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帐内---
被乔清晚直白拒绝的陈子言快要急得蹦起来,“你可是在这里待得糊涂了?!嫁给离宸?你以为嫁给她能有好日子过吗?!且不说如今他无所依仗被多方打压,以后离璋坐上皇位,你以为你们还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乔清晚却是十分冷静,“总之我不会跟你走,婚约已经定下来,我此时假死离开,太后会十分难过,而且这样做又将离宸置于何处。”
陈子言气得面目都有些扭曲,“你。。。你可知我来此地找你有多艰难,算了,不说我,你姐姐为了让你回来这些日子究竟是如何过的你知不知道?!她本就有孕在身,还要事事亲力亲为,后宫争斗,前朝打压,她是如何扛过来的?!”
乔清晚自然知道姐姐如何艰难,只是她不能因此抛下天盛的一切,而且姐姐现在安好,以后她总会找到机会回去见她。
在她与离宸成婚之后,在她助他登基,洗刷乔家罪名之后。
“顾哥哥会陪在姐姐身边,照顾好姐姐。。。”
“顾兄已在三月前与林家女儿林映雪成亲了。”陈子言打断她道,
乔清晚惊道,“什么?!”
“傅昭怀疑蕙妃娘娘和顾兄。。。亲自下的旨意。”陈子言见她默然不语,又劝道,“你若与我回去,蕙妃娘娘今后也不会如此举步维艰了。”
“子言,你再给我一月时日,姐姐生产之前,我必定会找机会回去。”
“你怎的如此执迷不悟?!”陈子言若不是忌惮着外面的守卫,险些大叫出声。
“我心意已定,你再如何劝我我都不会走的。”乔清晚别过脸去。
“好,好。”陈子言怒极反笑,看了看乔清晚,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沈念一眼,说道,“这几日我便和你们住在一起,等到你愿意和我走为止。”
陈子言离开后,沈念突然道,“清晚,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乔清晚见她神色认真,不由问道。
“北漠据点传来消息,我母亲似是身体有恙,好在舅父念及兄妹情分,把她从牢中放出,可我总觉得不踏实,应该回去看看。”
乔清晚思索一番,点头道,“是该回去,呼延铮如今受到重创自顾不暇,想来也不会有机会难为你。”
沈念一叹,“我本不该在这个时机走的,明明你这里还需要。。。”
“无妨。”乔清晚笑笑,“来日总可以再见的。”
沈念见她如此,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各自保重,后会有期。”
这次狩猎出了这样的事情,天盛帝便也不再上狩猎场了,之后的三日都在帐内调养,偶尔才出账看看。
而天盛帝需要静养,只留了贤妃伺候,天盛帝怎会轻易相信王晖此举与德贵妃无关,这三日更是对她异常冷淡,视若无睹。
就连顺妃都嘲笑德贵妃说,“贵妃姐姐这次可是不小心输了呢,也不知远在建安的三殿下会不会愿您。”
德贵妃本就气郁于心,遇到顺妃的冷嘲热讽又偏偏发作不得,想起此事不仅让自己与陛下生了嫌隙,两个儿子还有王家也会怨她,一瞬间觉得从高处跌入谷底,无法翻身。
气大伤身,德贵妃也终是在两日后病倒,而天盛帝得了消息却也未去探视,只拨了一名随身太医过去,好在有离珏衣不解带的侍奉。
“离璋那边呢?”乔清晚坐在溪边,手指浸到溪水中,只觉丝丝的凉,她转头看向离宸问道。
“据探子来报,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的与幕僚商议对策。”离宸一笑,“不过好像没什么结果,前两天还气得杀了一个丫鬟。”
“他为何要杀一个无辜的小丫鬟泄愤,”乔清晚闻言蹙眉,“当真是草菅人命。”
离宸却是不甚在意,“他向来如此。。。”
话没说完,乔清晚却已全都明白,他们一起在皇宫中长大,他亲眼目睹过的亦或是听到过的,远比她知道的要残忍。
那些生死不知的煎熬日子,他一直都是这样慢慢熬着吧?那些漫长而恐惧的夜里,他一直都是这样惊惶着的吧?
乔清晚不说话,直直的望着远方,良久,眨眨眼睛。
落下泪来。
“咦。。。离宸你看!”她不愿让离宸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向远处一指道。
“不用看,七弟在德贵妃那里,洛书去遛马了,沈念已经动身去北漠。。。别想转移我注意力---你。。。”离宸说着转头,目光落在她尚有一丝泪痕的面颊上,难免动容。
“哦,刚才不小心迷了眼睛。。。”某个被识破的人,两下抹掉泪水。
“晚晚,”离宸直视着她,认真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乔清晚不说话了,眼帘耷拉下来,难道要她说,自己要回西楚去,不能和他成婚了?
“无论什么你都可以对我说,我也会帮助你,支持你。”离宸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他们就要成亲了,可她却仍是筑起一道心墙,对自己的身世只字未提过。
“离宸,若是我要回到西楚,你会如何?”
“我会与你一起。”离宸似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朝夕相处,向来最能消磨掉意识深处的敌意和抗拒,一起从生死之境走过,也最容易令劫后余生的人们放松心防而心软,本来就是心思相像很有默契的两个人,到得后来,渐渐便少了疏离,多了亲切,少了戒备,多了一分温软的心境。
“若是不能一起呢?”
乔清晚转头看向坐在她身侧的离宸,夕阳的余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他原本波光明灭此刻却有些暗淡的眼神,看得她心口一堵,一滴泪又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四面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细碎声响,听着很安逸。
“你要等我,等到我们能再次见到的那日,你不可以娶别人,更不可以爱别人,若是你负了我,就算掀了整个天盛,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屈不挠将这句话说完,乔清晚吐出一口长气,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离宸已凑过来,微热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他的唇最终贴在耳侧,润而软,和语气一般的轻,“我等你。”
吻尽眼角的余泪,一个吻轻轻覆到她的唇上。
“若是要有很久都见不到你,”离宸笑笑,抚了抚她的发,“那便现在补给我。”
他熟悉的气息,秋日云一般悠悠远远的罩下来,而眼神似飘摇的舟,要载了谁的心,荡过分离的彼岸去。
乔清晚只得无奈的笑起来,轻轻推开他,说道,“说了等我,不能反悔。”
她抬手,就势抚了抚离宸的下巴,触手有点胡茬,她一笑轻轻拔去,换得他低沉的笑,她眼波流动,嫣然道,“我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了,到时候你若是变了,绝不饶你。”
“如何不饶我?”离宸的笑声带了淡淡快意。
“杀了你,和你势不两立。”乔清晚笑答。
“好,等你来查。”他也抚上她的脸,笑意里多了几分暧昧,“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别说脸,哪里。。。都可以。”
乔清晚缩回手,白他一眼,脸颊微微发烫。
“我本想成亲后再与你说此事,”她道,“只是这两日我想了想,姐姐身处险境,我怕是一日也不能耽搁了。”
“而且在这狩猎场上离开,比从天盛皇室离开要简单得多。”离宸微微苦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两人安静地坐着,都不愿先打破这份宁静,直到远处隐约有一点细碎声响,似是步伐匆匆向他们而来,
乔清晚转头看去,竟是陈子言匆匆赶来。
“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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