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正是祁元昊的私军,负责京畿城防及周边安全的,而御林军正挂在兵部,由柏柳为主帅,这就是祁元昊调他回京中任职的原因,御林军中好歹也要放个自己人在里面。
“端王爷,这还是在大殿之上,皇帝面前,请慎言,那军饷是否动用,流民是否要赶出京城,一切都还是要听皇上定夺。”
右相神色极为严肃,说话也是掷地有声。
端王也自知方才的话落了皇帝的面子,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安王却仍是笑眯眯的,不发一言,到让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顾太傅和六部中的几人纷纷出列复议,表示赞同右相所说,诚王见大殿之上的情形,也出列做了墙头草,
祁元昊唇角勾了勾。
下面众臣议论纷纷。
“那这军饷还是不能动的。”
“不但不能动,还要有所增加才是,北漠血狼先锋锐不可当,也不知西北军能不能抵挡。”
“看来有必要派幽州军过去支援才能万无一失了。”
“对,幽州军骁勇善战,对付北漠血狼先锋正合适。”
一席话说的柏柳洋洋得意,杜谨言早就松了手,叹着气,看着自己手掌心泛血的牙印,那柏柳属狗的,在大殿之上,皇帝面前不敢放肆,就咬了他的手掌泄愤。
正愣神之际,冷不防旁边递过来一方雪白的帕子,杜谨言抬头,那帕子正是自己昔日同窗应本尧递过来的,应本尧不苟言笑,是刑部中有名的‘冷面判官’,可杜谨言知道,这人其实并没有表面那般冷漠。
轻声道了句多谢,杜谨言将那放雪白的帕子折好,将自己的掌心包好。
祁元昊坐在御座之上,神色郑重严肃,冷不防瞥见安王微微皱眉,脸色不太好。
的确,安王发表意见的时候,很少有人反驳,被右相反驳倒还罢了,关键被端王又插了一脚,实在让他有些不太高兴。
早朝中,各方争辩,一上午下来,除了斗嘴,并未有任何结论,祁元昊头有些疼,只摆摆手,议事暂时作罢。
这事就暂时搁置下来,早朝散去,祁元昊留下了礼部尚书杜谨言。
他手上缠着白色的帕子,祁元昊微微蹙眉,问道。
“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杜谨言苦笑。
“没什么,柏柳一时激动咬的,不过,他也是无心的。”
皇帝叹道。
“唉,柏柳这人,脾气固执,心性刚烈,像个小孩子似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知何时才能够长大懂事。”
“他心性纯真善良,虽然有时暴躁,但并不是草莽之辈,他心里分的很清楚。”
祁元昊也知道柏柳的脾气,点点头,又吩咐常德喜将御用的黑玉膏拿来一盒给杜谨言擦伤口。
杜谨言心知那黑玉膏是极好的东西,连忙谢恩,欢喜的收下。
君臣二人坐下喝了茶又吃了点心,祁元昊这才露出眉间的一抹忧色,叹道。
“这事就一点都没办法了?”
杜谨言想了想,有些郁闷的摇摇头。
“皇上别急,办法还是有的,只是……钱都捏在那些人的手中,皇上只要查一查户部的账本,就知道那一笔一笔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都进了谁的腰包,进别人腰包里的银子,想要拿出来可就难了。”
祁元昊闻言,心知这话虽然有些绝对,但也是大实话,光夏日里的冰敬,冬日里的碳敬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这一条着实耗费巨大,需要改革。
但他此时根基不稳,要改革,还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