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也算得上是“江湖人”的一种,朝事朝政是断也不敢提及的,所以也无非就是道听途说之后尽讲一些江湖各门各派的奇闻异事,为了讨好听客,自然是各种加油添醋、夸大其词,大夸某某门派的某某人是如何的大义凛然,武功是如何的出神入化,而吴胆到清风书馆的时候,恰巧碰到说书人讲的便是胭脂楼苏丑的江湖轶事。而其中最精彩的一折便是苏丑教训黑七,一剑削去了她的鼻子那一段。简直是大快人心,说书先生讲的唾沫横飞,重听客觉得大快人心连连叫好,场面好不热闹。尤其是苏丑便是江湖传说的胭脂楼里“剑法武功天下第一”,说书人便极尽想象之能,将几百年来江湖上的无头公案都安在了苏丑身上,将苏丑说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将知剑门门主太湖大侠萧白璋搬了出来,将萧白璋比了个一无是处。湖阳镇紧挨太湖,多半的人见过萧白璋也见识过太湖大侠的功夫,当下被这么一比,便真的为这“剑法武功天下第一”拼命叫好。
吴胆混在人中一连听了三天,待听过瘾了回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是出岛半月之后的事了,太湖棋会早已散尽,错过了这一边的热闹。
吴胆回到岛上,正将日前听来的故事依葫芦画瓢的说给同门的师兄弟来听,他本就会些功夫,跟着师父也有些见识,说起苏丑的故事来比起说书人,虽然不如其华丽,却更显得真切,神乎其神。太湖只有每年太湖棋会热闹些,众人终日在岛上闲得无聊也乐得一听,全当作消遣,并不十分当真。可是今年的太湖会人又较去年少了两成,想必都是到洛阳城看牡丹花去了,又不觉有些遗憾。近三年来,端午前后来太湖游玩的人是一年比一年少,一来是因为师父萧白璋不常出面,二来也是眼见得凤凰牡丹之战一年比一年年近,这热闹可是江湖上最大的热闹。
还好吴胆回到岛上,带回来好多江湖上的新鲜事,说起了故事。众师兄弟听的甚是过瘾,一个个后悔不是自己出岛跑腿,心中却是想着:“要是能去一次洛阳亲自瞧一眼传说中的‘蝎子牡丹’该多好啊!”
有人忽道:“或者能去看看张小鸣……”话说了一半,就见施眸拿着什么东西向正厅走来情状甚是着急,忙上前招呼:“师姐,快来听小胆儿师兄讲故事!”
吴胆上前踢了叫他外号的六师弟屁股一脚:“师姐,你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冒出来一个叫苏丑的人,据说那就是胭脂楼的人,武功相当的厉害啊。”
任别人怎么说,施眸就是不上心,开口便问道:“师父呢?”
一听师父,众人都是一咧嘴,简单的答应一声,“在后岛白渚吧。”说着指了指去岛后的侧门。
施眸支开众师弟独自绕道后岛,过桥来到师父居住的小岛上。
“师父,师父!”施眸轻叫两声,萧白璋回头问有何事,“师父,有黑家送来的信。”
听是黑家有信,萧白璋心下不悦,但碍着黑家的江湖势力,多少要给些面子,草草展开信,草草看罢,交予施眸,不屑道:“又是悬赏令,居然用一万五千两悬赏一个……”说着打开了随着信件一起送来的画像。
施眸一边听着师父说话,一边也将信的内容看了个大概,随即就想起了吴胆刚才提到的胭脂楼的苏丑气人,心中暗想:“原来悬赏的就是那个苏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吴胆听来的江湖传言跟师父复述一下,无意的抬眼瞟了一眼萧白璋手中的画像,失声道:“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