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还有谁不服
作者:树冠高杨      更新:2019-10-21 03:53      字数:3353

古人云“土者,人之所命者也!”按照古人的传统,人死后自然要入土为安的。

虽然九十年代年这会儿,政府大力提倡丧葬改革。推行火葬,不让看风水、选坟地、搭灵棚、摆路祭、出大殡、打幡摔盆、烧香化纸、收送挽幛的。

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是杜绝不了趁着夜黑偷摸把人埋了,然后在弄个假的骨灰盒往灵堂里一摆。为此政府也没少大动干戈,不过这人死为大,政府要是强力推行,把事情做绝了引起了民愤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修虽是学过科学喝过墨水的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可在这件时上,他却坚持土葬。估计是受了老道影响的缘故。

老道的葬礼很简单,按本地的习俗,这守灵要三天。最后一天出殡。不过为了等秦修身体好转这才做了七天的大丧。虽是七天的大丧,可一切该有的都没有只是将老道的尸身停了七天而已,这大冬天也到不用防腐发愁了。

最后一天本该有的吹打因为嫌给的钱少唱了一个小时就走了。席面根本也没钱去摆,毕竟还是黄石门的门主,可这鲁王却死活不拿这钱,一想到这,秦修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两天来除了门内的人来拜祭过,就只剩秦修和张一民两人在这守着了,一天下来两人冻的腿脚都没了知觉,幸好秋姨给他们换暖水袋,这才挺了过来。

这天中午殡仪馆的车就来了,等回来时已是傍晚。张一民帮着秦修摆好了祭品牌位,“秦修,今晚我陪着你吧。”

“张一民,你这些天跟着我也受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你这是什么话啊,咱兄弟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虽说门主基本没管理过门内的事情,你看看这些,真让人寒心啊。”

“算了,这些事不要再提了,咱得往前看啊。”秦修搓了搓冻僵的双手道。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八大金刚将灵柩抬到一荒地里,前天挖好的坟墓,红砖砌的墓坑。比起秦修爷爷的来却是好上几个档次的。虽是块荒地,这阴宅也是有讲究的。

虽秦修得了传承,可时间太短,一时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再加上这平原无高低起伏,勘测风水相比山区那也是极为困难的。

一般的风水师在平原上寻龙点穴要从水上找玄机,一般靠水的都是良田人家自然是不让外人埋的。最后秦修就根据平原十不葬选了一处不错的地方,虽不是什么风水佳穴,可也没什么坏处:

一不葬粗顽怪石

二不藏急水争流

三不葬沟壕绝境

四不葬孤独山头

五不葬神前庙后

六不葬水口不定

七不葬开塘伤龙

八不葬草木不盛

九不藏人居稠密

十不葬龙虎尖头

再怎么的风光大葬,再怎么的讲究,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留下的也只不过是活人的一点慰藉罢了。

老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带着满身的秘密。为了徒弟,雪夜等待,可见秦修对他的重要。七年来,不曾看到他的堕落,也不曾看到他的雄心。人生在世,有贵有贱,有贫有富,什么时候也得分出个三六九等,说是平等了,那也只不过是法律上的平等,此时能回报师傅的就是如何将黄石门复兴了。

人活一世,老道这种人却活的是个境界,一般人还真理解不了。有的人钻到功名利禄里一辈子,以为自己就是人上人了,可境界不一定很高。有的人在别人眼中一事无成,但境界不一定就低。

秦修从来都没看透老道,他满心思的就是人活就得活出个人样,这黄石门既然交到了自己手上了自然也得将它传承下去,至少不会在自己手上断绝了。

今天可是难得的大晴天,黄石门内人头攒动,正堂上一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穿儒衫的头戴黑纱四方帽子的老者。

下面左边是二十四王镇的嫡系黄石门人,右边则是旁系的黄石门人,有衣着朴素的老农,也有大腹便便的商人,没想到里面还有几个和秦修一般大的少年。

近期也就这些嫡系门人闹腾了,旁系的只是远远的观望,到最后也没有一人出来表态,意思就是:只要你们嫡系同意了,我们旁系的就支持。

“大家安静!”老者喊了嗓子,颤巍巍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朝堂内的门主排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承创门之祖,历代门主庇佑,黄石一门自汉代张良起,传延千年有序,未曾断绝。今有第五十一代门主,年少英才,破垄丘大阵,得遗失之传承,三百年来此第一人也。今焚香祷告,特扰先代门主,一为门主即位,二为传承重回黄石门,特将双喜禀告,如有打搅还请见谅。”

说完后,老者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请秦修上堂,拜谢!”老者拖着长音道。

“拜。”

秦修今天也是一身的儒衫,恭恭敬敬的走到堂内,朝着排位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起,礼成。”

秦修参拜完成后,拖着厚重的儒衫,在老者的指引下坐上了虎皮太师椅。

下面众人鞠躬,恭贺门主。

本来流程顺利,可最后交接信物的环节,鲁王却为难起秦修来了。说起这黄石佩,本来老道想亲自给秦修的。后来老道去世,整理棺椁时才在老道身上找出来,当时鲁王就收了起来,说先替门主保管着。

如今该交接信物了,鲁王先带头不干了。说着黄石佩乃师门最重要的宝物得由师门集体保管,放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放心。这也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原因无他,秦修这门主也就见过几面,如今成了门主怕他年少轻为。还是等再过些年给他的好。

被鲁王这么一闹腾,下面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有人支持给,有人不支持,虽吵的不可开交,可旁系的那群人却一直没发声。

秦修吼了一嗓子:“停!”

见众人停罢,道:“大家也别吵了,我看这么的吧,由你们出题,来考考我这新门主合不合格怎么样?若是我只要一关没过,那就视我败了,门主之位自愿交出,大家同不同意!”

一群人,屏息凝神,只等鲁王点头。

鲁王回头扫了眼众人,朝大家一拱手,“我同意!”

这时候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走上前来道:“既然你说得了传承,那我问问你,我家有几口缸啊?”

秦修思索一会,“一共七口缸,如果算上你家猪圈下面用塑料袋裹着埋钱的那口一共八口。”

看八字胡脸色难看的往家跑,众人哈哈一笑。

“我家几双儿女。”

“全是丫头,不过我告诉你,你老婆现在肚子里的也是丫头,放心吧,你这辈子都是丫头命。”

那人气急,大骂秦修:“你...黄口小儿!”

一番你来我往,上去的人全都败下阵来,鲁王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鲁王一撸袖子,挡住了上前的人,亲自走上前去。

“秦修,算算我这手中有几粒豆子啊?”

“鲁王,您这可算不得,要我说有三粒,您伸开时捏碎了一粒怎么办?”

“这好办啊,那你就说说我这豆子哪来的吧!”

“你这豆子可不一般,养分高,比别的人家的味道好,有兴趣的可以去门口墙角下看看那泡干牛粪上的两株豆角就行了。”

说到这秦修突然眼前一晃,感觉头晕目眩。下面哄笑的人脸开始扭曲起来。

强撑着搓了搓脸颊,“鲁王,您就别问了,我说您现在老婆正在炕头上和您隔壁的老王纳鞋底呢,你不回家看看,往近了说,您说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老不羞的穿个红内裤大冬天的往儿媳门口跑什么。”

忽的,秦修觉得眼前一阵光亮,再想动脑演算,疼痛欲裂。这才停了下来。侵袭硬撑着大声道:“若我说的不对,脱下裤子一看便知,门主既然当上了,那我就得耍耍门主的威风,张一民在哪?”

“在这,门主,有什么事您说!”张一民应声站了出来。

“把这为老不尊的鲁王手中的黄石佩给本门主拿过来,口诀都不会还占着不放!真是蹲在茅坑不拉屎,想着放屁吶!”秦修一脸怒像,镇的众人一言不发。

鲁王是真的要气炸了,脸色紫黑紫黑的,指着秦修的手不住的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接过张一民递过来的黄石佩,“还有谁不服?”

下面鸦雀无声。

秦修环顾一周,“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现在还不熟悉咱门内的规矩,还望大家以后多加担待。”

见门主发话,大家也不想在这找不痛快了,虽说是个毛头小子,就今天这本事,却也不能轻视了他。出去的人心中想着:今天门主这雷霆手段可把鲁王给羞辱的够呛,就是放在外面足够撑的起一门了。要是等他长大了,再磨一磨性子,那可是前途不可限量,看来以后得好好的巴结新门主了,鲁王那少来往的好。

看着最后一个人出去,秋姨刚关上大门,秦修精神刚一放松,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也散了开来,腹中突觉得一阵热浪翻滚,嘴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