让亲自上阵迎敌,他便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金少伟点点头,一脸的凝重老成:“末将一定不负皇上所望,一定将丰烟铁骑赶出我昭漠境内!”
安程义心头兀自叹了口气,老脸上浮出淡淡凝重,“朕,派一万精兵于你,命你在城外三十里迎敌,昭漠地势平坦,没有天险可以依仗,若是这一仗败了,我昭漠,便将休矣。”
听得安程义话语里的无奈之意,金少伟容颜上不觉有些凄惶:“皇上放心,末将誓死保卫我昭漠一国安危,绝对不会让丰烟铁骑踏足我昭漠半分土地!”
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安程义望着他,欣慰地笑了。只是,若是有心人细瞧的话便是能发现他眼底那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多年前,他的儿子安天皓只身去了丰烟,并纡尊做了丰烟帝王的贴身侍卫,而今,丰烟兵犯昭漠,他的儿子的处境又是如何呢?
安程义的心不觉悬了起来。他这一生,并有三子,长子、次子于早些年战死沙场,而今,他身边只剩下了安天皓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也出了意外,那么,他的人生也就真得没什么意思了。
眼神一黯,安程义淡淡吁出一口气:“诸卿各自回去歇着吧,昭漠国虽小,但也不是丰烟说灭就能灭了的!”
听着安程义这带着一丝大义凌然的话语,一殿文武也是不觉地相互望了望。
昭漠古国一向与人为善,而今,丰烟兴不义之兵来犯,他们也必定会奋力相抗,保卫自己的家园。
昭漠国内,一国为着保家卫国心悬起来之时,丰烟帝国的铁骑却是已经渐渐逼近了昭漠的国境!
铁骑万余,每一个都是精兵之中的精兵,澹台镜寒一门心思想要一统天墨,而今,终于得到借口对昭漠用兵,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所派出来的兵将亦是各个能征善战誓要将昭漠纳入自己的囊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丰烟国领军之人,赫然便是当日方轻画初次立下战功庆功宴上被她踢下水榭的将军苏响,而今的苏响全身罩着金甲,披一件红色大髦,威风八面地率领着丰烟铁骑长驱而下。猎猎的丰烟国旗,在风沙之中招展,像是示威一样。
一场战事,赫然已是在所难免。
这丰烟国与昭漠国的战事一触即发之时,丰烟皇城之内,亦是暗流汹涌。
通体金黄的赤焰魔凰,以摧枯拉朽之势光速般掠进了丰烟国内。栖息于丰烟国最为荒芜的思过崖上。
翻身下了赤焰魔凰,方轻画目光幽幽望向了丰烟皇城的方向。
此时,已值暮色时分,夕阳如血一样散落在浩淼的丰烟疆土上,为着富丽的河山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瑰红。
久久凝视着丰烟皇城,黑衣如墨的方轻画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在暮色里站成了一处绝美的风景……今日今时,她再一次来了丰烟,因为丰烟帝王的不仁不义,因为丰烟帝王伤害了她最在乎的人。她来了,一个人,孤身来了。
手掌微微抬起,轻轻摩挲着光洁如玉的下巴,方轻画黑眸眯成两道危险的线,眼底深处不住流转的寒光,昭示着她内心并不平静。
就在今日,她与澹台镜明打了一个照面,就在今日,澹台镜明与她擦肩而过,自己想要教训丰烟的帝王,还是要抓紧时间,趁着澹台镜明没回丰烟之前,更为方便一些。
这样想着,玄衣诡秘的人儿已是展开身形,无声地掠下了那高高的崖顶。初来思过崖之时,是安师傅无微不至地呵护与毫不藏私的传授,才让她从这恶劣的思过崖中存下命来,才让她有了在轩王府安身立命的资本。而今,因为她的缘故安师傅受到了丰烟帝王的追剿,进而牵连了安师傅的国家,这一切,她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在方轻画如一只黑色的苍鹰掠向思过崖,如光似影地朝着丰烟皇城奔去之时,丰烟城外,一匹红色如火的骏马亦是悄无声息地驰进了皇城。
丰烟,一个让方轻画有着万千情愫的国度,在这个夜晚,宁谧得可怕,亦是宁谧得让人不安。
黑夜漫长,然而,这黑夜对于现在的澹台镜寒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这十几天来,他的世界已是彻头彻尾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光明而言。这一切全都是拜方轻画所赐,方轻画会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害,又是拜安天皓这位自己的贴身侍卫所赐!
方轻画伤了自己之后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安天皓也是在毕寒衣与晏清瑶的帮衬之下逃之夭夭……对付方轻画,他或许会有所顾忌,但是,对付安天皓的昭漠,他可是不会有一点儿的顾忌!
昭漠小国,弹丸之地,他澹台镜寒还真是不把这弹丸之地放在眼里。
若非这些年安天皓在自己身边确实也出了不少力,说不得,他早就已经将昭漠国给平了!如今,安天皓不识好歹,居然吃里扒外背叛了自己,这笔帐,他怎么也要跟昭漠,跟安天皓好好地算一算!
烛影摇曳,黑色劲装的司徒晋默然侍立于澹台镜寒一侧,脸上亦是阴沉如海。自打澹台镜寒出事以来,司徒晋的心可谓是每日每夜都在受着煎熬,因为自己的失职,皇上被刺瞎眼睛,可是皇上却并未追究自己,反而是对自己更为的厚爱与依仗,这份青睐,让司徒晋受宠若惊,做为一个连官品都没有的大内侍卫,他能做的,就是竭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好皇上再不受到侵害,帮助皇上扫清楚一切阻碍他的障碍!
大殿之上,气氛有些沉闷与压抑,在这沉闷与压抑的气氛中,澹台镜寒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接着空洞的眸子缓自一沉,缓缓道:“我丰烟大军已是逼到了昭漠边境,拿下昭漠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
听得澹台镜寒的话,司徒晋恭敬了应了一声:“嗯。等拿下了昭漠,不怕安天皓这厮不露面!”
澹台镜寒闻言,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脸上便有了几分冷佞与清幽:“是啊,背叛朕的人,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终究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一边说着,澹台镜寒还一边狠狠地攥了攥拳头。
安天皓,你既然敢背叛朕,就要做好朕去的心理准备,哪怕你钻进了地缝里,朕也要将你给揪出来!
啪的一声响,澹台镜寒的手掌轰然拍在了龙椅之上,一张脸,如六月天阴云密布。
随着他这一声怒拍,大殿的门蹊跷地呼啦一下开了。
夜风狂肆,从门口灌了进来,殿上的烛火便再一次不住地摇曳,像是濒临死亡前的舞蹈。
这一阵风,冷得有些异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司徒晋不觉就是皱起了眉头。煞气,他感觉到煞气。这股煞气,沁透在夜色之中,无处不在,让人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是什么人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连面都没有露,就让自己感到了心神不安?
司徒晋感觉到了不妥,瞎了眼睛的澹台镜寒更是感觉到了不妥。自打他眼睛瞎了之后,他的其他感官就是变得异常敏锐。
这凭空里吹进来的阴风,他自然也是察觉出了暗含着杀机。
于是,他的身子不知不觉地挺直了,缓缓靠在了椅背之上,这股煞气,他觉得熟悉,很熟悉,就像当初自己眼睛被刺瞎之前,他感觉到的那股气息一样……
方、轻、画……是方轻画的气息!绝对错不了!她居然还敢来么?
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了几分,澹台镜寒一双空洞的眸子缓缓落定在大殿的门口,虽是瞧不见任何东西,却是冷幽孤傲地望向了大殿门口的方向。
一位帝王,就算是处境再不妙,依然是一位帝王,依然需要有一位帝王的气势与尊严。就算他瞎了,就算他即将面对的对手,是让整个天墨都为之心悸的人物,他也要挺直了腰杆!
在司徒晋与澹台镜寒严阵以待之时,大殿的门口,一片黑色的衣角无声地现了出来。接着一道修长曼妙的身影就那么镇定自若,堂而皇之地跨进了殿门。
方轻画来的时间极为的精妙,不偏不倚恰巧又是皇城侍卫换班的时间……
连澹台镜寒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的诡诈,居然每一次都能逮到丰烟皇城侍卫换班的空子。
这些侍卫换班的空子虽然极短,但是这极短的时间,对方轻画这个身手几乎可以算作妖孽的人来说,足够做成任何事情。包括,杀掉澹台镜寒……
“方轻画。”司徒晋心头一颤,一双眸子一沉,身形不自觉地挡在了澹台镜寒跟前儿:“你来干什么?”司徒晋低喝一声,藉以壮胆。
听着司徒晋那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语,方轻画无声地抿抿唇角,冷眼望了望高高的殿堂上,那龙袍在身,眼神空洞的丰烟帝王,慢慢地唇边有了一丝嘲弄与谐谑的弧度:“我听说,你们对安师傅动手了,而且还对昭漠动兵了?”
她的话语轻轻柔柔,带着一股子的轻描淡写,好似跟澹台镜寒很要好,很有交情一样。然而,澹台镜寒却知道,方轻画这看似无比友好的话语里到底藏着多少愤怒与杀机!
方轻画的态度倨傲无礼,然而澹台镜寒却只是无声地笑了笑,淡淡回了一句:“安天皓居然背着朕向你通风报信,朕对他动手,难道不是应该的?”
话语低沉如蛊,带着秋夜里无边的冷冽。
方轻画一剔唇角,邪魅的笑容如风般消散:“屁话!但凡我所关心的人,你都不能动一根汗毛,既然你动了安师傅,就必须要付出一点儿代价!”
她的话语依旧是嚣张得没边没沿儿,别说澹台镜寒听了之后,脸色不大好看,就是司徒晋也是禁不住变了脸色。
这丫头,也太狂了一些吧?一个人只身闯进了皇宫大内也就算了,面对皇上居然还敢说出这么放肆无礼的话来,她难道以为,自己真得有通天的神通,能够将以一人之力对付整个丰烟皇城的侍卫?
这些想着,司徒晋也渐渐有了一些底气。上一次方轻画刺瞎皇上的眼睛,就差点儿被侍卫们堵住,今日今时,她既然还敢来,那么,他们断不能让她再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
思及此,司徒晋却是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如炬瞪着方轻画:“方轻画,你别以为你背后有一些势力撑腰就了不起,告诉你,今日你既然敢只身来犯丰烟皇城,我们就能让你有来无回!”
听着司徒晋大放厥词,方轻画只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脚步一抬,缓自上前:“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看你叫得这么欢,只怕也只是一只会摇尾乞怜,讨好主子的狗罢了!”
方轻画的话十分地阴损,这让最近在澹台镜寒身前大为得宠的司徒晋不觉有些面上挂不住了。喉头一滚,一声低喝已是再次迸出:“臭丫头,休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我司徒晋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丰烟大内侍卫的本事!”
一语毕,司徒晋已是展开身形,如苍鹰搏兔一般掠向了殿下那一袭黑衣翩跹,浑身气息诡谲的方轻画!
黑眸乍然缩紧,方轻画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逼到自己身前的司徒晋,紧绷的唇角缓自一启,两个阴冷的字已是淡淡飘出:“找死!”
是的,司徒晋敢对方轻画主动出手,无疑就是在找死!想如今,方轻画的实力几乎已经是达到了无我高阶之境,意念一动间,已可排山倒海,司徒晋的身手,连安天皓都不济,居然敢跟方轻画叫板儿,这不是拿着鸡蛋在碰石头么?
于是,本想在澹台镜寒跟前儿争功的司徒晋杯具了!
黑衣一动,掌风连绵如海,司徒晋觉得自己所有的攻势,在方轻画的掌风里都变得没有一点儿威力,全部都似打在了海绵上……而方轻画的攻势却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攻向了他的要害,让他避无可避!
嘭的一声响,方轻画一掌狠狠轰在了司徒晋的心脏位置。
然后,司徒晋就像是一只破麻袋一样,倏忽飞了出去。
轰然落地,浑身的骨头都散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本欲在澹台镜寒面前逞威风的司徒晋,在方轻画手下走了不到三招,就彻底地去见了阎王……
到他临死之前,他还在想,所幸上一次,方轻画来刺杀皇上的时候,他没在跟前儿,否则,恐怕自己也只是早些送命而已……
瞧都不瞧一眼地上那死透的司徒晋,方轻画漫不经心地甩甩手,黑眸刷的一转,盯上了大殿上那面无表情的澹台镜寒。
“澹台镜寒,不是我方轻画小气,实在是你不该伤害我身边的人!”方轻画眯了眯眼睛,话语冷得像是地府刮出来的风。
话语低缓中,那修长如画的身影已是鬼魅一样掠上了高高的殿堂,掠到了澹台镜寒的跟前。
白皙的手掌,缓自举起,对上澹台镜寒的天灵盖,只要她一掌下去,澹台镜寒便是能够一命呜呼,再难在人世间兴风作浪了!
黑眸里寒气萦绕,方轻画低低哼了一声,毫无笑意地一笑:“澹台镜寒,今日,就有我送你一程,为天墨大陆除去一害吧!”
话语甫落,白皙玉掌,挂着劲风猛得就是劈向了澹台镜寒的天灵盖!
龙椅上,澹台镜寒虽是瞧不见,但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方轻画那一掌所蕴含的毁灭之力,当下便是脑袋一侧,想要躲开,只是以方轻画的实力,若是想要取谁的命,岂是那么轻易就能避开的!
所以,就算澹台镜寒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也只是侥幸避开了脑袋,方轻画那势大力沉的一掌,依旧是毫不含糊地劈在了他的肩头。
咔嚓一声,澹台镜寒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的骨头都被方轻画劈碎了……这只手臂只怕……也废了……
紧紧咬咬牙,澹台镜寒来不及为自己悲惨的命运默然,便是身子一矮就势一滚,朝着石阶下滚下去。
这种招式虽然不入流,虽然有点儿有失身份,但是,总好过束手待毙,被方轻画取了命去要强!
望着澹台镜寒像是一个皮球一样滚落下石阶,方轻画不觉一个愣怔,接着似笑非笑转过头,望向了那滚下石阶的澹台镜寒。
此刻的澹台镜寒早已没有了一位帝王该有的尊严,有的只是狼狈与恐惧。
他在怕,他真的怕。方轻画出手实在是神鬼莫测,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在她手上走不过三招,自己此刻若是找不到任何援手,那么,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被卸掉的手臂疼得钻心,让澹台镜寒冒了满头的冷汗。他未伤的手臂紧紧扶着断掉的臂膀,澹台镜寒慢慢靠近身后殿门,忽而朝着殿外一声高喝:“来人啊!有刺客!”
听到澹台镜寒的呼喊,孤立于大殿之上,冷眼俯视着澹台镜寒的方轻画脸色忽而就沉了下来!澹台镜寒,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