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心的伤新的伤4
年幼的时候,小爱曾经在想自己长大了也要当像奶奶那样的人,一生坚守,又一生放手,活得坦荡荡,随性洒脱。现在看来又是无知的自己每次只看到了一面,殊不知这“潇洒”的背后是怎样的落寞与孤寂。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她都会吵着让林妈带她去山上看疼爱她的奶奶,奶奶望见小小的她,就拄着拐杖踩着小脚从院子里一路小跑的出来迎,她走近她,然后捏一捏小爱软软的小脸蛋儿,唤她声爱宝儿拉上她缓缓的往门口走去,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互依偎,彼此靠近。对小爱而言,她一直是那样有趣的一个人啊,不管是说什么样的话都能把小爱逗得直乐,就算在山上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能把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因着她一直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从未见过她一样,用就像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的眼光望着她,小爱感觉到由内而外的痛。
小爱站起来,走到奶奶身边,她慢慢把地上的奶奶扶起来,试图帮她理顺凌乱的发,可是她的头发竟然也变得如此稀薄,像一把枯草一样死死地贴着头皮,理都理不开。她把奶奶扶到床上,拿来梳子,慢慢地梳,一根一根地理。奶奶还是吵啊,闹啊,要挣脱开小爱,但是她的力气一下子变得是那样小,就连一个起身都只能换来踉跄,况且之前的声嘶力竭也都耗了大半,现在是完全躲不开死死挽着她的小爱了。
“小凡,你可别躲远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奶奶还是吵着要找那孩子。
“好好好,我们一会儿就找,把身上都收拾干净了,我陪你一起抓他好不好?”小爱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她,用温声细语不停的诱导她。
“好!!我们一起去抓他!赶紧把他抓住!!.......”奶奶陷入自己的想法中又开始乐乐呵呵的了,她笑得像孩子一般天真烂漫。
三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她们拿来药要喂奶奶吃药了,满满的一大碗,远处闻胃里都能泛苦,黑乎乎的冒着滚烫的烟。有两个护士走到小爱旁边,让小爱先挪边,她们面无表情的把奶奶抬到床上,一人站床左,一人站床右。两个力气比较大的护士,一个拉住奶奶的左手左腿,一个看住奶奶的右手右腿,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还有一个护士则开始喂起药来。小爱被这阵仗吓到了,她们的一切动作都是那样机械娴熟,让本来就力气不太大的奶奶一下子”锁“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喂药的护士拿着勺子吹了吹药,就往奶奶嘴巴里送去,不管直摇头的奶奶是多么的不愿意,她趁着她分心的时候马上就灌进了她的嘴里。奶奶像小孩子一样,表情都皱在一起。”啊~~苦!!!“她一直不停地扑腾,但却没什么用。护士连续喂了好几口,奶奶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吐在白色的床单上。
”你们让开!!“小爱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她们吼。”你们把床单收走,我来喂!!还有,以后你们就不必在这儿了......“
她端起药碗,坐到她床边,用毛巾把奶奶嘴角的呕吐物擦净,温柔地望着她。她把碗里的药吹凉,然后哄她,”来,我们吃药了。“
她还是摇头,”吃药了就会好了,我们就不用呆在这儿了,好不好??“奶奶坐在床上,用手环住膝盖。
”听话~~把药吃了,就能和我去玩儿了,好不好??“小爱慢慢地哄她,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从眼睛就能看出来,全身都冷得发抖。
”出去玩儿?好呀好呀,我要带上小凡和小爱一起出去~~“听到这话,她很激动地鼓掌,一口一口的喝起药来,嘴巴干裂的起皮,皱缩成一团,直发出呲呲地响声。
“你知道吗?小凡长大了。长得好高,好高~~比我还高,看!比外面的树还高......”小爱一边喂一边听,不时把她嘴角流出的药擦干净。
”我告诉你,小凡有喜欢的女人了,他喜欢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奶奶轻声地说,不一会儿低下了头,突然开始哽咽起来。”然后他就变了,小凡他变坏了,不理我了.......“
”你知道吗???!“奶奶一把抓住她,瞪大了眼睛,使劲儿摇小爱清瘦的身体。”是我!是我害了那女人!!..........“
”...........“
”是我害了那女人!不过.....不过......她没死!你知道吗?她还没死!“
”??!!!!.........“
”........那个女人还没死——你知道吗?她叫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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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