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所谓美好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是因着酒劲昏睡过去,却也因着酒劲头疼的厉害,早早就醒了。醒来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发觉自己衣裳不整的厉害,尤其是我那内襟,可不是解开了?我立时反应过来,男人的衣襟解开,再怎么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多少是第一次,却没什么实在的记忆,想想就觉得吃亏。
身旁的人动了一下,虽然被子蒙住了脸,可依稀露出来的一点点,让人无限遐想。忽然间想起,昨晚的些许记忆,那句"夫君"可不就是女神仙说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默默想想,也许是真的也不一定。试探着轻轻移动被子,颇为小心,怕是我昨日喝的酒太多,醉眼迷离的很,看着她,不自觉想成了女神仙。
待到身旁的人的全部面容映入眼帘,我不由得嘴角上扬,女神仙,果然是我的女神仙。我彼时不知道许多事,只晓得,那女子,就是我的女神仙,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讲,只能是缘分。
我也不傻,女神仙会不会嫁我做正妃都是不一定的事情,又怎么会来委屈自己做我的侧妃?还是不要做梦。又或者,我其实一直都还在做梦。
"王爷,您醒了?"这人突然说话,倒是吓到了我,怎么说呢?对于有些事,你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时候,最实际的结果,其实才是最能接受的。于是我的笑容越发灿烂,活脱脱一副浪荡公子模样,睡都睡过了,有什么好相敬如宾的?我越懂礼数,也许只会越发疏远。还不如就做我自己。
"是了,昨夜酒喝的太多,还未来得及与你合卺,今日补上如何?"那人面色绯红,道,"王爷昨日醉酒,妾身昨夜吩咐人为王爷预备醒酒汤只怕早就失了药效,不如妾身再去为王爷准备一碗。"唉,趁着天色还早,不如做些不辜负春光的事才好。
她看着我的脸又渐渐绯红,慢慢起了身,一副贤妻良母模样。胡媲啊,你是侧妃,不就该与我耳鬓厮磨吗?也罢,正好我头疼,也就不打趣你了。走吧,走吧,以后你我合睡一张床的日子也不多。
我就这样,娶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也就这样,完成了从待嫁之女到为人妇的转变。从这里来说,我还是很吃亏的,昨晚的事,半分记忆也无,喝的酒还多,头还疼。
成婚果然还是不要太随便。我也不是谁都娶的,我也不是谁都要的,只是祖母的眼光不会出错,我也是实在到了娶女人的年纪。只是我的妻子,还得留个几年,可不能再随便了。
这话说的亏心,胡媲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就我目前所知人与神结合的传说,没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为了活着,偶尔亏亏自己又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说来也奇怪,怎么我偷偷预备下来的东西,都和女神仙相配的很?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那爱妃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一口一口耐心的喂我饮下,她人还是不错的,就这样,其实也不坏。只是不坏,并不是我的追求。
所以接下来的很多事,我真的做的很不该。我母亲去的早,府里能孝敬的只有祖母,坦白说,冲着她的醒酒汤我也是应该给她面子陪她一块做这敬茶的大事,可当她期待的眸子望着我的时候,我却装作什么不知,只说酒劲上来头疼,望着她独自一人,心里还算平静。
可后来,我却迫不及待就把她弄到为她预备的院子,本来也是她要住的。又或者,我一个人住惯了,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同住。又后来,慢慢不去她的院子,即便是她早早来预定我的晚饭,我也是推脱,或是没有胃口,或是心情不好,或是要写字有什么其他的事。
新娘子虽美,可我到底也不曾好好与她待过。这一切,也不过在她嫁来凌王府的三日而已。更可笑的是,因她闺中芳名阮儿,我居然以此为借口,说是与我的慕远相冲了,是而要冷落冷落她。
而那个在新婚当夜叫过我夫君的人,却不曾有过什么怨言。别怪我,我也不过是个男人,是个自私的男人。我不爱你,自然也不能一味要你爱我,裴徵就是例子,我渐渐理解冯渐,娶妻生子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心若有所属,那便是任何人都塞不下心里去的。
我晓得胡媲没什么错处,却也只能这样由着她的心冷下去,百年好合还是留给我心上之人罢。若是无缘强求,只会更痛苦。
好在祖母同情她,我的冷淡,为她带来的实在可不止是府里下人的优待,就是祖母,对她也是很好的。这样,也就划得来了吧!
我只是不知,至少不能提前知道那样许多事情。如果我早就知道,或许也就不会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