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调查了
作者:卿诗青丝      更新:2020-01-21 02:11      字数:2676

背上的女子仅有微弱地呼吸,温润地气息扑在他的右脸上,而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渐渐冰凉,宋文丰加快了脚步。

“鹤顶红、牵机药、断肠草……症状都不符……蒙汗药、十香软经散也不是……”宋文丰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与毒药相关的记忆。

家门前,急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打开房门,快步回到自己的房中,放下她后点燃烛火,立刻出门洗手刷牙。

“天亡不亡你,就看这一回了。”宋文丰丢下牙刷,跑进房里不再犹豫,抬起女子的手臂,俯身向泛着黑血的伤口吸允起来。

接连数口吐吸,略做停顿。一股恶臭之味袭来,差点将自己给熏晕了过去,只觉得脑袋有些发麻昏昏沉沉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阵阵眩晕之感。宋文丰手扶凳子移去桌边,取出抽屉里的小瓶,整瓶倒在她的手臂上。

诶,小姐姐你可千万别挂了。这是宋文丰尚有意识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

再次苏醒,已是两天之后,宋文丰撑着小凳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搭在床上女子的手腕上,“热的……一秒、两秒、十秒……”

十秒跳了九下,还好,还好,是活的。

“阿嚏、阿嚏……”喷嚏像似止不住一般,连续打个不停,直到打出了眼泪才停住。

顾不了许多,宋文丰走出房门,朝着御街的方向跑着,来到“回春堂”前再次看了眼招牌,方才迈入。

向药柜上的管事说明来意,片刻后见到了郎中,郎中询问患者的症状一二,宋文丰凭着记忆回答,其听罢回身取来药盒,背在肩上后随他而去。

家中。

望切之后,郎中问曰:“此毒名为见血喉,已入体内,公子为何拖了三日才来诊治?好在是命保住了,再晚上半天,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如此。还请神医早些用药才是。”听郎中语气,应该是还有救,宋文丰心中稍安。原来自己昏迷了两天,毒名见血喉,听上去就很毒的样子。

须臾,郎中去桌边开了方子,嘱咐一日两服,或三日后醒。宋文丰付了双倍的诊金和药钱,郎中笑纳后约定,每日亲手熬制好后会派人送上门来。宋文丰欣然道谢,如此也免了诸多麻烦。

送郎中出门,宋文丰挠了挠头。原来自己昏睡了两日,有郎中看过,她应该是会好的吧……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顿感肚中饥饿,再次出门寻吃食去了。

大冬天里,点了三人份的羊肉搭配着小酒小菜,一通狼吞虎咽。直到撑的快走不动道儿了,才站起身来结账。

“老子今天不当班也,明天也不当班。过年也不当班咯,明年也不当班……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哼哼唱唱,酒足饭饱的宋文丰回到内城的住宅区,距离家门百步时,远远地瞧见了几个身影。

他快步走上前去,其中一明显小厮装扮之人也向他走来,匆匆地说了句:公子家的药。放下篮子便急忙离去。

略微皱眉,宋文丰也没有多想。门前站着的男子开口道:“宋说书近日可好?”

看清楚来人,宋文丰提起地上的篮子走了过去,回道:“今天是什么风将刘少尹给吹来了。”

刘少尹却道:“这位是皇城司的秦少侍。”

“原来是秦少侍,久仰久仰~”宋文风虚抬手一揖后,打开房门,“寒舍简陋,还望二位莫要嫌弃才是。”

将二人引入正厅,宋文丰去柴房烧水煮茶,趁着间隙跑回自己房内端过炭盆,换薪加热。此番动作做了两回,一盆端去前厅,另一盆拿回睡房。

来来回回,前厅里坐着的刘少尹和秦少侍面面相觑,实在是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照理说,像宋文丰这样的御前红人,哪个府里没有十几号下人。别的不说,刘少尹他自己府内就有仆人一十四个,除了吃饭、睡觉,少有杂事需要亲自动手。

宋文丰手里拎着茶壶再次回到前厅,刘少尹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说书家里怎不见下人?叫说书这般操劳,在下心中不安呐。”

打开茶盏,滚烫地茶水从壶中流出,热腾腾的蒸汽带着缕缕茶香。宋文丰笑道:“原先家里有我和嫂嫂,说出来也不怕少尹你笑话,我和嫂嫂二人相互侍候,谁若有空便会多做些活儿。其实真讲来,还是嫂嫂照顾我更多,可如今……”

——“哎。原本向舅父去信,明年有两名老仆人会来。现下看这境况,也不知还能在京城里呆上几日。”

刘少尹听完,忙道:“衙门里抓住了两个,对说书家门泼漆之人,使了些伙计,方才招供是收人钱财,替人作案。刘某已让画工作,最晚明日就能将那人画像张贴出来……对了,此番还得多谢皇城司相助,若非他们出手,这人呐,一时半会儿也抓不着。”少尹看向秦少侍。

秦少侍见他望来,略微一摆手,“府衙与城司相互扶持,理应是互相帮助,两相帮衬之举。不敢冒领此功。”他忽然话锋一转,“本官听说,宋说书家里有位病人,不知……”

刀伤、中毒、看病、郎中、皇城司,一连串的事件缠绕在一起。宋文丰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勉强挤出笑脸,“是有位病人,现正昏睡于宋某卧房。估摸着一个时辰前,宋某刚请来了郎中,秦少侍好灵通的消息。”

“秦某职责所在罢了。听郎中说,那是一名女子,被刀剑所伤,身中剧毒。宋说书可知是何毒药?”秦少侍本是冷峻之人,此刻笑起来更是阴冷。

“郎中说是见血喉,宋某不知其为何物。”宋文丰摇了摇头。

“见血喉产自大理,常抹于刀剑之上,用以……不知那女子为何中此毒,宋说书与其相识多久,又因何相识?”秦少侍语气不善,说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仅仅是一刹那,宋文丰心中千计出。

“最近呐。京城里有不少人眼红宋某,宋某就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也不知为何招来这么多怨恨。其实啊,咱们都知道背地里耍阴招的是何人,可那又怎么样?欺生,欺负老实人呗。”

——“卧室内的女子,曾经救过宋某一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信,还能见到她。那是今年七八月间的时候,曹州府鄄城内。宋某当时仅仅是一个受荫补的举人,与中书省下左谏议大夫陈锡之子陈欢素有仇怨……从一位行首那得知,陈欢欲加害于我……去梁山上住上几日……谁知所托非人,几名歹人自相残杀,宋某只好见机而逃,行至一独木桥,终于掉进了河里。顺便一说,宋某不会水,先前曾落了两次,不对,是三次,每一次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本以为再无生还之希望。谁料,再次醒来,却是在一间破庙之内,原是被两位英雄救下。那二位此刻也在京中,刘少尹且认得,正是那日街上帮我出头的禁军都头林冲和鲁达兄弟。”

——“数日后,宋某回了鄄城,那陈欢不依不饶,屡次天黑下手,幸得卧房内女子相救。接连三次得救,那陈欢见有高手在我身边,只好作罢。宋某感激她的恩情,本想送些金银回赠,无奈其不接。送短兵利刃吧?说实话,那时我也没钱置办好的。只好送些笔墨,写写小词曲送她,一来二去的渐渐熟了,有一日,宋某想跟她学些拳脚,她说:师门只传女不传男。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