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侯爷一心想要夏梨认祖归宗,那不如先设法查清当年的事情。”
楚明澈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选择,“至于阿裳的事情,让楚一和顾公子去办,最是方便。”
顾子昂是商人身份,他去帝都,的确不会引人注意,打探消息也的确方便。
至于楚一,刚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去摸清楚帝都的状况。
楚明澈已经开口,谁也没有多余的意见。
“紫纱,你为何口口声声笃定是江侯爷赶走了娘亲。”
夏梨也立马发问,与其让紫纱与江钦在这里没完没了地争论不休,他倒不如自己好好盘问盘问。
“我乃是亲眼所见,太傅一气之下,将义母赶出府去,义母去找江侯爷的时候,我虽年幼,却一直跟在义母身边。”
时间久远,但当初江家人对沈娟的欺辱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从不曾知晓阿娟来找过我,倒是我去了太傅府无数次,阿娟都一直将我拒之门外。”
江钦一个头两个大,他当初少不更事,与沈娟未婚先育的确不对,但他从没有想过始乱终弃,他一心在计划着去太傅府提亲,早日将婚事定下来的。
若他对沈娟是虚情假意,又怎会为了沈娟终身不娶,断了江家的烟火?
“如此说来,赶走娘亲的并非是激江侯爷本人了?”
夏梨隐约已经猜到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哪有脸面面对义母?虽不是他亲自赶走的义母,但若不是他的意思,谁敢这么做?”
紫纱板着脸,气恼开口。
“你可曾记得当初赶走你们的人,是什么模样?”夏梨问出这话,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结果。
毕竟那个时候紫纱年纪尚小,又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记得的几率少之又少。
“我记得。”紫纱想也没有想就回到了上来,“那日的事情,早已经成为我多年的梦魇,她便是化成灰,我也能够将她找出来。”
“我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她下巴有一颗黑痣,左手六指。”
具体的模样虽然不甚清晰,但这些显著的特征,紫纱却是清清楚楚的。
“赵嬷嬷。”江钦立马便反应了过来,江府之中,当真有这号人的。
“赵嬷嬷是我母亲的陪嫁嬷嬷,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江家。”江钦这话说完,也陡然意识到不对。
赵嬷嬷离开江家的日子,的的确确就是沈娟对自己避而不见的那个时间。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紫纱愤愤不平地开口。
“赵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早知我的心意,不可能会赶走阿娟。”江钦连连摇头。
可若事情不是如此,紫纱又怎么会直到赵嬷嬷这个人。
“江侯爷,你既然都说了赵嬷嬷是看着你长大的,那她的意思,难道不是你的意思?”紫纱不屑地看着江钦,仿佛江钦是什么入不得眼的肮脏之物。
“够了。”夏梨呵斥一声,打断了紫纱的话。
“可能找到赵嬷嬷,当初到底怎么回事,请她对质便知。”楚明澈站在夏梨身边,将夏梨护在怀中。
“若是你不愿意与江家有什么干系,我自会帮着你的,但过去的事情,你也不想不清不楚的吧?将一切弄明白总是好的。”
楚明澈在夏梨耳边小声开口。
夏梨心中感动,不管楚明澈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她面前,依旧是那一个会护着自己的楚明,如此便什么都够了。
“好。”夏梨轻声应了一句,声如蚊鸣。
“这——”江钦为难地看着楚明澈,“嬷嬷已经离开江家十多年了,他无儿无女,我们给了他不少钱财,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置办田宅。”
江钦这话是实事求是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便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在故意找借口了。
“江侯爷你在好好想想,难道她还在江府的时候,就没有透露过自己想要去哪里?”
楚明澈沉声发问,江钦忙转动脑袋,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苦苦搜寻。
“绥阳。”许久之后,江钦才惊呼出声,“嬷嬷是在绥阳出生的,都说叶落归根,兴许嬷嬷会回到绥阳去。”
这不过是江钦的猜想罢了,况且,便就是真的赵嬷嬷就在绥阳,绥阳地广人稀,便是借着蒲郡公的势力,也未必能够找到赵嬷嬷。
“不可能。”紫纱冷笑一声,不满道:“侯爷信口胡说,是为什么目的?”
“奴婢在绥阳郡公府呆了那么多年,绥阳大部分的人我都有过一面之缘,却从不曾见过她。”
若是紫纱见到了赵嬷嬷,她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赵嬷嬷只怕早就被她给杀了。
“绥阳人口众多,你又能保证你全都见过?”江钦思来想去,除了绥阳,当真想不到其余赵嬷嬷可能会去的地方。
“江侯爷莫不是想要将我们引到绥阳去,而侯爷你自己去其他地方找赵嬷嬷,找到之后,杀了赵嬷嬷,来一个死无对证?”紫纱的话越说越是难听,偏生自己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我看江侯爷倒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紫纱姑娘此话实在诛心,江侯爷为何要这般做?”富贵在一边都看不去了,江钦堂堂侯爷,何必受紫纱这般侮辱作践?
“为何?因为姑娘与王爷情投意合,若是姑娘认了他,往后他十有八九就是王爷的岳父,好生威风。”紫纱是当真看见江钦便恨得七窍生烟,这才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就往外边蹦出来。
“紫纱住口。”夏梨立马斥咄了一句,虽说她与楚明澈之间的关系,已然是板上钉钉,但是这种话,却不能现在就拿出来说的。
如今一盅汤里的都是自己人,听了也就罢了,但若是隔墙有耳,被其他人给知道了,保不齐还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去绥阳吧。”夏梨理智地开口,紫纱还要再说,夏梨拔高了音量道:“我相信江侯爷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撒谎。”
尽管紫纱不断地说着江钦的不是,但夏梨始终还是愿意相信江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