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儿托欢喜将屋里的摇椅搬了出来,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日光的沐浴,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月天离回来的时候,正对上躺在摇椅里的梵清儿。阳光撒在女子的身上,睫毛微微颤动着,两只手放在胸前。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欢喜正要说话,月天离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他轻轻走过去,将衣服放在梵清儿的身边,勾唇露出一抹微笑。自己应该去干活儿了,叹了口气,他正要进拿扫帚,忽然梵清儿抓住了他的手腕。
月天离惊讶的回头看去,梵清儿还在熟睡,眉毛皱在一起,嘴里嘟囔着:“编辑大大别走,我没拖稿……”
编辑大大?月天离不解,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拿掉么?她会不会被弄醒?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梵清儿的鼻尖,缓缓的转着圈。梵清儿感觉到鼻子痒痒,顺势收回了手,刮了刮鼻子翻身继续睡。
这一举动逗乐了月天离,他笑着,小声道:“真是傻。”
打扫好厨房的欢喜擦了一把汗,手里还拿着扫帚,想起刚才梵清儿吩咐的事情,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月天离小声喊道:“李公公?”
月天离抬起头,不解的指着自己,“你叫我?”
欢喜点了点头。
他起身尽量走路小心点,走到欢喜身边,问道:“怎么了?”
欢喜放下手中的扫帚,回厨房打开锅盖,里面还有一碗粥和三个馒头一些小菜,她取出了粥,放在桌子上,抬起头说道:“您离开以后,梵姑娘见您吃的很少,她留了些饭食放在锅里,让欢喜提醒您回来吃。”
见此情形,月天离回头看向梵清儿,她还在睡着,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听不太清了,心中暖暖的。
他踏进厨房,将锅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抬起头道:“欢喜,这些我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对了,我桌子上有个药方,你在我房里书柜右边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些银子,去太医监按药方抓药,回来煎了给清儿喝。”
欢喜乖巧的福了福身,道:“是,欢喜这就去办。”说完她拿起门口的扫帚离开。
月天离确实没有吃饱,三口两口吃完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掉以后,按着管事公公吩咐的去打扫院子。
院子并不脏,欢喜每天都在打扫,月天离知道管事公公这是给他找闲活儿干,他也乐得接受。
地上的灰尘被风吹起,月天离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身后还有正在熟睡的梵清儿,此时的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冷,整个人缩在一起。
他放下手中的扫帚,将梵清儿抱了起来。她在睡梦中,寒冷过后,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地方,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住,她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搂着月天离不撒手。
月天离并不在意这些,他抱着梵清儿去了他的房间。
月天离将梵清儿轻轻放在床上,脱了她的鞋子,拉好被子。梦中以为自己抱的是大火炉的梵清儿怎么会让这个移动的大火炉离开?她伸手继续抱着月天离,嘴里嘟囔:“大火炉……别走,让我抱一会行么?”
大火炉?月天离哭笑不得,刚才起风了,最近天气时好时坏,云彩也厚重的很,估计一会得下雨了。月天离知道管事公公没带雨伞,手拍着梵清儿的肩膀,贴近她耳边轻轻说道:“乖,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回来你继续抱着好么?”
睡梦中的梵清儿哪里晓得,梦里口吐人言的大火炉就是梦外的月天离,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其实月天离可以直接让她松手,只是她的手才受过伤,他害怕自己用力让她的手又痛,只能轻声细语安抚。
见梵清儿松开了手,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把插在花瓶里的雨伞。
他不敢靠近紫云宫,害怕那里的侍女认出他,虽然曾经是大皇子的他甚少见人,但是身边伺候的,总是天天见到的。
他抓过一路过的小太监,将伞塞给了他,又塞了几个铜板,让他将伞送给管事公公,小太监欣然接受。
远远的,他藏在柱子后面,看着小太监像管事公公走去,将伞递给了管事公公,还指了指月天离刚才来的路,只见管事公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他去忙自己的。
既然如此,月天离放心的离开,路上果然下起了大雨,还好下雨的时候他刚好踏进院子的门,跑到屋檐下身子还没淋上多少雨水。
他拍了拍身上的水,心有余悸的看着天空,真是险,差点就变成落汤鸡了。
路上刚给梵清儿取好药的欢喜同样遇到了大雨,她将药用衣服盖住低头跑着,与迎面而来的另一个宫女撞了个正着,药也掉在了雨里。
撞上欢喜的宫女是晨曦,她看白初晴病了,同样去拿了些药回来,准备煎给白初晴喝。
两包药同时掉在地上,欢喜一边道歉一边抓起一包药护在衣服里,一边用手挡着头起身离开。
晨曦也赶紧抓起地上的药包,用衣服盖住向宫女房跑去。
赶紧回到宫女房的晨曦全身都湿透了,还好药被保护的严实。她兴奋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白初晴,晃了晃手中的药,“初晴,你等一下,我去帮你煎药,吃了很快就好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白初晴冷眼看着晨曦离开,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她体会到了那种濒临绝望的恐惧,她不想死,她想活着。现在,除了自己,她谁也不信。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什么意思?替她分担脏活累活么?真是太恶毒了。
大雨还在下着,与此同时,欢喜也回到了百草院,她拿出药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将药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自己回房间先找了衣服换上,头发也擦了擦,准备一会就给梵清儿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