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森看着桌上的俩份手稿,在看到苏念的那份稿子时,眼里有惊艳闪过,她摘下眼镜,看了十几秒。
“这样的作品可以说很好了,可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池辛目打着方向盘,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他的车,夏婼催促着自己的司机,她看着前方的车不是回去的路线,心里一紧。
池辛目车子开到苏念的公司,可是并没有看到苏念,“难道是已经回去了?”
苏念路过那个橱窗,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心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闷闷的,而此时的戚勿白站在楼上远远的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竟是难过。他身边的花遇想则是一脸八卦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个被橘色灯光照亮的橱窗。
“勿白哥,你看什么呢,那么专注又深情。”
“她怎么会?”戚勿白看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着眉。
“哥,你们的这个人鱼嫁衣是不是虐恋的意思,然后意思是让现在的恋人珍惜眼前人?”花遇想歪着脑袋看着柔光下照的异常美丽的人鱼嫁衣。
“你觉得是这样?”他眸子动了动,也不懂是什么情绪。
“难道取名人鱼的嫁衣不是这个意思吗?人鱼本来就是爱而不得,又或者是向往爱情的人。”
“你谈过恋爱?”
“谁还没有过那么一个初恋啊。”花遇想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
戚勿白扯了一下嘴角,轻哼一声,目光还是看向了远处的苏念。
苏念心里竟有想砸了橱窗的冲动,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身边的一对青年男女走过来,女孩挽着男孩的手,高兴的趴在橱窗口看,“好美的嫁衣啊,那可是雪子穿过的,我也好想在结婚的时候穿上。”
“那我们以后就找人专门定做这样的。”男孩搂住女孩,轻轻的抚摸她的头。
“嗯。”女孩靠在他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
苏念沉沉的叹了口气,她心中的那个向往是不是也已经随着时间的侵蚀早已面目全非无处可寻。
池辛目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她想苏念应该是去坐公交,却在路过展橱的地方看到她,心里生出一股心疼。
池辛目慢慢的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苏念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很是惊诧,“你……”
“怎么,这么巧?”池辛目微微一笑,眼里都是星星。
“你在这附近?”苏念好奇的看了看周围。
“嗯,咱俩还挺有缘的,每次都能碰上。”他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夏婼站在远处,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手抓着柱子挠了挠,心里疑惑,“什么嘛?”
池辛目看着她,“这件作品对你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看你好像不开心。”
“哈,是不开心,很不开心。”她轻笑的调侃,深吸了一口气背过他往前走去。
池辛目目光凝视着她的背影,那一刻他很想拥她入怀,而他也像心中那样想的做了。
池辛目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拉向他自己紧紧的拥着她,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埋在自己的胸口,苏念被这举动吓到了,想要挣脱时,头顶传来他沉沉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要难过,不要不开心,因为它会传染给我。”
苏念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她靠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俩人就这样拥着。
夏婼惊讶的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相拥的瞬间,那时她真的很想冲过去,她的步子顿了一下,双手握拳,她很怕池辛目讨厌她。
戚勿白就这样目睹了楼下的一切,眸子里淡漠的叫人不懂,那对好看的眉却是一直拧着,他转过身,侧过头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他不懂有没有资格难受。
花遇想有注意到他的冷,却不懂戚勿白为何难过,为何叹气?
“哎呀,我也好想恋爱啊!”他靠着落地窗双手搭在脑后,挑了挑眉,带着股调皮的语气看着他。
戚勿白眸子低了低,还是不经意间的瞥向楼下的他们。
苏念感受着池辛目怀里的温热,心里怪怪的。
池辛目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是不是有才会画画的人都那么不开心啊?”
苏念被他那么用力的看着,竟有些不知所措,“抱歉,影响到你了。”
池辛目双手握住她的肩,身子前倾,“所以你不应该补偿吗?”
“我……”苏念低下头眸光忽闪。
“你还欠我一个礼物,记得吗?”池辛目看着她的头顶。
苏念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脸,“你想要什么礼物?”
“那我希望你能开心,最起码要多笑笑,来,现在就给我笑一个。”
苏念勾唇淡淡的笑了,池辛目看着她,微笑道:“这样才对。”
“谢谢你,池辛目。”
“认真的?”池辛目眼角微挑。
“认真的。”苏念很慎重的点头道。
“那我还要谢礼。”
“谢礼,这是得寸进尺才对。”
“哈哈哈……”池辛目眼角弯弯的,笑起来很甜。
苏念想大概那些不快乐有的时候真的可以瞬间抛弃掉。
他们走的时候,苏念转过头望着那个橱窗,有的人只适合在过去的某一年在她心里死去。
九年前高二暑假那会儿,那时的夏天很热,热的人提不起精神,听着蝉鸣也觉得烦躁的很。
苏念却是很能静下心来,她望着窗外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想着少女的心事。
桌上压着她的画纸,她喜欢画画,当她提起画笔画的时候,可以说少女的那份认真努力都使她散发着光芒。
那个美人鱼的故事,是苏念心里的遗憾,她想美人鱼穿上婚纱一定是最美的。
所以当她趴在桌前完成那副手稿时,苏念就已经把这幅作品定为她心中最理想的婚纱,她想以后她一定要穿着这件婚纱嫁给她最爱的人。
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命运,什么叫造化弄人,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毁了她心中那个无比天真的笑话,有的东西已经被玷污,早已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