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

泰迪站在窗边问我。我看见窗外有零星灯火，是城市当中热闹的红色。或许是一些梦魇带回来的。

“月饼节——不不不，中秋节。”

“赏月吃月饼那个节日？”泰迪的脚步轻缓又沉重，他伸手翻看日历。我想起他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事，只是忘记了日子。

“是。”我点头。佯装镇定。我掏出两块月饼放在桌子上，是早买了的。其实全部有五块。无论是亲人，熟人，客人，都能分到的。那三块我藏在衣服里，可是泰迪还是看见了。但是他不说，他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能挪开了。

“巧克力的。你喜欢巧克力吗？”我扯了个话题。他点点头，说:“还好吧。”他说完，我就从桌子上拿了块月饼，开始吃。泰迪也拿了起来，开始吃。我食不知味，这是巧克力味吗？不清楚。泰迪吃完说:“好吃。晚上我们给博士送去吧。”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暂的“en”声。连头都不点。对这提议不置可否。泰迪也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会去做的。在这个话题之后，我们又都沉默了，在那之后，这种沉默就多了，几乎占据了每天大多的时间。

“他还在这里。”

泰迪突然说了句。他在说什么呢？谁还在这里呢？

“多注意。”

我知道了。他说的是谁。我想是杀死顾云柒的那个人，我有些害怕。不单害怕那个凶手，也害怕泰迪。他现在太敏锐了，就像什么探测机器那样敏锐。好像什么风吹草动也能让他知道。我点头，作为应答。泰迪看着我，像是在审视我，然后到花园去了。

我凝视那三块月饼，凝视了好一会儿。然后也去做我自己的事情去了。直到傍晚，泰迪才进屋来，他背对着夕阳，身披不温暖的橘红。沉闷地说:“…走吧。”

我点头。揣着那三块月饼和他一起走。他拿了块月饼，在重新整理好的，顾云柒的墓前放了一块。我们又往树林当中走去，在数目密密的阴影当中，博士被红叶掩盖的墓前，泰迪用手扫了扫红叶，把那块月饼放下。

这时候顾睚又来了。他站在树上，然后那个人跳下来，四周红叶飞舞。我停顿了一下，把月饼递给他。

“这是什么？”顾睚打开咬了一口，问我。我看了看泰迪，用力摇摇头也不明意义。

“别问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