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晴朗，但不太平静。顾睚不知道云柒本身的状况，他以为他不出声响的推拒只是欲拒还迎。他没有考虑什么，自顾自霸道了一番。

云柒必然是没有经历的，可是他好像很平静。只是时不时有一些细微嘶哑的声音。顾睚不满意，他的粗暴只是勉强换来了一些示弱的声音。

云柒伤得不轻，顾睚不说什么道歉的话，他只是帮云柒善后。他看着云柒沉默、苍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没有说。事后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也没人知道那一夜里发生了多少事情。只是那个人目睹了一切，明明有一双人类的眼睛，在夜里却也像狐狸眼似的幽绿。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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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不真切的空间当中，我是一个只有听觉的躯壳，有时候会得到一些“怜悯”，能稍微看清一些事物。这次我好像听见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是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细微很奇怪，但我还是能听见。

“对不起。”正常的声音在道歉。

“……没事。”奇怪的声音这样回应。这个声音并没有什么不想原谅或者责怪的语气，却也稍带着沉重，好像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像是悲伤，却又不那么像。

我从黑暗当中醒过来，我一睁眼就看见无铭叼着烟坐在我旁边。他一看见我起来，就拿下烟，摁灭了。

“你醒了。”

“嗯。你抽吧，我闻得惯。”我说着，要坐起来，他却又把我摁在床上了。他说，“你这小身板子，还是安安分分待着吧。”

我有些不悦，但还是听话躺着了。我躺在床上看四周，能猜出来这大概是无铭的房子，估计他也是末都的常客了。身下是一张干净整洁的旧双人床，屋内一切井然有序，和他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格格不入。于是我打趣他:“你家这么干净，你老婆收拾的吧？”

他端着杯子喝水，一听我的话呛了出来。他瞪着眼睛，嗓子发高，活生生像那马叫:“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我还没结婚呢！”

我笑出来，居然也不觉得惊讶。之后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我在回忆着最近梦中的一切。这时候无铭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清了清嗓子，问我:“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末都做什么呢？”

“有事要做。”一说到这里，我心里又一阵沉重。我的眼前浮现出了顾云柒死后的样子，虽然我看见的只有那条沾血的围巾，但是我第一次看见，看见人的血，看见一个死人的血。

“什么事？”我睁开眼看见无铭又重新拿了一根烟点燃了，我看见他眼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属于知情人的狡黠。但是烟雾好像是慌忙的遮掩，层层缭绕，我又不敢断定了。这时候我却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能断定的是眼前这个人不会是坏人，也许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也许我们曾经有过什么纠葛，只是我记不清了。多一个人帮助，就可以早些破解那些谜团。

“我在找一个人。据说是……”我的头部突然传来阵阵刺痛，又是一种剥削、抽离的感觉，那个带给我线索的黑暗空间，这时又好像在阻止我的回想。我捂着头停滞了将近半分钟，才勉强记了起来，“……一个宠物医生。”

无铭在这半分钟里，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连关于我当时情况的一个字都不过问，我不知道这算正常，还是不正常。我现在头脑昏沉，还有阵阵闷痛，又闭上眼睛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个我或许想知道的新词汇:“你在找ac实验室？”

“那是什么？”我还是闭着眼睛。

“做动物实验的。兽人就是他们改造出来的。”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真诚，“抱歉，我骗了你。”

“…没事，这不重要。”我选择一带而过了，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又问他，“你说的ac实验室和我说的宠物医生有什么关系？”

“…那个宠物医生，我以前认识的。”我听见无铭深深吸了一口气。

“叫什么名字？”

“顾云柒。”

我猛地睁开眼睛，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国际玩笑。但是他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神色，反而是严肃、凝重。我几乎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切都回到了我看到顾云柒那条沾了血的围巾那一天。新信息瞬间冲刷了我的大脑。

半晌，我终于重新冷静下来。我想了想。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