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念的宣言5
作者:酒酒      更新:2019-11-11 06:22      字数:2306

情书是大忌,我是大恶,仁川是李mole的大爱。我一个大恶人因为犯了大忌要打老师的大爱徒,其性质的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李mole冲出办公室,气恼地说:“肖平,滚来办公室!”

我再一次进了办公室。

李mole指着仁川,盯着我说:“你弄死他,马上弄死他!”

我不说话,只两眼仇恨地瞪着仁川。

仁川扬扬头,一副洋洋得意。

李mole扬手就打了我一耳光,啪。

李mole咆哮道:“你弄死他啊,你跟张建学啊!”

我不说话,依旧瞪着仁川。

仁川翘了翘嘴角,更显张狂。

李mole严肃地说:“肖平,我知道你拉帮结派,但我警告你,除非你不想再读书,否则,只要你敢动仁川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她在履行老师神圣的职责,她在护卫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

我不说话,终于压低了目光。

仁川是班长,是好成绩,是李mole带这个班的一大希望,我肖平算个什么呢,不过是毛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上课铃响起,铃铃铃……一声一声狠狠鞭打着我的心,就像儿时我不听话,爸爸用竹条抽打我的屁股。

李mole对仁川柔声说:“你过去吧,他要敢动你,你就跟我说。”

仁川点点头,得意地出了办公室。

他这样的学生,虽然无时无刻不表现得谦虚,其实,无时无刻不在骄傲。仗着自己成绩好与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都是势利,本质上没有区别。

其他老师冲我或无奈地摇摇头或不屑地笑了笑,相继走出办公室。

李mole拿起信纸,板着脸问:“这是什么?”

我说:“没什么。”

李mole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就在办公室呆着吧,我上完课再来给你算账!”她是老师,但她曾是学生,她高我许多届,但在纸条与书信时代,我们经历的很相似。尔后对旁边一个小女孩交代道:“妈妈去上课,你别乱跑。”

小女孩乖乖地点了点头。

李mole拿着书和信纸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小女孩两人。

小女孩三四岁年纪,圆圆的脸蛋,齐齐的刘海,头发至颈,左右各别着一颗花蝴蝶发夹,可爱至极。她是李mole的女儿,她正在一个本子上涂画着什么。

她看看我,说:“哥哥,你挨我妈妈打了。”她的声音娇嫩清脆,像草木刚冒出的嫩芽;她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是在阐述一件最寻常的事。

我点了点头。

她问:“你犯错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哦一声,然后嘟嘟嘴,委屈地说:“我也经常挨妈妈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错。”

我笑了,似乎很轻悦,因为这个天真的孩子,又似乎很无奈,因为我悲哀的处境。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叫露笛呀!”

我不知道她姓什么,但知道她叫露笛就够了。

我问:“上学了吗?”

小露笛说:“我上幼儿园,今天我们老师生病了,幼儿园放假。”

我想起了我的小学,我们的老师极会看牛,人们买卖牛都找他当中间人,他要退休了,对买卖牛比教书还起劲,只要有人喊他去看牛,他扔下粉笔就走。我们只有这么一个老师,他一走,我们就放假了。我不知道我的童年里因为牛额外放过多少假。

我问:“你怎么不在家里玩呢?”

小露笛说:“家里没人。”

我问:“爸爸呢?”

小露笛说:“爸爸上班去了。”

我问:“爷爷呢?”

小露笛说:“爷爷在老家。”

我问:“奶奶呢?”

小露笛说:“奶奶在爷爷那里。”

我笑了。

“奶奶在爷爷那里,”这是一个多么精妙的回答!这份精妙只有在她童真的思维里才会出现。我们成长得越多,落下的俗套也就越多,再难缔造出这类精妙。

我对小露笛陡然充满了喜爱之情。

不一会儿,小露笛拿着本子跑到我身旁,将本子展示给我看,说:“哥哥,我画了你,你看看像不像。”

他画了一个人物简笔画,四方形的头颅,椭圆形的腹部,细胳膊,细腿。我真不知道自己原来长这个样子。

我说:“像,很像,你画得真好。”

小露笛开心地笑了,问:“你会画画吗?”

我说:“我不会。”

小露笛说:“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哟!”

我不想拒绝一个小孩子的教导,说:“好呀,你教我。”

小露笛将本子和笔递向我,说:“你先画一个我。”

我说:“可是你妈妈要是发现我画画又会打我。”

小露笛转动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想了想,说:“你画,我去给你放哨。”

小露笛将本子和笔塞进我手中,压低脚步溜到办公室门旁的墙壁后躲着,偷偷瞄着屋外。小露笛转过身向我轻嘘一下,小声说:“妈妈在讲课,你快点画。”

我想满足这个孩子的要求,我拿起笔在本子上开始笨拙地画画。我想把小露笛画得漂亮,画得可爱,如现实的她,可我的画技实在太拙劣,纸上的小露笛怪模怪样的。

小露笛很快跑回我身边,检查我的画,她对我的画充满了盼望。

我问:“像你吗?”

小露笛竟连连点头:“像,要是头上有个花环就更像了。”

我实在不能理解小孩子的思维,但我可以如她所愿。我在画像的头上添了一个花环,说:“这个花环有各种颜色,它的名字叫公主花环。”

小露笛开心地说:“公主花环好。”又说:“哥哥,我们一起画好不好?”

我问:“怎么一起画?”

小露笛说:“我画一笔你画一笔。”

我问:“画谁?”

小露笛说:“画我妈妈。”

我说:“行,画你妈妈。”

我竟沉醉于和小露笛一起画画,忘记了刚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眼中只有幼稚的小露笛、幼稚的画和幼稚的世界。也许是这段时间里我承受了太多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抑的缘故,我内心很渴望返璞归真的童趣。有时候,我觉得肖平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