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月在教场并没有看见北辰寒,正打算离开,腰间背后一阵毫不减速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腰间一紧,人便随着一股大力腾空而起,而后稳稳的落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风猛烈的吹,人便随着身下马儿奔跑的脚步,在这个宽阔的怀抱里颠簸。
“没事跑到教场去做什么?”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北辰寒。
轻月不答他,只是自己动手拉过北辰寒身侧的斗篷盖住,一抵挡寒凉的风,然后才说道,“王爷可不可以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送一封信。”
“送到哪儿?”
“溪国,景阳。”
北辰寒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问,应道,“好!”
“王爷现在带我去哪儿?”轻月探头看了看,他们已经出了军营
“本王累了,要找一个地方睡觉。”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你遇上了本王,就陪本王一起吧!”
北漠战神竟是这样偷懒贪睡之人?轻月想回头鄙视他一眼,头才刚刚偏过去一点,就被他的大手扳了回去,耳边还响起他冷冰冰的声音,“坐好!”
“为什么不回大帐睡?你昨晚没睡觉吗?”
“身为一军统帅大白天躲在大帐睡觉成何体统?”言下之意,躲起来睡觉不被人知道就没关系。至于轻月问的后一句,北辰寒无奈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昨晚……她还真不安分呢!叫他怎么睡的着?这个女人现在却忘的一干二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马儿飞奔了大约有一刻钟,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湖泊,北辰寒这才停了下来。
他随意的往草地上一躺,双手置于脑后,交代了两句便沉沉睡去。轻月觉得此地风光不错,悠闲的挑了一处坐下。草原的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时间便如风流泻,当天边显出一缕夕阳的微红的时候,北辰寒仍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轻月凑过去想将他唤醒,可是又觉得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她自己睡觉的时候就最讨厌被人叫醒。她坐在北辰寒身边,随意的打量着,等着他自己醒过来。
北辰寒此时双手置于脑后,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睡姿倒是还好,轻月暗自品评,又将目光移到北辰寒的脸上。他的睡相也很好,双眉舒展,紧闭的双眸遮掩了平日的气势,长长的眼睫在夕阳的映射下竟然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熟睡的他,安静而又自信。那种自信,是在天地间生成的,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她竟看的入神。她看到阴影下的眼眸忽然睁开,漆黑的眸子先是凌厉,而后却又显出几分玩味。轻月不防他会突然睁眼,一瞬被他幽深的眸光撞进眼底,慌忙将视线收回,却在同时感到腰间一紧,北辰寒已经将他揽入怀中。
“女人,该回去了。”他似含着笑意说着,带着轻月一齐上了马,长鞭一扬,两人一骑便向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两人回了军营,轻月连忙写了一封信交给北辰寒,让他派人立刻送到溪国景阳。北辰寒当即唤出一名暗卫,将信交给暗卫,交代一番,那暗卫便消失无踪了。轻月在一旁暗自咂舌,那暗卫的轻功,与连翼也不遑多让。北辰寒的势力,确实不可小觑!
如此又过了三日,平东军终于拔营启程。二十万的将士,带着粮草辎重无数,以正常速度向魏国最北边的重镇——陈亭进军。
轻月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膝头盖着一方薄毯。她有些乏了,便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一眼在一旁假寐的北辰寒。他每天都陪她坐在马车里,只怕还是对她不放心吧!今日,他穿着云锦暗纹的单衣,外面披一件藏青描金刺绣的外袍,随意之中隐隐显露出慑人的威势。
似乎感觉到轻月在看他,北辰寒缓缓的睁开双眼,黑如墨玉的眸子看进轻月的眼底,忽而淡淡地一笑道,“女人,看着本王做什么?”
他问的颇为随意。相处多日下来,两人也渐渐彼此熟悉。在北辰寒看来,轻月已经没有了初识时的谨慎与狡猾。几日前,她的眼睛总是滴溜溜的转,似乎一整天都在心里谋划着什么,而现在,她总是目光沉静,时而看着天空出神,时而又捧着书看的认真。她总是安安静静的,随意而懒散,似乎连话都懒的说。她想睡的时候就睡,不管他是不是就在旁边,睡觉的时候又特别畏寒,总是无意识的往他的身上靠。
她还特别挑食,不喜欢吃的东西坚决不吃,可是行军途中,食物都比较简单,似乎什么都不合她的胃口,不过才两三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不少。有时候北辰寒看不过去也会逼着她吃一点,她总是苦着脸,半天也咽不下一口。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难养!北辰寒常常这样想。北漠草原上的男子,都是以女子身体健康好养为择妻的标准,这个女人,之前说她的夫家在北漠,一定是骗人的,这样挑食娇弱的女人,哪个草原男儿愿意娶?这么娇弱的女人,似乎也不像是苍秋之主!
轻月被北辰寒看的不自在,将目光又收回。
“我看王爷,自然是看王爷的英俊不凡,威武贵气,丰神俊朗,气韵天成......”她目光放在书上,嘴里毫无诚意的念出一连串的溢美之词。
北辰寒只是饶有兴趣的含笑看着她,并不为她明显的嘲讽生气。轻月感到气闷,便放下书伸手挑起马车一侧的帘子想要透透气,却突然听见暮色中隐约传来一阵啼叫,当下心中一喜,连忙取下腰间的石笛,吹出一声轻啸。笛声之后,便听见马车外一阵扑腾声,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夜枭灵活蹿了进来,它停在轻月肩膀上,神气活现地伸出一条腿来。
“好枭儿!你终于来了!”轻月亲昵的唤了一声,立刻解下夜枭腿上绑着的丝帛,她将丝帛展开来看,面上却不见喜怒。她看完之后将丝帛揉成一团放到北辰寒手中,“帮我揉碎。”
北辰寒有些无奈,他其实很想看一看这丝帛上的内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直接丢给他让他揉碎。手指一动,手中那块小小的丝帛瞬间化为齑粉。
抬眸看去,却见轻月已经撕下一缕裙裾,正在那缕裙裾上写着什么。只见她很快写好,示意夜枭伸腿。夜枭立刻高高的伸出一条腿,任由轻月将那缕裙裾绑在它的腿上。
“好枭儿!给苍术,他在秀京,你知道的。”轻月伸出手指揉了揉夜枭的雪白的脑袋,夜枭当即啼叫一声,扑腾的翅膀飞了出去。
苍术?北辰寒微微皱眉,苍术,四年前南平朝堂上冒出来的新秀,一路升迁,现在已经官居南平兵部侍郎了。此人在南平朝堂上不归附于任何一方势力,独树一帜,颇为务实干练。
北辰寒抬眸看着轻月,想不到她跟南平朝堂上的人还有联系,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
她既然和苍术关系匪浅,苍术又是南平兵部侍郎,她为何还要帮自己去与南平争夺魏国呢?北辰寒自信他对魏国的部署万无一失,其实不用任何人相助他也有把握将魏国收入囊中,他带着她,不过是因为她吸引了他……但是如果她并不是真心相助呢?
心念一动,他刚伸手挑开帘子,便听见女子清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爷,你答应过不会再无端猜疑我。如今却想截下我的枭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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