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森林中很黑，两个人不知道徒步走了有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总之两个人都在看着地上，无铭的确像是在找东西，但是顾睚看上去更像是在神游。

无铭突然停住了，他转身看着在自己身后的顾睚。顾睚没注意，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撞在无铭身上他才回神，他问:“怎么了？”

“帮顾云染杀人的是你吧？”无铭慢慢拉开距离，从裤子旁的刀袋迅速地抽出一把小刀以示威胁。顾睚脸上、动作上看不出他有一丝惊讶，但是他也不反驳。两人僵持着，无铭突然上前挥刀就要砍顾睚，顾睚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并且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把枪指着无铭。

“原型毕露。”无铭上去继续自己的攻击。顾睚都用枪挡下来。无铭往前一扑，两人一同倒地，他们扭打在一起。中途，顾睚手中的枪走火了，但是没有伤人。他一阵发愣，无铭用刀柄用力一撞他的后脖颈，他就失去知觉，昏迷了。

第九声，彻底划破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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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我吃了点东西，婆婆跟我说完她学生的事，就熄灯睡下了。我睡在靠窗的一个屋子里，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以听得很清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婆婆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子里。顾云柒很喜欢小动物，顾云染的药物学得很好，他们很和谐很友好……这些信息紊乱不清，我也无法理清这与顾云柒的事情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只有一个猜疑——顾云柒真的是受伤，失血过多而死的吗？或者说他真的受了伤吗？而且顾睚和无铭也没有回来，这些事情他们知不知道呢？

这些，都是让我无法睡着的原因。我听着窗外树叶的声音，叹气叹了一次又一次。在我第九次叹气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树叶声之外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是不像是动物的叫声或跑步声。那就像是……枪声。

我的意识顿时更加清醒，我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婆婆似乎没有被那声音影响。我咽了咽口水，慢慢、慢慢地打开窗户，我不敢去拿鞋子，只好赤脚翻出去，然后再把窗户慢慢、慢慢地关上。一时间，我恢复了最原本的我——那雾气身体的我，我冲着那声音的来源，冲着森林深处狂奔起来。

那枪是谁开的呢？会是无铭或者顾睚吗？又是谁冲谁开的？……原本微小的风在我耳边疯狂地呼啸，脚底的树枝烂叶在我的影响下接连卷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于是我稍微慢了点，声音就没那么大了。

我也不知道我前进了有多长时间，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肩上还扛着另一个人。我又回到人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就能看出那个人是无铭了，他肩上那个人是顾睚。我跑近他们，看到他们脸上都有伤，无铭看见我，有点错愕，他好像很生气，稍微大声地训斥我:“你怎么跑出来了？！人家招待得你不够周到？！”

“先别问我，你们是怎么回事？”不知怎么的，我也很生气，我很快反问起来，“你们支开我，就是为了到深山老林打架，是吗？从下午开始就是，顾睚有哪儿得罪你了，无铭？”

无铭明显被我问懵了。但是他还是回答了我一个问题，他低沉地说道:“这家伙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随后他把肩上的人放在地上，拇指在他眼下一抹，就出现了一道黑色。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个人是那次攻击我们的人，他手里还紧握着那把枪，想必枪也是他开的。我误会了无铭，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支支吾吾地关心了他一句:“你…你还好吧？”

他点了点头。我又突然感到不对，我又问他:“那上午…顾睚哭得…”

“也是假的。这条命对于顾云染来说就是个程序，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无铭轻描淡写，“你以为ac实验是怎么持续这么长时间的？肯定有人在背后撑着，你拿到信的时候，顾云染肯定也知道了。”

我被深深地震惊了。我已经无法想象ac实验背后的水有多深，我还有许多问题，却活生生地被咽下肚去了。

这里，真的是末都吗？