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早上,孟子遇几乎把秋奶奶家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洗衣、喂牛、拖地、晾衣服。
高冷男神化身为家居男人?
叫她有种男主内,女主外的感觉。这感觉竟然还不错?
这叫言笙瞬间回想起16岁的自己,虽然不像同年纪的少女般对爱情有着莫名的期许,比同龄人早熟的她对言情小说嗤之以鼻,却也有一个癖好——偏爱穿白衬衫的小哥哥。
于是那一天,那一刻,在街巷的角落,见到能将简单白衬衫穿出禁欲气息的的孟子遇,便胆大包天的想着,总有一天要将他关进小黑屋,只让她一个人欣赏。
仅是初次相见便萌生了此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言笙也不知为何。
说是不切实际,也有所依据,18岁的孟子遇就读于g市的溪辰高中,省重点高中的头号典范,溪辰高中招收的学生都是品学兼良的,孟子遇这类学霸型人才是溪辰主动抛出橄榄枝渴望吸纳的学生,再加上外表学识无可挑剔,孟子遇在溪辰高中可谓是特级保护动物。
这样一个高一至高三成绩优异且擅长体育,参加各种学科竞赛的优质男神,怎么可能不受到全校女生所推崇?
但心高气傲的孟同学向来不为所动,把身边的眼光当空气。
所以说初识孟子遇的言笙此等想法不切实际,而且还异想天开。
但毕竟年幼,对异性的好感也只像隔着朦胧的薄纱,看不清晰,辨不透彻。两人的关系也一直破朔迷离,不甚明了。
只是在言笙高考完的那一个夜晚,年长她两岁的孟子遇打开两栋楼房相邻的窗户,对着言笙房间投掷了一坨攥成团的纸条。夜猫子言笙正好被敲中头,看了纸条后满脸愉悦,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下楼,像是私会情人。
可问题是,两人明明不是情侣关系。
夜深人静的花园里,前不久刚下过雨,树叶滴答滴答地滴着水,隐约听到微弱的虫鸣声,似乎是从不远处的一排树木上传出来的。
偌大的花园角落里,他又穿了言笙最爱的白衬衫,微亮的路灯洒在孟子偶的侧脸,清爽干净的模样好看得言笙心里小鹿乱撞。
过了好半晌,言笙稳了稳心神,隔着薄薄的衬衫,为他解开衬衫的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笑得狡黠又俏皮,“这样比较好看。”
这是言笙一贯逗孟子遇的方式,她知道孟子遇不会生气。
果不其然,孟子遇只是低眸看她,似笑非笑,却不作声。
言笙也静静地凝着他,他眼睛璀璨如星河,如澄澈的琉璃般,仿佛轻易洞察到她的内心。
不懂为何,她觉得今天的孟子遇有些骚.包,不太像平日里的模样。
平日里过于人模人样,一本正经。
今日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是她却很是受用。
光是看着他,心脏就砰砰砰砰,加速跳动。
像中了蛊般,她脑袋嗡嗡的,踮起脚尖贴上那片微凉,含住薄唇,反应过来想要撤离,却不想反被进攻。
言笙没有防备,后脑勺被强势地固定住,孟子遇的舌头猝不及防地探入,而后细腻地勾勒着她的唇形。
唇齿相依,猛烈又莽撞的吻,没有丝毫技巧,却愣是叫言笙心跳加速,天旋地转,浑身瘫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脑袋,脑海里一片空白。
随后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孟子遇,紧闭双眼的他遮住了眸光的深邃,却仍能摄人心弦。
他动情地吻着,像是对待最珍爱的宝物。
初吻总是青涩懵懂,怦然心动,但是无论如何,言笙实在想象不出这般禁欲清冷的男神,会做出此等匪夷所思的举动。
舌头!
还伸舌!头!
实在是太色.情了!
反观眼前的孟子遇,整夜同床共枕,居然能坐怀不乱,还当真成了不为所动的君子,不再像几年前那一见到她便如同血气方刚的少年。
言笙……是希望他睡了她的。
因为这样她才能知道孟子遇的真实情感,孟子遇这样的人,对爱情的忠贞程度就连她都自愧不如,睡了的人必定是爱人,从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如果他敢睡了她,就只有一个答案。
爱。
而现在,言笙进一步,他退一步。
倒是让言笙一如既往的自信心缺失了一半,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她不可能在哨所呆一辈子,况且近乎四年的时间,连她自己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事了与自己专业完全不相关的职业,逐渐成长为了知名摄影师。
她不知道,对于感情,时间会带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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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秋奶奶,两人又踏上归途,交通方式仍是骑马。
直到到达日西哨所门口,下了马,言笙嘴唇有些泛紫,额头冒着冷汗,隔着不近的距离,孟子遇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他早有预料,旋即快速放下背包掏出背包最外侧的吸氧器,套在言笙的鼻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言笙才觉得缓和了些,呼吸渐渐平复,脸色也好看多了。
孟子遇接过她的背包和吸氧器,沉着脸走进哨所。
言笙看他脸色青黑,不知她哪里又惹到他了,只是试探着道了句“谢谢”。
这下,孟子遇眸光一沉,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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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言笙开始了解军队的日常活动,以便她制定好更好的方案展现出军队战斗力和军人力量,像哨长张衡说的,吸引更多有识之士支援藏区。
在宿舍内呆了一会,言笙翻出手机看,意料之中的没有信号。
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不就过了几天,小马联系不到她应该也不会担心吧,毕竟小马早习以为常了,她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从来都不走寻常路,时不时就饰演失踪人士。
跟了她这么多年,还大惊小怪的话,就真是有点夸大了。
所以她对小马的能力还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然而恰恰相反,彼时的小马急得像条疯狗,恨不得见人就咬一口,给她打电话打不进,自己一个人处理着违约事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
一年到头拍摄档期很满,言笙也不缺钱,一个拍摄就赚得盆满钵满的,但这都是言笙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出来的,拍摄有多疲惫小马都知道。
小身板接连几个小时扛着笨重的相机,有时出外景更是风吹日晒的,外人都看着她光鲜亮丽,谁又知道她背后侵湿的脊背呢?
就算是摇钱树,天天被风吹雨打地摇晃还要维持直立的躯干也十分不易的好吗。
小马看在眼里,为她心疼,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看着眼前的银子瞬间如流水般消失,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这死孩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阿欠”一声,言笙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在手指的暴力□□下白皙小巧的鼻子开始泛红,她边吸了吸鼻子,边继续擦拭镜头,青葱细指轻柔地清理着每一寸,一丝不苟,全神贯注,仿佛任何的事情都干扰不了。
这时,叶慧想起下午兵哥哥有训练,喜滋滋地看着言笙,“笙笙,要不要待会一起去看兵哥哥们训练?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得以在军营停留一段时间,可以看看曾经一辈子都不能来的地方。”
叶慧也算自来熟,圈内没人敢直呼其名,更不可能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所幸叶慧长着一张娃娃脸,轻易不会惹恼言笙,她在韩式空气刘海的衬托下更是稚嫩柔弱,在这苍茫高原上竟也乐于穿着蓬蓬裙搭配毛茸茸的大衣。
言笙满眼都是粉色,不得不说,今生她厌恶至极的颜色就是粉色,但也没摆出嫌恶的表情,只要不穿她身上,别人怎样都行。
听着她夸大的言辞,把军营形容得如同天宫只应天上有,言笙觉得有意思,挑眉反问,“为什么一辈子都不能来?”
叶慧大眼睛一眨一眨,竟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军营不能随意进么,再说了,没有边防证我们连军营附近无法接近,更别说大摇大摆地进军营了。”
见言笙始终专注地摆弄着镜头,没有半分回应的意思,又继续道,“而且你知道么,一般能进军营的除了内部人员,也就只有军人家属了。”
叶慧西子捧心状地咬着下唇,随后嘟起小嘴,“人家曾经最渴望的就是嫁给军人了,但现在也不可能了。”
言笙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纯粹以为她在发花痴,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女孩对兵哥哥总是莫名地好感,毕竟平日里工作室那些个小女孩时不时就说起新闻联播里的仪仗队兵哥哥的英姿,敢情国家元首访问中国她们都没看到,就只注意到了兵哥哥的飒爽英姿了?
所以言笙很习惯,早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