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曲词?”煦音略抬了手,修长的青葱指在空中随着音律练习着调子,灵力涌动。若这只是纯音乐,实在是平滑无奇。
“有的,只是方才匆忙着来寻煦音先生便没来得及写。”阮夭夭答,眼中有敬佩。试音之外,高手的月中从不允许出现错处。
煦音低吟一声:“那姑娘是否会唱这首歌?”
“自然。”
“我来弹奏,你来演唱,可好?”煦音停了手,心中有好奇,却不是期盼。
若换作旁人,她定要甩了谱子将人送走,可这是丝锦要的人,不仅仅是拥有倾国之姿,必然有其它与众不同之处。
“灵力可否改变音效?”这首歌里有些音部需要特效音。
“作为一名乐师,”煦音笑笑,“此等小事自然是能做到的。”
“那这里……”阮夭夭细细给煦音讲解了音色变化,煦音认真的琢磨着,心下惊然。
原来是这样。
“明白了,那么我们便开始吧。”煦音眼中含了笑。
阮夭夭点点头,迅速代入情感,开口成乐。
真正的歌手从不需要临时的准备酝酿,因为他们时刻都是完美状态。
曲势渐浓,阮夭夭眼中溢满的情感似是自内心深处破土而出,令人心酸。
煦音也收起了懒散态度,一边调动灵力应对不时的特殊音效,一边素手轻舞,似乎眼前浮现这荒凉情史,凉了心的女子轻轻自嘲,又是舍了刻骨铭心的爱,带了释然狠戾的痛。
心下悸动,竟想起一张曾识的旧面孔,却是支离破碎,看不明了。
煦音湿了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连成一束一束的。
一曲终了,泪淌满了面,花了细致妆容。
阮夭夭慨然。
怕是忆起故人旧事吧。
她一个外人不好多问,也不知如何劝说,只是拿了桌上绣了佛桑花的干净帕子,递了过去。
煦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匆匆忙忙接下了抹着泪痕。
“煦音先生这是何意?”阮夭夭即时开口,笑弯了一对峨眉月,调笑着,“莫不是夭夭的歌声动听之至,竟也使得先生恍若其境?”
阮夭夭的声音属于多变型的,可塑性极强,平常说话大部分是偏向女王系的大小姐音,倔强美艳。
煦音止了余的情感,摩挲着手中帕子上绣的佛桑花,似乎有些明白了丝锦对这丫头的看重。
“夭夭。”煦音轻声叫着昵称,这是对阮夭夭的认可,“着了辈分丝锦叫我一声姑姑。”
阮夭夭讶于煦音的道明身份:“我与丝锦姑娘应是差不多的年纪,夭夭可也唤得先生一声姑姑?”
煦音眉心一跳。
差不多的年纪?
想到丝锦的骨龄竟与如此芳华少女互称姐妹,煦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阮夭夭有些脸红,这算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煦音眉目染笑,顿了一会儿,才压抑着笑意:“自然是可以的。”
阮夭夭懵了,她叫她姑姑这件事很可笑嘛?
“……姑姑。”阮夭夭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煦音放声一笑,全然没了乐师的清高自傲:“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